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婳,你还很小。”宋锦眠叹息一声。
又是这句话。
有一种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再告诉你。
带着一股子扑面而来的敷衍味道。
而且宋锦眠刚刚也已经以这句话搪塞过她了!
姜婳婳越想越生气,越看宋锦眠的手越急眼。
今天她就要把宋锦眠的手给咬得稀巴烂!稀巴烂!
只是姜婳婳用力咬住后,宋锦眠并没有挣扎。
甚至还备好了纸巾,准备给姜婳婳擦嘴。
姜婳婳:“……”
感受不到宋锦眠的疼痛和挣扎,姜婳婳也觉得自己的啃咬分外无趣。
就像是咬木头一样。
没意思。
姜婳婳怀疑着是宋锦眠的手段。
小狗气势汹汹的收嘴,下一刻,宋锦眠的纸巾就已经很自然的给姜婳婳擦拭着脸颊。
柔软的纸巾擦过唇角。
宋锦眠认真劝阻,语调平稳,像是在哄着不懂事的孩子。
他道:“下次别咬了,我的手很脏,如果你真的想咬可以让我先洗洗手。”
姜婳婳气的直接扑上去咬人。
“我要扑你了!”
带着竹叶味道的温暖怀抱,宋锦眠似乎是预料到了姜婳婳的突然袭击,他伸手扣住姜婳婳的后背,稳住重心的同时防止姜婳婳摔倒。
同时也防着姜婳婳扯着他的领带,咬上他的喉结。
而在姜婳婳真的仰头,即将要咬住对方修长脖颈的瞬间,她听到了宋锦眠的声音。
“你不是姜婳婳吧?”他轻声道。
姜婳婳瞬间就僵硬了,有些错愕地盯着宋锦眠,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脑袋也是一片空白。
片刻后,她才将脸蛋埋进他的胸膛里面,用着闷闷的鼻音装傻。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就是姜婳婳呀。”
她想要从宋锦眠的腿上挣脱。
但奈何羊入虎口,她已经被宋锦眠牢牢扣住腰,挣脱不得。
甚至她想要逃脱时,宋锦眠还会挠痒痒。
“不要乱动,我没有揭发你的想法。”
宋锦眠纠正了之前的询问,更加细致而准确。
“你不是之前的姜婳婳吧。”这次是笃定的口吻。
这还是姜婳婳第一次碰到的问题,无法糊弄。
宋锦眠了解她,甚至是不用说话,就能看懂她内心的回答。
更何况被揭发这种事情……系统没教过她怎么处理啊啊啊!
姜婳婳只能埋在宋锦眠的胸口耍赖。
“不知道!不知道!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怎么样都不愿意承认。
那么怪力乱神的事情,一般人也不会相信的!
就是装死!
反而是宋锦眠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用着安抚的语调慢慢说道。
“前几年我曾经见过姜婳婳,虽然只是远远地见过一面,和现在的你完全不一样。”
修长有力的手指梳理着她乌黑浓密的头发,灼热的指尖无意识的擦过耳垂,细密的痒意宛如电流在身体流窜、让姜婳婳有些头皮发麻。
“你像是小动物。”
“茫然的、直率的、横冲直撞的。”
“最开始是以为你受到的保护太好了,对于有些事情一知半解,但后来发现你是真的不懂。”
宋锦眠抱着她,低沉的嗓音循循善诱。
他的下巴抵在姜婳婳柔软的发丝上,鼻尖是桃子糖的味道。
“你还很小,没有经历许多事、也没有见过很多人。”
“懵懂地说出喜欢、贸然和我在一起,对你来说是种不公平。”
“我并非对你不在意,没人会讨厌你。”
“但你要见识更加宽阔的世界,才能衡量对我是爱情还是依赖,而不是早早的被我捆绑住。”
宋锦眠何尝不喜欢姜婳婳呢?
她的出现极大程度的给他枯燥的生活注入了能量,涂抹出了不一样的色彩。
不仅仅是日久生情,或许从初见的第一眼,他的注意力就已经被吸引。
即使是逃避,但潜意思还是会追随。
不然他也不会主动叫住姜婳婳。
她很聪明,自己也能想到解决办法。
没人会不喜欢她,也有很多人愿意帮助她。
他只是侥幸的得到了机会。
然而越是接近,宋锦眠越是自卑。
他行动不便,无法在紧要关头保护住姜婳婳。
甚至就连姜婳婳睡在地毯上,他多没有办法将她抱起,换一个舒适的位置。
那些寻常人能够做到的事情,注定无法在他的身上实现。
他不想因为他的自私,囚禁住姜婳婳的羽翼。
姜婳婳不是很能理解。
她仰头看着宋锦眠半天,眉头皱起又松开。
小狗纠结的询问出声:“为什么你会觉得你不好,我觉得你超级好呀!”
宋锦眠捏了捏姜婳的后颈。
“我是个残疾人,我的左腿注定无法恢复,我终究不是正常人。”
“残疾所带来的并不只有身体上的疼痛,精神上的折磨更甚。”
“看似关心实则高高在上的怜悯和奚落、各式各样的目光、所谓的优待。”
“以及为了钱财和利益而出现在我面前的‘真心’。”
他曾深陷在泥潭、也从深渊中爬出。
早就不是所谓的‘君子’‘好人’。
下一刻,姜婳婳直接捂住宋锦眠的嘴巴。
“吞回去。”姜婳婳认真道。
姜婳婳仰视着他,往日洋溢着快乐和灵动的脸上分外严肃,琥珀色的眼眸认真的倒映着宋锦眠的身影。
“吞回去。”姜婳婳双手捂着宋锦眠的唇瓣,“我不喜欢你这样说自己,我会很生气,也会很难过。”
“我自己有眼睛,也有耳朵,我会听也会看。”
“不用别人来评价你,也不用你自己来形容你。”
下一秒,姜婳婳的额头就贴在了宋锦眠的额头上。
近距离的目光相对。
姜婳婳的目光恶狠狠的,语气也分外不善。
“听到了没?”
随着她略显得凶悍的警告,宋锦眠只觉得烫的厉害。
琥珀色的眼睛就像烈日的太阳,耀眼灼目。
又像是从烈火中烧灼的烙铁,在眼底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
很烫。
腿上的热度也在攀升。
宋锦眠本身血气就很旺盛,体温也高于正常人。
姜婳婳坐在他的怀中,裹着厚厚的衣服,就像是个温暖的小火炉。
过分的温暖、也过分的耀眼。
甚至让人怀疑是否会烫伤的程度。
但在此时此刻,宋锦眠却想要不管不顾的伸手,哪怕燃烧殆尽。
他伸手抱住了怀中的小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