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常青山戴着头盔,脸部更是被遮挡,凝光没能及时认出来,但看到对方颇为神异的铠甲,和这个节骨眼出现的时机,心里隐隐约约有了不好的猜测。
地面的赶不过去,群玉阁刚刚建好,暂时也没办法移动那么远去看个究竟,只能让人传递信息,让北斗的船队跟上,必要的时候出手相助。
希望不是她猜测的那样,凝光内心默默祈祷着。
话说常青山这边,在被砸到山上后,感觉眼前的世界天昏地暗,打开面部的护罩,更是哇的吐出一口心头血。
而他及时开启的六边形护盾,更是在他落地的时候,巨大的冲击力让其无力回天,当场化作岩元素的结晶碎裂满地。
看着地上逐渐消失的星星点点,常青山满是血水的嘴里念叨道:
“诺艾尔,我好像又欠了你一条命,噗”
虽说这稳定的六边形护盾是盗版诺艾尔的,但其防护力,一直没让常青山失望。
但即使有元素护盾防护,常青山也感觉到身体里的内脏好像平移了一般,身上估计也好几处骨折,疼的厉害,新鲜出炉穿上的战甲,此刻也破破烂烂,就连铠甲的面罩都破了个大洞。
不过看到跋掣正挪动巨大的身躯朝他游来时,他居然还开心的笑了笑,心想如果对方不管不顾的跑,他还真的拿她没办法。
接着他踉跄的挣扎起身,捏紧手心按下铁甲上的按钮,顿时就感到手腕,脖子,脚踝,腰间几处关键护甲下,绿色的炼金药剂被再次启动,给他来了几针。
闷哼一声,过了一会,才觉得好多了,不再觉得晕晕沉沉的。
然后用手扭转打开胸口处包裹圣遗物的护心镜,里面有些狭窄的空间,可以放些东西。
看到里面比俩个巴掌还大的折叠罗盘并没有被损坏而长舒一口气,便重新关上护心镜,而常青山拿着罗盘犹豫片刻,最后又掏出一个发着金光的紫色圣遗物。
这个死之羽其名为雷灾的孑遗,也是他花大价钱买来的,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但自己只是往蒙德那边提了一嘴,丽莎姐就奇迹般的给她送来了。
想到这他不禁苦笑,如果对方知道他是用来干嘛的,也不知会不会当场电死他。
不管了,估计也没那机会了,常青山眼神一凛,便将这个死之羽,羽毛朝上,根部朝下,直直的插在了手里罗盘中心的凹陷处。
顿时罗盘神光大作,凭空自动旋转,与天空的电闪雷鸣隐隐有呼应之势。
但还不够,常青山不禁看向孤云阁最高的高处,那是一座高山,形状宛如插在地里的长枪,回头看着不断逼近的跋掣,心想希望来得及。
于是启动胯下的外骨骼,感受到脚下的弹力增幅后,便好像山间的灵鹿,身手灵敏的一蹦一跳的向山顶赶去。
而千米的距离,对魔神来说,不过转瞬即逝,很快跋掣就来到了常青山原先落地的地方,不过没看到其人,有些不耐烦,愤怒的咆哮着。
…………
不多时,在普通人要花几天时间来翻越的高山,而在常青山马力全开的情况下,一个小时便来到了山巅。
他先安置好罗盘,看着几道雷霆劈在了那羽毛之上,罗盘便转得愈发快速,隐约有破空声,缓缓上升,算得是一道奇观。
见此,常青山便知道七分人力他已经做到了,剩下的三分,只能让老天爷决定了,就不在管这罗盘,侧头看去跋掣拿石头撒气的位置。
刚走了一步,便又哇的一下,立马捂住嘴,吐出血来,他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用手背擦了擦,看着手心的血迹,也不在意,反而是又掏出了一支金黄色的炼金药剂,盯着它发呆。
“青山,药剂虽好,却也有不当之处,即使事有不贷,莫要强求,切记切记”
阿贝多先生信里的叮嘱声,仿佛在常青山耳边响起,他心里算了算,在偷袭的时候,他扎了一次,被砸到孤云阁的时候,疼痛难忍,又扎了一次。
现在药效差不多退却,全身更像是被一百吨大卡车撞了一样,就连手脚都开始有些不听使唤。
现在回头还能抢救一下,这一针下去,怕是远远超过他身体能承担的程度了,无异于饮鸩止渴。
他把烂了一半的头盔丢在地上,猛的一抬头,希望冰冷的雨水能减轻一下此刻肉体的疼痛,让他的脑子清醒一些。
可淋着淋着,他脑海里又想起那天,把怀里的玉牌又拿了出来,在手上摩挲着。
那天也是这样大的雨,阴沉沉的,也就是在这种天气里,他永远的失去了一个爱他的人,这令他久久不能释怀。
想他一个人摸爬滚打,什么样的巴掌没挨过,他一次都没喊过,可那一次,他真的觉得好疼,他更宁愿先死掉的那个人是自己。
看着跋掣好像有要走的迹象,常青山不再犹豫,一针猛的扎到自己脖子上,然后将试管的药剂推送到体内。
几个呼吸间,药剂便起了作用,他闭上眼睛,感受全身肌肉的绷紧,身体更是燥热的厉害,一时间肾上腺素飙升,全身上下几十亿的细胞疯狂分裂着,体表温度直彪40度。
他本来有些长的寸头头发,此刻更好像打了化肥一样,肉眼可见的野蛮生长,不消片刻,便长到了腰间,随风飘荡。
等常青山在适应完身体的变故后,再次睁开眼,便是满头白发,好似风中残烛。
慢慢的,他迎着这风雨狂笑着,身处高处,眼神睥睨的看着底下的魔神,朝着跋掣的方位纵身一跃,青涩的声音,豪气万丈的对着这天地吟道:
“哈哈哈,今日,纵有神魔拔地起,我亦乘风破万里!”
“剑来!!!”
刚刚赶到的北斗船队,就听到常青山用生命燃烧的呐喊,天地间满是荡气回肠的余响,震得每个人心神恍惚。
而远在千里,插在山崖上被人遗忘的大宝剑,在常青山喊出剑来的那一刻,剧烈的抖动,好似在争鸣着。
最后xin的一下,自己拔了出来,在空中发出一道刺耳的剑鸣,然后跟开了导航一样,像道白色的流光朝常青山飞去。
如果说奥特之王的速度是十五马赫,此刻大宝剑的速度已然到达25马赫,简直飞的比超人还快。
而跋掣刚一抬头,六只眼睛就看到山上跳下来自投罗网的常青山,还没高兴起来,就感到身后有股寒意,连忙闪避,就看到嗖的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贴着她的头皮飞了过去,掀起一股气浪。
而常青山单手稳稳接住大宝剑剑柄,借助其飞来的冲击力,居是又向上飞了一段距离,飞得比山还要高。
他反手就把一直背着的剑鞘,直接插向大宝剑,而大宝剑好像有了灵智一般,发出轻快的锋鸣。
看着手上已然变了一番模样的重剑,常青山有些不忍,这是他第一把亲手做出来的飞剑,它代表了他很多的酸甜苦辣。
但剑体里的风元素已然被全部调动,开启狂暴模式,此战过后,无论输赢,他们俩个怕是都无法安得始终。
突然想起来一直没给这把剑起个正式名字,感受已经开始下坠的冷风,他便抚摸着剑说道:
“剑虽无情但人有情,算算日子,我十八岁生日也快到了,黄泉路上咱俩也算有个伴,从此以后,你便叫十八吧”
说罢,常青山双手立即手持重剑十八,高高举过头顶,开始为其供能。
简单来讲,就好比是充电头找到了手机一样,能量找到了可以发泄的地方,腰间腰带的中间瞬间发出了耀眼白光。
而一直在远处观战的钟离看到这里眉头一皱,感知完不确定的说道:
“仙力?”
常青山自然是不知道还有人在偷窥的,此时的他全神贯注,双目充满血丝,铠甲上奇奇怪怪的黑色棱形纹路也开始发挥作用。
腰带传来的白色仙力流转其中,快速的随着纹路走遍周身,最后汇于手上的大宝剑,使其光芒更甚,散发刺眼的光芒。
与此同时常青山开始最后一次沟通身上的圣遗物(铠甲镶嵌的——千岩,身上佩戴的圣遗物——冒险,十八嵌在剑鞘里的圣遗物——赌徒,也就是三套圣遗物)
他心神沉入其中,内心低声道:
“圣遗物啊圣遗物,这恐怕是我最后一次机会跟你沟通了,不看眼前魔物的难缠,你也看看这家伙身后璃月港的万家灯火吧
若你真的有力量,算我求你了,借我,在借我一点,给我一些守护的力量,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一开始,跋掣看着面前坠落的傻子,居然又拿着把破剑朝她脑门砍,饶是她漫长的魔神岁月,看到这一幕,也是非常无语。
如此故技重施,是不是当她傻?她不会躲吗?不会走位吗?凭什么百分百被你砍中,而且你破得了防吗?还有,魔神不要面子的吗?能不能考虑双方的质量差?
她就不明白,这人不害怕的吗?
虽然常青山坠落的速度很快,但在她眼里,跟只蟑螂没区别,饶有兴趣想看对方即将得逞,结果她一个走位或者一巴掌打乱他。
对方那种惊慌失措想来会有趣的多,像猫戏老鼠一般,想看看猎物的挣扎。
而这边心里祈祷完,把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常青山不再理会,看着身下愈发变大的头颅,这一次他果断的把最后的底牌掏了出来——一块被冰封的冰晶。
这冰晶只有巴掌大小,他猛得催动腰带,话说这腰带里却别有洞天,嗯,真的别有洞天。
跟荧的尘歌壶没得比,没她那么大,常青山这个只是残次品,但也够他用了。
洞天里大概一个足球场那么大,而洞天的草坪上却不是什么房子,而一座巨大的紫色圆形魔法阵。
里面是尖尖的五边形,其五个角上分别放置着一块五光十色的坚牢黄玉,涤净青金,最胜紫晶,燃愿玛瑙,生长碧翡。
分别对应了提瓦特的金木水火雷五种元素,都是非常十分纯粹浓郁的元素结晶,它们身上的元素力不断被地上的魔法阵纹抽取,最后汇于中心圆点处,化成白光冲天而起。
而这个圆点也就是外界——常青山腰间的腰带,由此能量运转全身,供给铠甲使用,也就是钟离口中不确定的仙力,而常青山此时催动火元素力,包裹剑身。
在剑鞘神秘七星龙纹中流转的能量加强下,十八身上化出一道红色剑芒,并肉眼可见的增长,一路暴涨到了四十九米,我愿称其为真-四十九米大砍,啊不,是剑。
随后常青山投入的冰晶也被火焰瞬间融化,露出里面的本来面目,居然是一滴黑不溜秋的血滴!
本来冒着火光,气势大涨的十八,在碰到那滴血,立马好似发出了一道哀嚎,不断传来滋滋的腐蚀声,本身剑芒鲜艳的红色,转瞬变成了阴沉沉的暗红色。
那是魔神的血,是名为雪山的王——毒龙杜林的血!是常青山在雪山一行千辛万苦突破禁忌所得,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整个骑士团出动,最后还如此狼狈?
此刻他也顾不了是不是有什么严重的后果,直接用了上来,宛如一位赌徒,直接搜哈,拿着变了颜色的重剑大喝道:
“死来!”
接下来换到跋掣的视角,她整个人是懵逼的,为什么本来平平无奇的蝼蚁,在下坠离她天灵盖不到十米的时候,突然大喝一声,然后事情就变了。
对方好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瞬间加速,平平无奇的剑会发黑光,看起来就怪异,平平无奇的铠甲也会发白光,亮得她睁不开眼睛,她甚至还看到弹指可灭的蝼蚁眼里居也是红色的?
尤其那把剑,本来还想躲的,结果突然变得那么长,这么近的距离她怎么躲?
多说无益,看着剑上妖异的颜色,她知道只能硬着头皮用嘴接了,结果刚一咬住,就疼得她当场松了口,当场被砍进去半个脑袋,其余俩个头见状连忙一起咬住。
“砰”的一声,巨大的力道,让跋掣身下被惊起一摊海浪,而跋掣心里有苦说不出。
心想这家伙的力道怎么突然这么大了?而且这剑光上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滋得她直冒烟,嘴疼。
常青山见状,他也不傻,看与对方较力自己有些吃亏,立马借助还有的冲击力,变劈为往前刺去,然后像拉锯子一样,把剑锋猛得往下回劈。
跋掣一时不慎,被对方的操作秀到,让剑芒在嘴里打滑,中间的头颅居直接被对方瞬势砍掉,缓慢掉落在海里,砸起惊涛骇浪。
一时间,跋掣其余俩个头的吃痛声,哪怕在千里之外的璃月港都听得见,吓得璃月港还在远远围观的人们一跳,也不知道这魔神又发什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