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忆虽然知道对面的人不会在意虚礼,但是现在他们到底君臣有别,她是贵妃,他是臣子,该有的礼数还是得有的。
所以他郑重地行了礼,才挪开目光道:“多谢贵妃娘娘关心,臣虽有受伤,却都已经好了,并无大碍。”
陶顔言鼓鼓腮帮子:“表哥你也太见外了,叫什么贵妃啊?以后直接叫我顔言就好。知道表哥是亲人之后,我可开心了呢!这世上终于又多了几个亲人关心我了。”
顾忆被她说的不好意思,便没有再拘束。
御膳房的午膳已经送来,贺临璋牵着陶顔言落座,宁远侯才与顾忆分别坐下。
“此次燕国之战,宁远侯府功不可没,来,朕敬你们父子二人一杯,你们都是朕的肱股之臣,将来还要为我大周做出更大贡献。”三人喝下,陶顔言饮了一口茶。
“这宫廷玉液虽好,可也不要贪杯,表哥路上赶路辛苦,还是早些用完膳,回去歇息几日为好。”陶顔言说完,以茶带酒敬了顾忆一杯。顾忆赶忙喝下,心中熨帖无比。
贺临璋有些吃醋,故意道:“顾将军此次回来,就负责京郊驻军之事,趁着不再外调,是不是也该把亲事定下来?若是你看上谁家的贵女,朕可为你赐婚。”
顾忆手一顿,心里还是有些失落,不过他很快就平复下来:“臣这些年不常留京中,并不知晓情况。再说臣的母亲早逝,臣也无心这些事情。”
宁远侯有些面子上挂不住,就算生母不在了,可继室夫人还在的,这亲事完全可以放手让继室夫人来办,怎么能直接说自己不在意无心成亲呢?不成亲他宁远侯府将来谁继承?
“咳咳,此事臣已经在张罗,只等着相看好,便让媒人上门提亲。不过还是得这孩子见过一面才行,强扭的瓜它不甜,他这臭脾气臣还是知道一些的。”宁远侯虽然暂无人选,但这时候也得说有,可不能让陛下觉得他家的儿子没姑娘要。
顾忆眉头一皱,很快地看了一眼陶顔言,又很快挪开目光。
陶顔言倒是很好奇舅舅究竟看上了谁家的姑娘,眼睛里充满了八卦之光。
贺临璋给陶顔言夹菜,一眼就看见她眼里燃烧的好奇,瞬间放了心。
小妃子聪明是聪明,但是在男女之情上好像缺点领悟力,就她那顾表哥明晃晃的心思,她竟然这么久了都没发现,贺临璋也是服气的。
不过转念一想,这样在情感上钝钝的小妃子竟然无比可爱,她的所有情感上的寄托都是自己,所有的小性子都朝着自己使,他是唯一,心情瞬间好得不得了。
忍不住勾唇一笑,贺临璋端起酒杯:“那就祝顾家早日迎娶世子妃。朕可说好了,这喜酒朕可是要去喝的。”说完,旁若无人的牵起一旁陶顔言的手:“带贵妃一起去喝喜酒。”
顾忆看着眼前一双人,眼神黯淡下来。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情绪,反复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表妹,这是妹妹,有血缘的妹妹,不是随便可以肖想的人。”
宁远侯突然内心有些焦急,这陛下都预定要来喝喜酒了,儿媳妇还没着落呢?可急死个人呐!
一顿饭吃完,宁远侯有些喝高,顾忆心里烦闷,也多喝了几杯,二人稍微醒了醒酒,才被张公公派人送回宁远侯府,一起送回去的,还有两大箱子赏赐。
贺临璋一开心也喝多了点,索性下午就没有再留在御书房,而是回长乐宫小憩。
陶顔言给他擦着手和脸,又喂他喝下一碗醒酒汤,念叨道:“陛下也真是的,大中午喝那么多,万一臣子找您有事,不是耽搁了吗?酒伤身,您身体才好多久啊,就不忌口。”
贺临璋半躺在榻上,眼神迷离地看着小妃子:“等他成亲,朕更要多喝几杯,以示庆祝。”
陶顔言不明所以:“人家成亲,您高兴什么劲?搞得好像入洞房的人是您一样。”
贺临璋心里好笑,想说只要他一成亲,惦记你的人就少了一个,比朕入洞房还让人高兴。
不过他也只是心里想想,才不会亲口告诉她。
这么软萌乖巧、美得不可方物的小顔言只能是自己一个人的,独属于自己。
占有欲作祟,贺临璋轻轻一拉,便把陶顔言拉入了怀里,又一个翻身,就将人压在身下。
“陛下……现在还是白天……再说了……昨晚不是已经……”陶顔言欲哭无泪,她还等着接见李总管,问一问首饰铺子的进展呢。
李总管按照约定的时间过来,一听说陛下在里面歇息,便瞬间一个激灵:“呵呵,其实冬方公公也知道详情,那不如就晚些时候让冬方公公禀告吧,杂家还有事,就先走了。若是娘娘还有哪里想听的,再派人叫杂家过来。”
明月赶忙应下,恭敬地送李总管出去。
跟着李总管过来的小贵子狐疑道:“总管,咱们才来没多久,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啊?”
李总管好笑地看他一眼:“你没听见吗,陛下在歇息呢,有什么事比陛下歇息更重要?”
小贵子摸摸头:“说不定等一等,娘娘就出来了。”
李总管给他一个“你真没见识”的眼神:“陛下午膳喝了酒,又歇在娘娘这儿,不到天黑不会出来的。咱们还是赶紧去办事,别耽误赚钱。”
陶顔言确实是天快黑了才被放开的,累得手指头都不想动。
吃饱喝足的贺临璋倒是精神抖擞,起身穿衣洗漱之后低声在小妃子耳边道:“起来用晚膳了,不然肚子饿。”
“不饿不饿,臣妾要睡了,就不送陛下了。”说完,连忙扯被子盖住头,呼呼大睡。
贺临璋好笑地摇摇头,起身离开去看孩子们。
三小只没见到母妃,都有些奇怪。
贺临璋解释道:“你们母妃中午喝了点酒睡着了,你们等会儿乖乖做功课,朕许久没考你们,今日就考教一下。”
小锦安高昂着头,一副随便您考我都会的样子,贺玥缩了缩脖子,有些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