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陶贵妃过来,燕王妃有些意外,不过她之前与陶贵妃多次交锋,知道陶贵妃这人是个难缠的,今日避无可避。
马车帘子被掀起,陶顔言先开口道:“燕王妃来这儿买点心,点心铺子生意好,多排一会儿队也正常,燕王妃的手下人一点耐心都没有,不想等可以去别处买,何必骂人呢?”
燕王妃冷笑道:“一个小铺子罢了,你这身份还为他们说话,怎么,你堂堂皇妃,在这儿做着下等人的活,还同情底层的人?”
陶顔言严肃道:“无论贫富贵贱,凡事讲个理字。你的人在大周的国土上辱骂大周百姓,只能说明燕王妃你御下无方,是不是得给我大周百姓一个说法?”
“哼,区区一个小点心铺子,还想要本宫给说法,简直笑话。”燕王妃趾高气昂给了陶顔言一个白眼,戚仪征想上前,被陶顔言拦住。
“看来燕王妃是不准备道歉了。那好,我的处事原则就是,人若骂我我就打人,那我可就得罪了。”陶顔言转身看向店里的侍卫:“就给他十个耳光吧,让他长长记性,以后莫要口无遮拦。”
她话音刚落,不知从哪里钻出一个影卫,上前就开始打,速度又快又狠,打完十个耳光又迅速隐身。
众人都还未反应过来,那被打的燕国侍卫就已经肿成猪头脸,根本认不出原来的模样。
燕王妃是又气又恼:“陶贵妃,你欺人太甚,你竟然当着本宫的面责打本宫的人!”
“你还当着本宫的面辱骂大周子民呢!哼,你想作威作福也要看地方,这里可不是你的燕国。我大周民风淳朴正直,见不得你这样不讲理的人。”
燕王妃一噎,她实在没想到竟然被陶贵妃当街怒骂。
可不等她反应过来,人群中已经开始窃窃私语,后转为高声驱赶:“滚回燕国去,滚出大周。”
“滚回燕国去,滚出大周!”
铺子里的戚娘子赶忙给燕王妃的婢女装好点心,送了出来,又想劝劝陶贵妃千万别把事情闹大。
两个婢女知道自家主子今日丢了脸,很担忧地上马车,将点心奉上。
燕王妃根本没接,她现在一肚子火,哪里还有心情吃点心,就算是龙肉摆在她面前,她也没胃口吃下。
一盒刚买的点心就这样被扔出马车外,燕王妃带着随从很快离开。
路过的一个老人赶忙捡起地上的点心,心疼道:“都是粮食啊,真是造孽!”干瘦如枯木一般的手拍了拍外面包点心的纸,小心翼翼装进自己的篮子里。
戚娘子望着远去的燕王妃车驾,在一旁叹气道:“娘娘,您何苦惹怒她呢?可千万别因为这点事给娘娘惹来麻烦。”
陶顔言无所谓地笑笑:“我早就想骂她了,她今日刚好撞在我枪口上,出出气心里舒坦。”说完拍拍手,转身继续去施粥。
陶顔言眼神微冷:大周将士为她燕国白白牺牲,这笔账可不是那么容易算清的!
一场小小闹剧,大伙儿看了个热闹,该排队要粥的依然排队,香满园的生意也没受到影响,还是一样的红火。
只有燕王妃吃了一肚子气,回到驿馆便砸了好多东西,尤不解她心头之恨。
“陶贵妃,你真是欺人太甚!”燕王妃气极了,面容都狰狞起来:“一定要抓住她的把柄,去,找那几个言官去参她,无论参她什么,本宫就是不想让她好过!”
下面的人也只好去传消息,自从来了大周,他们的王妃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失去了理智,总是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情。
朝廷也快要休沐,言官赶着最后一天参奏陶贵妃滥用权力,私放了一个宫女出宫。
贺临璋看完参奏的折子之后,才想起那宫女就是之前被打入冷宫的赵才人的婢女,便知道这件事八成是真的。
他无奈道:“总是发善心助人,却又不知道抹去痕迹,把柄都被人抓到了,这个顔言,手段还是不高明啊!”
张公公在一旁劝解道:“贵妃娘娘到底年轻,没什么城府。要奴才说,这几位御史大人也太多事了些。”
对下面奴婢好的主子,在张公公看来就应该全力支持,作为皇家的奴才,他也希望有朝一日若自己需要帮忙的时候,有贵人能够伸手拉他一把。
“确实多事。”贺临璋一看这参奏的言官,正是上次受燕王妃指使,参奏陶顔言的那几个人中的一个,眼神瞬间冷如寒冰:“传朕口谕,御史张亮勾结外邦,诋毁污蔑后宫嫔妃,令他即日起闭门思过,节后就不必上朝了。”
张公公去传旨,心想这位张大人的仕途也算是到头了,谁叫他敌我不分,被燕王妃当枪使呢?
贺临璋直到孩子们睡了,与陶顔言相拥而眠之时,才把今日她被言官参奏的事情说了。陶顔言十分震惊,也不知道这些言官是怎么知道的消息,明明香草已经改名换姓,李总管那边也全都隐瞒住了。
不过这件事纸包不住火,早晚是要曝光的。
她想了想。选择主动承认:“陛下,这件事臣妾确实做了,当初臣妾看香草可怜,不忍心她年纪轻轻就被赵氏牵连,死在那冷宫里,所以才帮了她一把,让她出宫去了庄子上,她一心回报臣妾,把几个作坊管得井井有条。陛下,杀一个人容易,救一个人却太难,臣妾私自做主放人出宫,陛下要罚就罚吧,不过能不能放过香草?别再把她抓回来了?”
说完,眼巴巴地看着贺临璋,就像一个做了错事,又担心受到惩罚的小猫。
贺临璋挑眉,故意道:“朕怎么罚你,你都心甘情愿?”
陶顔言咬咬唇,糯糯道:“只要不是打板子,不疼的惩罚,臣妾都愿意。喔,对了,不能罚跪,否则臣妾老了,膝盖要痛。也不能罚不给吃饭,不吃饭会被饿晕,臣妾挨不得饿。”
贺临璋失笑,不许打、不许跪、不能饿,她这脑袋瓜子是怎么想出这些惩罚措施的?
“这也不许那也不许,朕还怎么罚你?这样吧,如果你把朕哄高兴了,这件事就翻篇,以后再也不提。”
陶顔言的眼睛晶晶亮,没一会儿又羞涩起来,不好意思道:“那,那臣妾就勉为其难哄哄吧。”
说完,附到贺临璋耳边,咬咬他的耳垂:“璋哥哥~”
就这一声,乱了贺临璋的心,他一个翻身将人推倒,唇便覆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