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与否,这一话题对于苏窈而言,还太过遥远。
虽女子及笄后家人便会开始安排婚事,可她的爹娘早早离世,称得上亲戚关系的姑母又与她撕破脸皮了,苏窈没有长辈依靠,只能随着自己的想法来。
此时,听到谢景昭这般从容自然地提及他与她的婚事,苏窈的双颊红润异常,连带着心跳也无法平静,怦怦的心跳声一下比一下大。
她垂下眸,甚至不敢去看他的脸,只小声道:“我,我还未想得那么远。”
话落的瞬间,苏窈明显察觉到马车内的气氛有一霎的僵凝。
紧接着,耳边传来谢景昭的声音,他问道:“你是还未想到成亲一事,还是,从未想过同我成亲?”
分明还是如方才那般轻缓的语调,迟钝的苏窈却听出了几丝微妙。
她歪头瞧向他,不解地眨眸,反问道:“这两个之间有区别吗?”
是成亲,还是同他成亲,不都是成亲吗?
谢景昭对上她的目光,那双明亮的眸子里干干净净毫无杂念,只含带着最直白的困惑。
是他想多了。
还以为,她在意自己的身份,不愿同他成亲。
谢景昭轻轻摇了摇头,似是舒了口气,他的唇边微微扬起,道:“无事了,我明白你的意思。”
苏窈自己都没想明白,也不知他的“明白”是否正确,不过成亲一事她现下一时半会也思索不来,干脆便翻了篇。
方才那微妙的察觉,倒是让她发现了些许疑点,譬如,他今夜见了自己后,异常安静些。
晨早她赶着上私塾,他还能同她讨要亲吻,此时却只牵着她的手,没做其他让她脸红心跳的举动。
想到他今日进了宫,苏窈试探地问道:“你是不是不开心呀?”
谢景昭的神情极轻地顿住,他能明显地感受到她对自己的担心,并非是抱着利益的假惺惺。
即便知晓他的身份,她也未曾对他索求一二。
苏窈见他不答,当做是他默认了,她认真道:“那我要陪你做什么吗?我若是抄写书卷烦了、不开心了,我就去荡秋千,夏花力气大,能帮我把秋千荡得很高。”
谢景昭有见过她院子里的秋千,是最简易的秋千,可这样她也心满意足。
她看向他,问道:“你要荡秋千吗?”
谢景昭已是忘了最后一次荡秋千是在什么时候。
他摇了摇头,反而是提议道:“不如,你抱我。”
苏窈一下子瞪圆了眸。
转念一想,只是一个抱抱,这还没有比亲吻更亲密。
她迟疑的时间并不久,视线在他的身上转了一圈,“我,我怎么抱你?我好像抱不动你……”
这是实话,她力气也没能大到可以抱得动他。
谢景昭的唇间溢出一声笑,松开她的手,再将她整个人往自己的怀中带。
苏窈只觉一阵眩晕,再停下来时,她坐在他的腿上,而他的双手正搂住了她的腰。
好像听到了怦怦的动静,似是他的,又似乎是她的。
她抬眸看他,他的神情还是那么淡定,那心跳声应该是自己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