清晨，外面的天色并不是很好。
和昨天的晴朗相比，今天的云朵稍微有些多了点，将太阳的视线都遮蔽了个完全。
好在弗雷凡斯的气候不算寒冷，这样的天气反倒微风拂煦，多了几分舒适感。
从床上坐起，水接天小心地将胳膊从罗宾的怀里抽出。
也许是在难得的陆地居住，平稳感十足。
当然，也或许是习惯了宠溺，罗宾不睡到中午自然醒，根本都不会选择起床。
因为弗雷凡斯这边管理层的安排，总共四层的舞会酒店，这几天只有2、3层开放。他所居住的第四层，宁静的倒像是处于夜晚。
不过在这里居住的代价高昂，即便是颇有家资的人也很少选择住在这里。
所以即使只有二三层开放，实际入住率也并不高。
第四层的大厅沙发处，桌面上摆着早餐，以及一些向他寻求建议的问题。
这些问题还附带着各类数据，厚厚的堆叠在一起，看着就让人头疼以至于没有胃口。
不过一张张翻开后，反倒都是些轻车熟路的东西，吃个早饭茶的时间，就处理好了绝大部分。
唯独剩下一个有些看不太懂的——这是昨晚想了一整夜，今天早上才刚刚递交的，关于文斯莫克的‘诚意’。
“杰尔马王国的掌控权，嗯，不错..克隆技术？哟，这诚意有些过头了吧？”
杰尔马王国这个海上城堡虽然珍贵，但愿意花钱还是能重复制造的。但伽治掌握的克隆等多项技术，这些都是从无数实验中一点一点堆积出来的稳定技术。
其成本巨大，甚至还不一定能整的出来。
本以为这家伙会推诿一段时间。毕竟在交出这项技术后，伽治肯定不敢赌他会不会自己。所以拿这个卖点钱也是有可能的——在他这里负债那么高，老实人都要换钱跑路，更别说一个海贼了。
难道自己这一次真把这家伙吓破胆了？
水接天一头雾水，原来自己在别人眼中这么可怕么？连跑路都不敢了..
不过他疑惑地还不是这个，而是最后的附属条款——指导员配备请求？
这是什么玩意？
难道是类似于上门安装的人员？
亦或者是担心自己不理解那些高深的科学技术？
摸着下巴，他不禁呢喃道：“这些都有可能啊..”
前者是由于大量的设备，包括对杰尔马王国的控制（虽说他并不想要这些）。
后者则是伽治体现出来的诚意，让他想到了这方面。如果对方是怀着其他心思，但真心想把技术交给自己，那么到达自己这个级别的海贼强者..还真的以文盲居多。。
能读懂报纸，就算是识字多的了，更别说想明白克隆技术之类高深费脑的科技了。
如此想来，这家伙好像还挺..体贴的？
“这么有诚意啊！”想到这里，水接天不禁摇头感叹，“看来即便这家伙没有太多忠诚，至少也是个可塑之才。
关于空间站，以及接下来的计划，就透露部分给他吧。。”
对于之前的手段，他并不觉得难堪。这些都是对付海贼最好的手段。
但人家都这么有诚意了，似乎甚至有追随自己的打算。那么对于自己的手下，他自然不能吝啬。
空间站的存在，可是能帮杰尔马这帮人省去大量的时间和成本，去收集各类材料、资源。
而且杰尔马王国这样一个可移动城堡，本就是极为便捷的‘天然交易地’。
也能反过来帮助空间站，加快各方的物资流通速度。
——没错，打从一开始，水接天就没打算要所谓的杰尔马王国。
这并非是他没有科技手段操纵。相反——这样说吧：捣鼓出空间站所需要阅读的资料，只要时间足够，能硬生生堆砌出一个顶尖的科学家（海贼世界）。
之所以用这种手段，主要还是为了坑对方一手。最终目的还是为了给北海的接天属地铺路——借助杰尔马的力量快速整合北海的诸多势力。
所以那些技术和移动城堡，对于他来说几乎没有什么作用，没有拿下的必要。
更别说如今杰尔马诚意满满，未来这或许就成了左手倒右手的事情。倒不如趁现在，用这个试试拉一下对方的忠诚度。
“在忙吗？”
温柔中夹杂着些许调皮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转头看去，正是还穿着淡紫色睡衣的罗宾。
“今天起的这么早？”
罗宾哼哼一笑，为自己泡起了咖啡。
叮铃~
门铃的响声让两人将目光都投了过去。
水接天感受到罗宾笑意的目光，只得自己起身。
因为有屏风阻挡视线，所以他直接开门。外面正是弗雷凡斯现任管理层的代表，罗的父亲。
“杰尔马走了。”
“啊？”只一句话，就让水接天摸不着头脑，“伽治死了？”
“不是的..是出海了那种，总长。。”罗的父亲汗颜。
“？”水接天更困惑了，谁给伽治勇气，敢溜走的？
“他说是要到各处的实验基地，把所有的设备以及开采出来的材料带到您这。”
“你没阻止？”水接天皱眉，伽治只凭一句话，他们这些管理层就敢放人？嫌这个位置坐的太安稳，不想继续坐下去了？
“我本来也想阻止的，但是..”罗的父亲擦拭着额头的汗水。
不得不说，曾经的‘阿水医生’永远带着亲切的笑容，是那么让人心生亲近。
但抛开那层治病救人的熟稔感后，作为接天属地的总长，水接天偶尔散发的那份，令人窒息的不怒自威感。属实让他觉得有些压力山大。
“但是什么？”
“他已经提前完成了‘合约’，还..留下了人质。”
这话让水接天眉头稍松，不过却是暗自感叹伽治的果断。
所谓合约，是之前为了牵制住杰尔马所提出的——两万亿还款计划。
为了表现诚意，合约前期，自然是杰尔马提供其掌握的技术以及帮助接天海贼团联络诸多北海势力，并为弗雷凡斯防守性驻扎半年。
中期则表面是为弗雷凡斯免费工作，实则是为接天属地提供免费劳动力与技术支持。
合约后期是一个‘大枣’，即以弗雷凡斯王室空缺的情况，扶持文斯莫克家族来控制北海。
当然，所谓牵制，即这份计划的双方都并非真诚实意。
他这边，真正有用的只有前期合约的半年驻扎。
因为需要的是，以杰尔马的名头和实力来对北海进行整合。以此方便这边接天属地分部的建立，让罗宾能轻松一点。
等到海之国成立后，这边的杰尔马即成为弃子。之后他会放对方一个自由。
同样的，杰尔马那边自然也绝不可能真心想履行合约。
两万亿贝里，这个数字一点不小。把杰尔马王国全卖了，在合约规定的十年时间内，他们也还不起。
所以后期的大枣看起来甜，但前期、中期的努力付出后，根本就没有时间来吃枣了。等待他们的只有完蛋，但凡稍微聪明一点都能看得出来。
只不过水接天这边的实力强到杰尔马无力反抗，所以才勉强接受。
原以为对方会在半年后，中期合约，利用‘技术支持’一事来钻漏洞——这是水接天专门准备的，属于给杰尔马的台阶。
毕竟技术支持与免费劳动力不是一回事。
免费劳动力是其所持有的克隆人军团，技术支持则需要文斯莫克家族来提供，这自然不可能是免费的。
否则那就不是合约了，是来抓他们当奴隶的。
那样的话，水接天就不用考虑后续了，因为半年的驻扎期对方就直接‘起义’了。
而技术支持，能在其中干涉的事情就多了。随便拉几个项目，除了不在弗雷凡斯的接天海贼团，其技术核心就只有文斯莫克家族知晓了（能接触到的）。
那价格肯定也就是他们说了算。
到了那时，水接天再回一趟这边，以文斯莫克想要的理由将其驱赶走。那所谓两万亿贝里的合约也就成了烂账了。
只是没想到，伽治还挺聪明，直接将杰尔马王国滞留在此。
以这个城堡充当前期的‘驻扎职责’，再以上面的克隆人完成中期的劳动力职责。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点睛之笔——人质。
说来还是这家伙的子女，作为文斯莫克家族的成员。他们对于蜗牛船的操纵轻车熟路，同时又具备一定核心技术的知识素养，充当技术成员。
如此一来，前期、中期的合约便一口气被完成了。
当然，缺乏了伽治本身，这合约也相当于缩水版的。
“看来还是低估这群家伙的急智了。”水接天摇头道，“行，事情我知道了。”
“总长，还有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