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母妃,您在想什么?”大公主眨巴着大眼睛问道。
自从前两日陶颜言带她去冷宫见过亲生母亲温氏之后,她便改了口,再也不叫“陶昭仪”,而是叫“陶母妃”了。
陶颜言回神,笑道:“没想什么,你的书袋收拾好了吗?”
明日蒙学新一学期开学,两个孩子都要去,陶颜言让他们自己整理书袋。小锦安因为激动,已经放进放出整理四五六七遍了,大公主因为是第二个学期去,所以很淡定,丝毫不着急,所以之前一直没整理。
“嗯,我整理好啦,我还给夫子带了礼物,是我画的一幅画。”大公主认真道。
陶颜言摸摸她的头:“你比锦安大一岁,又比他多学了一个学期,明日去蒙学,能不能多照顾一下锦安?”
大公主点点头:“陶母妃放心,我会照顾锦安弟弟的。还有,陶母妃以后能不能叫我的名字,不要总是大公主大公主的叫,我母妃说了,以后她不在,就让我把陶母妃当做母妃,萱儿想跟锦安弟弟一样,与陶母妃亲近些。”
陶颜言看着小不点说得头头是道,好笑道:“好,萱儿真懂事。那我就拜托萱儿明日照顾锦安了!”
贺萱很神气地点点头,胸脯拍得噗噗作响:“陶母妃放心,我是大姐大,自然会照顾一众弟妹。”
陶颜言被她的话逗笑,把小不点搂进怀里挼来挼去。
正在二人嬉闹之际,明月进来回禀:“昭仪,太后宫里的公公过来,说太后过几日就要去温泉行宫,想明晚请陛下去用膳,让您把两个孩子也带上。”
陶颜言点头:“嗯,知道了。那就明日孩子们放学后过去吧。”
因为要操心两人孩子入学的事,陶颜言根本无暇陪伴贺临璋,晚上皇帝过来便独自看书等待,陶颜言把两个孩子分别哄睡之后才回了寝殿。
见她一脸疲惫,贺临璋将人抱坐在腿上:“怎么了?朕见你脸色不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陶颜言其实这两日一直在想皇后的事,又没证据,所以有些劳神。
她圈住贺临璋的脖子:“没什么,就是担心锦安第一天上学,怕他不习惯,又怕他受欺负,故而累了些。”陶颜言还是决定先不告诉皇帝关于皇后知晓温氏要放蛇,故意给自己和二公主戴夜来香香囊引蛇的猜测,毕竟是真没证据。
而且有证据又怎么样?皇后毕竟是将计就计,若温氏不先出手,又怎么会让皇后得逞。只是可怜了二公主,成了自己亲娘反击中的道具。
贺临璋亲亲她的脸颊:“那朕明日早朝停了,亲自送锦安入学,这样,就没人敢不敬他了。”
陶颜言:“……”
她笑笑道:“您还是专注于国家大事吧,臣妾送他去就好,大皇子他们入学您都没过问,反倒到了锦安这里亲自送,这不是凭白让大皇子不高兴吗?小孩子心性直率,您这样,他们兄弟之间怕是就亲近不起来了。”
贺临璋是帝王,他向来以自己的喜好做事,从不会顾及他人所想,经小昭仪这么一说,好像也在理,于是捏捏她的脸:“好,都听你的,那朕明晚过来陪你们用膳。”
陶颜言赶忙道:“晚膳摆在长春宫,孩子们放学我直接带过去,太后要去行宫了,临行之前想聚一聚,陛下到时候也过去吧。”
贺临璋眉眼含笑,自从得了陶颜言后,他与母后的关系也破冰了,时常去陪太后用膳,不像前两年,因为丽昭仪,母子反目,别说是坐下来一起吃饭,就连话都说不上几句。
“颜言,有你在朕身边,朕好似这日子都过得有滋味起来。”贺临璋冷不丁冒出一句感性的话,陶颜言睁大眼睛看着他:“陛下难道没我这二十几年过得没滋味?”
狡黠一笑:“那陛下现在体会到了什么滋味啊?”一边说,一边手指轻轻划过贺临璋帅得人神共愤的脸。
贺临璋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个被人调戏的小媳妇,挑眉道:“就像养了一只脾气倔,难哄的小猫,时不时抓耳挠心的滋味。”
陶颜言一听嗔道:“这样就叫抓耳挠心啊?那要是中间出现点白月光、朱砂痣,再加点虐恋,陛下不得更有滋有味了?”
贺临璋微微眯了眯眼:“颜言有白月光?有朱砂痣?”一想到小昭仪心里还有别人的一席之地,贺临璋不爽了。
陶颜言一看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忙找补道:“臣妾那是打个比方,臣妾小小年纪就入了宫,入宫之前感情都没开窍呢,哪里去藏什么白月光啊!朱砂痣更是无从谈起。哼,倒是陛下,后宫这么多位娘娘,您心里才藏着人吧!”
被她倒打一耙,贺临璋满头黑线:“别胡说,朕没有什么白月光。”
话刚说完,张公公就从外面急匆匆来报,陶颜言赶忙起身,不好意思地站在一边。
贺临璋瞪了一眼张公公:“慌慌张张的,大晚上有什么急事?”
张公公立即弯腰回禀:“陛下,兵部送来急报,燕国乱了,大燕王妃,也就是原平宁郡主修书来请陛下借兵,说是请陛下看在自小的情分上,帮她平定内乱。”
一听是平宁郡主的事情,贺临璋有些晃神。他看了一眼陶颜言,见小昭仪没什么反应,便没说什么。
陶颜言对这个世界的格局很陌生,原来远方还有个燕国啊?
只见贺临璋眉头紧锁,接过信件一目十行,看完后,起身道:“朕今晚要召兵部议事,就先走了。”
陶颜言知道事情重大,也没拦他,给他披上披风防寒,亲自送他出长乐宫。
到了门口,贺临璋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在她耳边低声道:“平宁郡主是先皇封的异姓王镇南王的女儿,她和亲去了燕国,朕虽然与她一同长大,但只是兄妹之情,并不是朕的白月光。”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反倒让陶颜言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