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美食被送上来,众人都交口称赞。
夏元桑气得浑身发抖,这是怎么回事?
奚云岫的家宴怎么举办的这么顺利?孙霜使得绊子呢!
难道孙霜背叛自己了?
夏元桑第一想到的就是甩锅,觉得自己被背叛了,认为一旦不合心意,就是全世界都对不起自己。
夏元桑愤怒的瞪着奚云岫:好你个奚云岫,连我身边的人都收买!
奚云岫自然察觉到了那道强烈的视线,但奚云岫不以为意。
夏元桑算什么难题?
侯府里奚云岫真正顾忌的只有夏文君,婆母这个身份,永远压奚云岫一头。
不孝这个罪名,在大昭还是蛮重的。
不过夏文君……不太聪明,又很有道德感,能刁难住奚云岫的地方,也是十分的稀少。
所以奚云岫看待夏文君的刁难,虽然觉得烦,但也不觉得麻烦。
奚云岫在众人正热闹的时候,端起酒杯,施施然走到夏文君身边,故作腼腆。
“婆母,儿媳敬您一杯,儿媳母亲死的早,父亲不疼姨娘磋磨,见到婆母,儿媳才重新感受到了长辈关爱,嫁进侯府是儿媳此生最大的幸事!”
不管别的,先把好听话砸过去。
“老夫人,老三媳妇儿是个知恩图报的啊。”
“把孩子教的那么好,把侯府打理的那么井井有条,还敬重你,老夫人你就偷着乐吧。”
夏文君笑眯了眼,她好面子,奚云岫的话让她得到这么多恭维,她不禁对奚云岫多了几分好感。
奚云岫趁热打铁,继续道:“婆母,儿媳这还是头一次主办宴会呢,多亏婆母指教,才办了出来,婆母觉得儿媳把家宴办的怎么样?”
夏文君笑意凝固,睁大眼睛盯着奚云岫:好家伙,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
举办宴会前,夏文君说宴会办不好,唯奚云岫是问。
奚云岫这是要夏文君当众说出个答案。
有奚云岫前面的铺垫,旁边的人,尤其是族老,对奚云岫都是夸赞。
夏文君自己都被哄得飘飘然,说奚云岫办得不好?
这话在这时的氛围烘托下,夏文君还真没法昧着良心说出口。
夏文君只能含含糊糊的道:“你办的不错,但是别骄傲,希望你下次能办的更好。”
周围人起哄:“老夫人要求真高,就这还只是不错的水平。”
“老三媳妇儿这么年轻,老夫人一定是对老三媳妇儿寄予厚望,才严格要求的。”
“是啊,老三媳妇儿,再接再励啊。”
奚云岫笑着一一应答。
瞧瞧,夏文君刁难她的那一遭,这不是轻而易举就解决了?
夏元桑看着这一幕更不是滋味,她就从来没被本家的人这么称赞过,凭什么!
她往年的宴会办的也不差啊!
除非,夏文君真的不疼他们一家人了。
夏元桑此刻心里涌现出无尽的委屈,不管不顾的端着酒杯走上前去。
“婆母,儿媳也敬您一杯,虽然你不疼爱我,只疼爱弟妹,但我还是很敬重您的。”
夏元桑的话让众人为之一静,也正因为静了下来,声音的传播范围更广,让宴席上的所有人都听了个清楚。
族老这些长辈人觉得尴尬,又觉得夏元桑真是不懂事,就算对夏文君有什么不满,也得私下说啊。
在家宴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这不是摆明是想和夏文君撕破脸?
别人不知道,他们这些本家人难道还不知道,你们一家人能在侯府长住,就是靠着夏文君的偏袒。
在家宴上和夏文君撕破脸,你图什么啊!
长辈人看得多,觉得夏元桑此举不明智,其他年轻人脑袋就简单多了。
好好来一趟家宴,不光吃到了奶茶这种没见过的甜品,还围观了侯府的热闹。
一个个吃瓜的眼神锃亮。
容悃也吓了一跳,夏元桑突然跳出来敬酒,他还以为夏元桑学聪明了,看到奚云岫在本家众位长辈面前得了好,也过去刷存在感。
家宴是奚云岫的主场,他们一家人能不吃亏,卖个好就不错了。
没想到夏元桑脑子一如既往的糊涂,不是去卖乖得好的,是去找茬的!
容悃也赶忙出去,拉住夏元桑一个劲儿的鞠躬道歉。
“娘,族老、诸位叔伯,不好意思,贱内喝醉了失言,请诸位见谅,别往心里去。”
夏文君难得没买账,冲这个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发了火。
“失言?我看她是积怨已久,今儿才借着酒劲儿说出来。
老二媳妇儿,你在家里人都在的家宴上,控诉我这个婆母待你不公,那就别藏着掖着了。
继续说,我是怎么不疼爱你,只疼爱老三媳妇儿的?”
夏文君是真的伤心了,她堂堂内阁大臣、户部尚书的女儿,婚事是低嫁的,丈夫是早死的,生三个儿子是没有了俩的。
她就是好点面子,想让所有人都看到,她就算命运坎坷,也依然活得光鲜亮丽,令人艳羡,怎么了?
到她这个年龄,在她看来最能展现她人生成功的,就是举办宴席的排场够不够大、子孙够不够聪明有出息。
奚云岫招待的这场家宴,就非常满足她的虚荣心,和她内心渴望的需求。
容彰容祈容彦三小只,大方开朗,各有所长,把本家的那些皮猴子都比下去了。
奚云岫虽然借势逼她说家宴办得好……但家宴办得确实令她满意。
而且奚云岫说的那几句话,让她很有成就感。
夸她像亲娘呢,放眼整个燕京,谁家婆母能跟儿媳相处的亲如母女?
这就是她的能力!
可她的心刚得到巨大的满足,激动地澎湃,夏元桑就来给她泼冷水。
不顾她面子的指责她偏心奚云岫。
她偏心奚云岫?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她非得治治夏元桑不可,否则夏元桑就要翻天了!
夏元桑单纯觉得自己委屈,凭着一股热血跑过来,现在热血下去了。
倒是还觉得自己委屈,可真要说自己怎么委屈,夏元桑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总不能说,以前夏文君给自己一家的关爱是十分,给奚云岫的关爱是零。
现在给自己一家的关爱是九分,给奚云岫的关爱是一分,自己觉得不平衡吧。
夏元桑是认为,自己家得拥有夏文君的全部偏袒才对,但夏元桑不傻,当然知道这样说不行。
正在骑虎难下之际,大地骤然动荡。
不知是谁高喊一声:“快跑!地龙翻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