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午时,三人终于重返皇宫。
皇宫内外的人都进行了一波大换水,原本效忠于皇帝的人通通被撤了,全部都换成了军队里没有特殊背景的小透明。
进宫的路上,几人畅通无阻。
经过一整夜加一个上午的清扫,路上的尸体和血迹基本上都清理干净了,只不过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
冷静一晚上的酒灵已经在皇宫里等着了,而她的真实容貌已经暴露在直播间里了,没必要继续用面具覆盖,索性就那么大大方方地亮出来了。
刚推开门,三公主就看着椅子旁那道白影止不住地落泪。
三公主想,这两日落的泪比她前面几十年落的都多了。
她颤着手想要去抱一下先皇后,可当手直直地穿过鬼魂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鬼魂似乎是摸不着的。
“你们母女二人在这叙旧吧,我们还有别的事,就不叨扰了。”
画梦抬手示意敛雾他们跟上,把这间屋子留给了这对生死相隔多年的母女。
酒灵简单说明了一下周怡曦和自己的关系,以及周怡曦的意识还存在。
“今早柳妃听闻她爹死了,哭闹着撞墙自尽了。安婕妤受了刺激,孩子差点没保住。太子昨夜就已经悬梁自尽,八皇子看到后也跟着自杀。如今这宫里没一个皇子公主能堪重任的。”
画梦颇有些头疼,还有一大堆烂摊子要处理。
那些官员都炸了锅,一大早就在宫外闹。画梦今早费了好些劲儿,才把这些人通通抓起来暂时关牢里去了。
“如今需要有人暂时坐那皇帝位子上,稳定大局。”
可画梦挑挑拣拣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最后就将目光打在了自家队友身上。
风翎觉得画梦这眼神明显不怀好意,一看就是自己不想当皇帝,准备把这烂摊子“送”给他们。
不过画梦收拾了那么久的烂摊子,确实是该休息了,总不能把这些麻烦事全推给画梦吧。
但若是让风翎当皇帝,风翎觉得自己必然是个暴君,别说收拾烂摊子了,不把这水搅得更浑就不错了。
而且,这里明显有一个比他更合适的人选。
风翎将目光放在敛雾身上,画梦也跟着看过去。
敛雾不过是低头想了会事情,结果一抬头就发现六只眼睛仿佛冒着光一样看着他。
“你们……”,敛雾抽了抽嘴角,颇有些无奈。
画梦直接摆手表示:“没当过皇帝和上位者,没经验。”
酒灵直接往后撤两步,“我不学无术,难堪重任。”
敛雾又把目光放在风翎身上,想看看这位又能扯出什么理由来。
“我顶多成一个暴君。而且……我的私心是想让你当的。”
就和当初一样……
事实上,四人之中也确实是敛雾最合适,他们三个都没有什么经验,唯一一个能称得上有经验的就是敛雾了。
被“亲爱的”队友们推上皇位的敛雾主持了三天朝堂之后,感觉自己蔫了。
那群大臣们天天吵,送上来的奏折也是一言难尽。
有几个非常热衷于每天向他问好的,敛雾第一天批的时候还觉得没什么,等批到第三天,直接把手里的毛笔给折了。
敛雾直接给气笑了,把断掉的毛笔往旁边一扔,周围的宫女太监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闭上眼睛缓了一会,敛雾取了一支新的毛笔,在那满是问好的奏折上简单粗暴地写了一个字。
滚!
这些大臣一天到晚正事没多少,屁事一箩筐。
还有几个大臣不知道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居然在这个节点叫着要选秀女,这群大臣怕是不知道上个敢这么说的人,已经被埋在秘境里不知道多少年了。
风翎推门而入的时候正好遇上敛雾强忍着怒气批折子。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招手让那些太监宫女出去。
往地上一看,地面已经结起了冰霜。
看来是被气得不轻。
风翎认为敛雾适合做这个皇位的原因也有这个,敛雾就算再生气也不会直接对这些大臣动手,不会成为所谓的暴君。
他和画梦就不同了,风翎自己本身脾气就算不上好,这些折子估计刚送来就会被扔到火堆里一把烧了。
而画梦平日里看着挺温和的,实则不然。排行榜前十怎么可能有善茬,以画梦的脾气,包是会让对方生不如死的。
一碗银耳莲子羹被推到面前,敛雾诧异地抬头一看,“什么时候准备的?”
“从天牢出来后准备的,天牢里那群就让人气愤,我估计这些写折子的也好不到哪去,就吩咐御膳房煮了一碗,降降火。”
风翎说的倒是轻描淡写,实际上天牢里那帮人可不仅仅只是让人气愤。
天牢里简直就是鬼哭狼嚎,有些人搞不懂局势,还在那边叫嚣着自家的身世有多好,说什么出去了必然不会放过风翎他们。
本来风翎也没打算杀他们,原本想着把他们关几天,让他们安分些,结果一个个闹得鸡犬不宁。
最后还是风翎抓了个带头闹事的出来,杀鸡儆猴,那群人才安分了。
画梦和酒灵则是去安顿那些原本后宫里头的妃子了。
皇帝废了,这些妃子总不能去殉葬吧?
再加上这一场宫变导致许多妃子的家族都倒台,一时半会儿,有不少人都无处可去。现如今只能继续把他们安顿在宫里。
“柏宴哪去了?”
敛雾忙了好几天,总算是想起了还有这号人物。
“他闹着要找莺儿,被我找理由搪塞过去了,准备等着大家把手头事情都忙完了就把这支线的最后一环解决。”
敛雾点头,转头看向手里的奏折,又不免觉得心烦起来。
都说皇帝喜怒无常,随便来个人天天看这些折子,也得被气得喜怒无常。
风翎见敛雾实在烦得很,便伸手将那毛笔从他手中抽出。
“不想看就先不看了,反正是副本,没必要因为这些而烦恼。先喝吧,放久了就不好喝了。”
风翎直接将银耳莲子羹摆在敛雾正前方,旁边堆着的奏折则被他推到自己面前,拿着笔细细批注起来。
遇上实在烦人的就直接一把撕了,不一会儿地上就堆起了纸山。
敛雾用余光看了一眼,没阻止,任由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