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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弓弦卖不卖?”图乃问身边的伙计。

“客官,这是两石的强弓,纯黑铜打造,做工优良,韧性良好,能射八十步的距离。方圆八百里只有我们这里有售,价格也很公道,只要一百二十银币。箭头,你们是只要箭头,还是连箭簇都要,只要箭头的话,一个银币五十枚箭头。若是连箭簇全要的话,一个银币能买二十支箭。”伙计一连串的给他们作了介绍。

“我是问,这弓弦卖不卖?”图乃努力听完伙计的介绍,不耐烦的再问道。

“弓弦?”伙计不敢相信的再次问道。

“嗯,是的,是弓弦。”

“不买弓,只买弓弦?”伙计还是难以掩饰的吃惊问道。

“对,只买弓弦。”图乃再次肯定的回答。

“这我得去问问管事。”伙计转身要走时,又被图乃叫住。

“你们这里有没有卖刀鞘的?”

伙计感觉要崩溃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啊,这人怎么老是不买刀,只买鞘,不买弓,只买弦。“我去问问管事。”伙计终于可以溜了。

不一会,伙计领着管事过来。管事仔细地打量了面前三人,眉头微微一皱,但还是客气的问道,“可是客官要购买弓弦?”

清秀点点头。

“不知客官可否告知,为何只购弓弦,而不购买全套弓箭?”

“唉,我们拉不动你这强弓啊。所以想回去自己做一个一石或半石的弓来用用。”图乃本想说你这弓做得实在太差,难以入眼,但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只好说弓太硬,拉不开。

“哦,原来如此。那这样,我们这里也有弱弓,不如你直接买一张弱弓就行了。”管事用手指了指旁边放在弓架上另一张弓。

图乃看看,取下掂量掂量,轻轻放下,“太重,怕不有六十斤吧。我们可用不了这么重的弓。你看我们细胳膊细腿的,这弓太重,还是我们自己做吧。”

管事的皱皱眉,说:“这一石弓是属轻型弓,也是最轻便的弓了,要是这种弓你都拉不开,你怎么打猎啊?”管事说的是实话,不管打猎,还是打仗,这是最弱的弓了。只是他不知道图乃心中所想,更不知道图乃根本就看不上他们的武器。

“我们是想先练习练习。等练习好了,再来买强一点的弓。”图乃再解释道。

管事的见他们一味的只想买弓弦,还说什么小胳膊小腿。管事忍不住瘪瘪嘴,看他们一个个五大三粗的样子,虽然面容还有些稚嫩。不过长年与各类客人的交往,让他生生忍住想嘲讽几句的冲动。

“如果客官确实只买弓弦的话,我店也是要买的。不过,这弓弦是深海鲛龙的腹筋所制,价格稍高一点,不知客官可能接受?”管事还是客客气气地问道。

“多少钱一根?”清秀问。

“这种鲛筋收集难,制作也难,成品率极低,所以价格高。要二十银币一根。”管事为了表示他说的价格不贵,又接着介绍道:“你看这张弱弓,它就不是用的这种鲛筋弦,它用的是蛮牛筋弦,就便宜多了。整张弓才八十银币。而弓弦才十银币。”

“我们买三根。”图乃报了数。

“我们买三根,每根二十银币,三根就要六十银币,这么多?”清秀一惊,原来带来了三十七个银币,今天又卖了二十三个银币,本来青羊还是要给他们六十银币的,但是清秀坚持只要二十三银币。青羊自然是喜不自胜。而且,先前还在青羊老板那里又用掉了十一个银币,还剩下四十九个银币。

清秀连忙将图乃拉到边上商量,图乃从来不知钱为何物,根本就没有概念。这时听清秀说没钱了,想起前几月缺钱的事,只好放弃了。不过清秀却说可以先买一根,图乃立时便又高兴起来。

“我们买一根,先回去试试。”清秀对管事的说。

“我们还要买一个刀鞘。”图乃赶紧说道。

“刀鞘?什么刀鞘?”管事虽然先前听伙计说过,这时也忍不住问道。

清秀将缠着兽皮的宝刀拿了出来。当缓缓解开兽皮后,管事大吃一惊。这是什么刀?看表面应该是黑铜晶所铸,但这刀面的打造却又闪动着深绿如油脂一般的光泽。锋韧处更是如一泓秋水般的闪耀着逼人的寒气。宝刀削铁如泥,吹毛断发。

管事的更是愣住了,手还没抓住刀柄就僵在那里。

这时,先前上二楼去的那位衣着华贵的中年人也来到了一楼,见管事这边的情况,也跟着过来凑个闹热。刚将头伸出,便也僵在那里。

管事的硬是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他活生生的被吓住了。这是什么刀?他们铜楼也有一把差不多的,那是镇店之宝啊。给多少钱都不卖的那种啊。

管事强自镇定心神,拿起桌子上的宝刀,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一溜溜的闪光,那深沉的墨绿,尤其那一泓秋水。说不出的诱人,说不出的震撼。

不,这柄宝刀已超越他们的镇店之宝,已超越他所见的一切兵刃宝器。与这柄宝刀相比,他们的镇店之宝只是个渣渣。

不行,这样的宝刀不能流落在外,只能在他们的铜楼,买,不管他要多少钱都一定要给他买下来,也只有这样的宝器才能被贡在楼顶之颠,才能作他们真正的镇店之宝。

“姑娘,你们这刀可要出售?”管事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跟清秀商量。尽管想关门杀人,但还是得尽量压抑住激动的心情。这时,管事忽然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一个衣着华美,气宇轩昂的青年人。这个也在看着这柄宝刀,而且好像也已失神。

管事一惊,赶紧将宝刀移到左手,生怕这人给抢了似的。而这人的眼睛也随着宝刀的移动,而移动到了管事的左边。

“不卖。”清秀一口回绝了。

管事心知别人肯定不会轻易卖刀。但是,不卖可以抢啊。只能弄到这柄刀,交给城主,那城主给的奖赏肯定能把他家的屋顶砸穿。而且,肯定会把镇河城的四家铜楼的经营大权交给他掌管。这是何等的荣光?这是何等的权势?

但是这个人,管事又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身边这个人,除了衣着华美外,这个人的气质也是很不一般,一看就是养尊处优,身居高位之人。管事的在铜楼干了差不多二十年了,在看人这个问题上,绝对十拿九稳。这个人他不认识,但他不认识的高官显贵多了去了,这个人给他的直觉是不敢动,动不得。

那就等这人离开,这人离开了再动手。

“敢问姑娘,这刀的出处?”管事有一搭没一搭的找话拖延时间。

清秀不疑有他,但她想这刀是图乃做的,这出处什么的应该是图乃来回答,便看向图乃。

“这是我家的。”图乃见清秀看向他,虽没觉得有啥,但还是顺口答道。

管事再看看身边之人,他还是盯着宝刀一瞬不瞬的看着。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

“哦,敢问小友,这是何人所作?哪位大师所出?”管事见这人还是没有走,便继续找话说。

“这是我爹爹做的。”图乃这时福至心灵的答道。清秀和满仓却瞪大了眼睛。

“你爹爹在何处?”管事继续问道。

“我爹爹都死了。”图乃心想这人怎么这么烦,老是问这问那的,至于爹爹是不是真死了,也只老天才知道。

管事再看看身边这人,这人还是一点要离开的意思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