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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料到了,益州早晚为刘玄德占据,只是时间上不能那么早。”

益州天府之国,炎汉大州,疆域比得上兖州等小州的数倍之大。

眼下魏孟德困于兖州,陆文台在徐州,这二人为了青州争斗不休,短时间内分不出结果。

北方公孙瓒和元本初打得胶灼,公孙瓒也还能暂时挺住。

其余诸侯,也就刘玄德和董巢算是威胁,真让刘玄德这么快得了益州,于己大不利。

每当这时,宁宣总是忍不住暗自感慨,自己要是有个顶尖宗门或者顶尖世家支持,早就开始攻伐天下,哪里还会眼睁睁看着周围这几个诸侯蹦哒?

走到今日,如履薄冰。

“为今之计,该如何是好?。”

吕典只是中人之姿,一时间也想不到办法破局。

宁宣索性将郭奉孝唤来,这家伙让吕典先探路,自己就在后面跟着。

“主公,眼下天子在扬州,可使天子下一封诏书,召刘玄德觐见。

他若是来,主公怎样处置都行,他若是不来,就是抗旨不遵,主公可发兵攻打…”

……

去?还是不去?

这是一个问题。

西川,刘玄德看着手中诏书,似有千钧之重。

“大哥,你可是益州之主,怎能轻易涉险,依我看,咱们就不去,他能怎么办?”

“三弟说的是,大哥,扬州是万万不能去的。”

“军师以为呢?”

“主公向来以炎汉后裔自居,若是抗旨不遵,便是自毁城墙,扬州恐怕也会发兵来攻。

若遵旨而行,生死当无虞,只是短时间内怕是回不了西川。

此举,是为了不让我们拿下益州啊。”

“是这个理,那我去是不去?”

“依在下之见,去,而且是大张旗鼓的去。”

“好,就依先生所言。”

“大哥…”

“不必再劝,我意已决,我不在西川,尔等皆听军师调度,若有懈怠,我回来定不饶恕。”

“唉!”

“喏!”

刘玄德走了,乘着诸侯车驾,直奔扬州觐见。

风雪漫天,刚刚紧赶慢赶修好的皇宫裹上一层雪衣。

“宣益州牧刘玄德觐见!”

欻欻欻欻——

刘玄德一丝不苟的整理了一下衣着,这才小跑着上殿觐见。

“汉皇后裔刘玄德,叩见天子!”

上方文武垂目打量,见其耳目方正,双臂猿长,气度不凡,暗自点头。

“平身。“

“谢天子!”

随后,刘协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求助似的看向宁宣。

刘玄德来觐见,宁宣难得来上一次朝。

“刘益州说自己是汉皇后裔,可有证据?”

“族谱为证。”

“取来。”

“喏。”

刘玄德与上方宁宣目光交汇,早在长岭时,二人就见过。

刘关张三兄弟还曾在宁宣的调度下做事,诸侯伐董时,又见过。

现在这是第三次正式见面,剑阁不算。

很快,有族谱为证,刘玄德躺赢一个皇叔称号。

“天下纷乱,宗室颓弱,玄德文武双全,智谋足备,不如留在朝堂辅佐天子振兴炎汉。”

“在下德微才薄,只怕难以担当重任。”

“刘皇叔何必妄自菲薄,天下皆知你仁义,况且眼下天子年幼,总要有人帮衬帮衬才是。”

王允一开口,百官也纷纷上奏。

“刘皇叔,众文武都如此看重于你,你就不要再推辞了。”

话都到了这个份上,刘玄德不留下也不行了。

当场领了大宗正的官职,位列九卿之一。

“臣刘玄德,谢恩!”

“听闻董贼发兵二十万,占据汉中,刘皇叔与吕奉先鏖战日久,僵持不下?”

“不瞒司徒大人,吕奉先麾下西凉军骁勇善战,其本人更是号称天下第一猛将,在下时刻是提心吊胆。”

“董巢占据西凉并州等地,汉中张武望风而降,如今益州半数土地落在董巢手中。

刘皇叔只凭西川一地,能挡住董巢大军已经不易,朝廷也不应坐视不管。

这样吧,刘皇叔给西川送一道军令,让西川坚守不出,朝廷自会派兵攻打汉中。”

“喏!”

刘玄德眼皮一跳,这是不是太着急了些?

只是现在身不由己,不同意都不行。

之后的事,宁宣闭口不言,朝政都丢给郭奉孝主持。

不牵扯到刘玄德,一众文武就各抒己见了,刘玄德看在眼中。

眼下扬州派系不少,有玉京来的旧臣世家一系,周、吴等扬州本地世家一系,张平燕等黄巾一系,还有怀宁一系…

这是不可避免的事,宁宣也不会去管,只要安分守己,宁宣都容得下。

真有越界了的,他再下手砍一只爪子,那也就老实了。

下朝后,宁宣邀请刘玄德去州牧府。

“固所愿也,不敢辞耳。”

车驾在府前停下,刘玄德打量几眼,感叹道:“大将军的府邸,可是比皇宫还要气派。”

“哈哈哈,玄德,请。”

凉亭内,红泥小火炉,二人对坐,炉上酒已温。

有侍女为二人添酒,宁宣则是由瑾儿亲自服侍。

“玄德,难得有如此机会,外面下着雪,你我煮酒论英雄。”

宁宣今日叫刘玄德来,不过是出于恶趣味,同时吓一吓对方。

“在下不敢妄言。”

“欸,酒后胡言,高谈阔论,尽可直言。”

“那在下斗胆。”

想了想,刘玄德开口道:“豫州元公路,四世三公之后,门庭显赫,贵不可言,当是英雄。”

“元公路此人,心胸狭隘,目光短浅,能成一方诸侯,全靠元氏名声,算不得英雄。”

宁宣举杯,刘玄德也同饮而尽。

侍女为其添酒。

“徐州陆文台,素有猛虎之称,当是英雄。”

“玄德可知传国玉玺?”

“自然知道。”

“听闻传国玉玺落入陆文台之手,却不归还朝廷,其怀有异心。”

“元本初坐拥冀州宝地,兵多将广,钱粮无数,可为英雄乎?”

“元本初见小利而忘命,干大事而惜身,好谋无断,非英雄也。”

“兖州魏孟德?”

“非英雄,实乃枭雄也!”

刘玄德已经能感受到自宁宣身上传来的压迫,似有杀机酝酿,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