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战舰不小心脱离了舰队大部队的范围。
顿时，其舰体外撑起的护盾几分钟之内就出现了一片片不断扩大的空洞。
那些空洞随着扩散，占据的地方越来越大，整个护盾就像是千疮百孔的破布。
但还不止这些。
随着护盾告急，这艘脱离大部队的战舰像是遭到了没有来源的攻击，舰体上迅速出现了问题。
来自这艘战舰上的通讯也越来越急促。
“呼叫舰队！呼叫舰队！我舰与队伍失散，我们战舰的动力源出现了问题，我们的速度在下降！我们跟不上舰队，再重复一遍，我们无法跟上舰队完成突围！”
“我们的护盾也已经告急，动力源暂时未排查出问题，但它遭到了破坏，而舰体未出现明显破损，攻击对象不明！”
“不，等等，这是......这......我或许找到了攻击的东西了......”
“我的手......被击穿了......”
随后舰队就失去了这艘战舰的联络。
但在他们的画面中能看到这艘失去了护盾的战舰离他们越来越远。
失去了护盾也失去了动力，这艘战舰的舰体上不知何时突然出现了无数细密的小黑点。
最初这些小黑点难以发现，但随着它们的数量实在是多到难以计数的程度，已经发展到肉眼可见的地步。
庞大到只能用几十次方计算的黑点打在舰体上创造出的创口像是一道道射线贯穿而过。
但舰队旗舰上的所有人都知道，根本没有什么射线攻击过这艘战舰。
这艘脱离队伍的战舰就这样被一点一点贯穿侵蚀。
这一幕看得所有人心底不由得发寒。
只是这一幕对某些人来说是一种启发。
舰队内部分学术研究出身的高级成员当即想到了某种可能。
“转到高能粒子能谱分析！”
听到这个声音，顿时所有人都一振。
这东西一般是作为学术探测设备，只在舰队内存在的少数观测船上配有。
舰长也意识到了什么，注意到仍旧在莫名下降强度的护盾，照这样再过不久，刚刚那艘脱离大部队的战舰就是他们的下场。
于是他也跟着立马下令道。
“让观测船立刻准备高能粒子能谱分析，不，不止这些，微观粒子观测仪一并启动！”
生死存亡之刻，没有人敢怠慢。
观测船的数据很快就传了回来。
结果分析使得最先发现问题的那名高级船员呆在了原地。
舰长看他这副模样顿时更急了，一把抢过数据，不等对方详细讲解，自己看了起来。
但等他看到数据的时候也呆在了原地。
纵然他不是专业的，但基础的科学素养还是有的，里面的很多数据项他一眼也看出了古怪。
“这......”他的喉咙艰难地动了动，“这些微观粒子......是活的？！”
他手中的数据无一不显示着，舰队外正存在着难以计数的活跃微观粒子。
这些微观粒子的行动模式，完全突破了以往任何一项已知的行动模式。
运动轨迹更是诡异到无常。
它们的行动是有序的。
但正是有序才是使得他觉得心寒的地方。
它们的行动有序地犹如一支训练有素的军团。
且极度灵活。
速度从零加速到无限接近光速的地步，这个过程只花了几秒。
甚至还有急停，围绕某个中心点选择等极度规律的动作。
这种种使得他心底的惊惧再也无法抑制。
若是在实验室中，专门控制过后的微观粒子做到这种程度并不是难事。
但眼前的可是......
他的视线看向了舷窗外，外面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这是否是说，这些全都是这种微观粒子......
“在常规宇宙将速度加速到接近光速，一个这样的普通粒子撞击所造成的后果可以说严重也可以说不严重，在宇宙中，我们无时无刻不在遭受这样的宇宙射线......
但要是一个经过改造的尺度只有粒子大小的‘武器’加速到接近光速的地步，且这样的粒子数量量级可怕到甚至超过银河系内所有的星球数量......”
最先发现问题的高级船员颤巍巍道。
“我们将像那艘失散的战舰一样，被无数小到难以察觉的粒子穿透，然后在愕然和渐渐浮现的痛苦中被贯穿，直到千疮百孔，支离破碎.......
能做到这种水平的，只有一个可能......七级文明！”
这话像是刺激到了舰长一样，舰长猛然醒过来。
他没有继续埋头于这些数据，他对着舰桥内已经被吓到噤声的所有船员喊道。
“所有人，加速突围！我要求所有舰船全动力前进，不论是什么后果！”
“跟不上舰队的战舰只能让他们自求多福，我们无论如何，只可能也只有唯一的目标，找到军团主力所在的位置然后突围出去！”
“继续联络军团！定位他们的位置！将情况汇报上去，告诉他们，一定要......小心！”
......
另一边。
十字军团内的指挥台忙做了一团。
“将军，又有一支舰队传送出现了误差，和主力失散。”
“是哪一支？”
“第七十一舰队。”
听此，卡吉特将军无奈地揉了揉额头。
“第六十七舰队已经完全失去联络，此前还能接受到零星的幸存战舰呼救，但现在已经......”
听到这个消息，卡吉特的心情又沉重了一分。
成建制的舰队覆灭的事，对于教国来说，已经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他们偏离的位置离我们并不远，但覆灭的时间太快，我们根本来不及组织救援力量冲出去。”
“第七十一舰队呢？”卡吉特将军低着头问。
“......很遗憾，第七十一舰队离我们的距离比第六十七舰队的位置要高出十倍以上，按当前的局势，我们很难提供救援......但有好消息的是，他们和我们还有联系。
第七十一舰队的反应很迅速，他们收缩舰队构筑集群防御的速度比第六十七舰队要快，这才没有造成再一次的悲剧。
但他们如今的处境也岌岌可危，军团旗舰刚刚向他们所在的方位广域播报了定位，他们正全力向军团主力位置突围。只是主机预估其就算能成功突围，损失也会极为惨重......”
“我们是否有接应的能力？”卡吉特将军闭着眼问道。
副官沉默了好一会。
“抱歉，将军。”
卡吉特摇摇头，深吸了一口气，虽然比预计中的情况要差很多，但作为军人，他的心理素质很快平复了过来。
“没事，剩下的舰队情况呢？”
“最先偏离传送位置的第八舰队离同样偏离的第十七舰队并不远，两支舰队在损失超过百分之二十的战舰群后已成功汇合，他们正向着军团主力的方向撤离。
第二十一舰队、第二十五舰队、第四十二舰队也同样偏离，下落未知，通讯很微弱，但军团发射广域空间通知时他们有回应，能知道他们尚在战场上存活，只是距离估计会很远。
这些被称为‘黑雾’的战舰在空流通道内形成了截然不同的空间环境，过长的距离下，已难以联络上他们。
另外，还有一支叹咏舰队也同样在传送时产生了偏差，但他们的保存环境最为良好，也是最有可能支撑到与我们汇合的舰队。
这样一来，我们足足七支常规舰队和一支叹咏舰队传送到了星环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