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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一具致命伤在头上的尸体,就出现在安初的眼前。

满身脏污,还是能看清楚,这是个慈祥的老人,死去的表情很平和,手里紧紧捏着一张存折,也许是她死前紧紧攥在手里,害怕没机会交给亲人。

安初收起铲子,轻轻把人抱出来,放在小朋友身边。

“啧啧,真狠。”安初拎起两只肉贴在骨头上的手,掌心和手指露出森森白骨,看着就瘆人,这小孩面不改色,挖了很久。

心里的悲痛盖过了身体的疼痛。

叹口气,把小孩扭到身后的咔吧一声扭回来。

399战战兢兢,“宿主,你还会正骨啊?”

安初扬眉,“学过一点点,不多,他这伤拖着更没法治,还不如我试试。”

难得见到这么犟种的十岁小朋友,安初还挺见猎心喜的,毕竟她家是祖传的犟种家族。

用念力把小孩的脚治好,手上的伤就有一点麻爪,尝试用念力包裹住他的手,她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能用念力构建这人身上的血肉。

安初眨眨眼,哇哦。

她的念力还有这功能,不过很费力,她现在的能力大概能把一个十岁小朋友的手治好,别的就没了。

毕竟她的念力捏造出来的人不算真人,还得她想脸。

头发也比较麻烦,她喜欢光头,捏起来简单,头发越多越复杂,穿着衣服的身体就不用太费神,简单应付一下就行。

这样想着,身下的身体突然紧绷起来,安初心里发笑,这孩子醒了还要装一装。

“醒了就别装了。”她毫不客气的揭发了他。

曹永言身体一僵,眼睛睁开,安初那张干净的脸出现在他的目光中,他警惕道:“是你打晕我的?”

安初毫不心虚的点头,“是我,先别激动。”

曹永言疑惑,随后他的目光看到了跟自己并排躺着的,一个瘦瘦小小的身体。

他顿时瞪大眼睛,是,是奶奶?不,不可能。

可是衣服是一样的,头发也是一样的,他几乎是软着身体爬过去,擦干净脸上的灰尘泥土,一张熟悉的脸出现。

眼泪像水一样从眼睛里流出来,嗓子哽咽到说不出话,他张开嘴,好一会才哭出声,“奶,奶奶!!”

他猛的扑在老人身上哭了起来。

安初没有打扰他,这场伤心的哭泣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他哭到脱水,甚至呼吸困难。

399:“宿主,他把自己哭缺氧了。”

安初把人抓起来,灌进去一口水,拍了拍他的后背,“呼吸,慢慢来,别着急。”

曹永言缓过气,对上安初的脸,嗫嚅道:“谢谢。”

安初摸摸他的脑袋,瘦弱的人身体也是瘦小的,“把你奶奶好好安葬吧,她希望你好好活下去的。”

曹永言无言的看着奶奶手里捏着的存折,那是她好不容易攒起来的,说明年就送他去上学的,可是她再也看不见了。

擦了擦眼泪,准备在附近挖坑。

安初眼皮一跳,这小孩又想用他好不容易好起来的手干什么东西。

把用过的铲子扔出去,“你用这个。”

曹永言抿唇,这个姐姐明明是个陌生人,却这样帮助他。

带着深深的感激,他挖了起来,知道他不想别人帮忙,安初也没帮他,反正那个铲子很有用,小孩用起来也没问题。

挖了两下,曹永言带着疑惑,怎么回事,轻轻一铲,铲在地上的感觉跟豆腐一样。

他也没多想,小朋友的脑袋,虽然成熟,但是想不到太多的地方。

半个小时后,他挖好了坑,在安初的帮助下把奶奶放了进去,原地堆起一个小小的土包。

他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奶,奶奶,我会好好活下去的。”

安初站在他旁边,等他告别完,低头正准备问他打算怎么办。

“姐姐,我的伤,是你治好的吗?”

安初点点头,“是我。”

曹永言恍然大悟,“姐姐是医生,奶奶说医院的医生可以让人的手长回来的。”

安初沉默,寻常的医生可不行,不对,不寻常的医生也不行啊!

呼噜一把小孩的脑袋,“医生没有那么厉害,厉害的是我,知道吗,叫初姐姐,跟我走吧,给你找个安全的地方,干活就能活下去。”

小孩听见这话,红肿的眼睛里面闪过纠结。

安初不乐意了,她第一次这么热情,这小屁孩怎么回事?

“怎么,你不愿意去?在外面可是会死人的,这两天没死掉,是你运气好,但你运气不会一直这么好,你要自己想清楚。”

“不是的,不是的初姐姐,我已经给你添了麻烦,怎么能再给你添麻烦呢?”

安初哦了一声,嘻嘻笑起来,再度呼噜一把他的头发,“放心,不是给我添麻烦,那人还挺愿意照顾小孩的。”

曹永言不明白,除了奶奶,谁会喜欢别人家的小孩。

不对,他是奶奶家的,奶奶说了,她养了他,就是她家的小孩。

“行了,小孩子少操心一点,那是大人应该考虑的事情,等你长大再思考那么多吧,过来,牵着你。”

她伸手,那只手纤长白皙,指节上有淡淡的茧,曹永言被那双注视着他的眼睛迷惑,情不自禁伸出手。

很快,手上触碰到温热的皮肤,跟他的手完全不一样,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在扎人。

这让他退缩了一下,安初在他放上来的时候就抓紧,不给他放开的机会,“走吧,对了,给你个好东西,闭眼睛。”

啊?他有点迷茫,还是顺着安初的意思,闭上了眼睛。

“唔!”嘴里被塞了什么东西,苦苦的,又带着醇厚的甜。

安初收回手,拉着人往前走,“巧克力,甜不甜?要走挺远的路,我怕你饿晕。”

曹永言嘴里鼓鼓的,好不容易咽下去,他开口,“我,我叫曹永言,姐姐你可以叫我,嗯……随便叫我就行。”

安初扭头看他,嘴角带着笑意,,“好呀,言言。”

小朋友的脸有点红,是害羞了。

安初嘴角一勾,小样,还不轻松拿捏,这小孩唯一的亲人刚刚没了,现在正是难受的时候,一不小心心理就会出问题。

这么一通胡绉,他暂时能忘记心里的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