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顔言原封不动将小锦安被人挑唆的事禀报了贺临璋。
“背后之人可真是阴毒,竟然从孩子下手。顔言你放心,这件事朕会派人去查,说不定当年阴家还有漏网之鱼。”
贺临璋面上闪过一丝杀意,对当年的叛军深恶痛绝。
中秋过后,等了好多日都没见燕国使团再提出什么要求,陶顔言知道那庆和公主是想通了,不会再妄图入帝王后宫。
她的孕吐反应也慢慢好了许多,如今能吃得下一点水蒸蛋,再加一点豆腐脑,配合一些清淡的蔬菜和营养丰富的坚果,身体还算平稳熬了过去。
皇帝的生辰是在九月,但贺临璋不想每年都办,免得劳民伤财,所以今年的生辰宴就免了。有如此开明节俭的皇帝,大臣们也没什么好置喙的,甚至好些人都跟风不摆生辰宴,一时之间京城各家的宴请都少了许多。
“娘娘,为靖王府小郡王准备的满月礼都好了,请娘娘过目。”明月双手奉上清单。
陶顔言简单看了一遍便递给她:“你这几年帮我管这些事,倒是越发得心应手了。就按照清单送去吧,记得在内务府做好登记。”宫里赏赐外面的物件都得登记,免得将来找不到或是被偷盗出去卖,给各宫惹来麻烦。
“是,奴婢知道了。娘娘,宁远侯夫人递了帖子,说是明日想进宫求见。”
陶顔言重新换了个位置斜躺着:“最近不是在筹备顾宁的婚事吗,她还有空进宫?”虽然心中狐疑,不过陶顔言到底还是允了,她觉得侯夫人过来,说不定是有什么事。
翌日,陶顔言一见到顾侯夫人,被吓了一跳。
“舅母这是怎么了?您这手……”顾侯夫人的手臂显然是骨折了,打着绷带挂在脖子上,看上去甚是凄惨。
顾夫人掉了几滴眼泪,平复了心绪才道:“哎,说起来真是背运。宁儿的婚事在即,我本想着去寺里给她求个平安符,哪想到路上马车惊了马,我坐的马车翻了,这不,伤了手。”
陶顔言赶忙问:“那大夫怎么说,以后还能动吗?”
顾夫人叹气道:“能是能的,就是要多将养一些日子。现在问题是那日马受惊,马车撞上了蔡大人家的小姐的马车,她……嗑伤了头,说是整个人变得痴痴傻傻,不认人了。”
“啊?”陶顔言睁大眼睛:“可请太医去看过?”
顾夫人点点头:“侯爷请了,可太医的诊断与外面的大夫诊断一致,蔡小姐怕是……”顾夫人说完,又开始哭起来:“都是我的错,现在这件事解决不了,蔡家要侯府负责,说是一定要将蔡小姐嫁入侯府。”
陶顔言眉头皱了起来,若是对方智力受损,怕是生活都无法自理,不管嫁给侯府的哪一位公子,怕都是会成一对怨偶。
陶顔言一想到眼前的顾夫人并不是顾忆的亲娘,突然感觉有些不妙。
“侯爷把我狠狠骂了好几遍,可事情已经发生,我也是束手无策。宁儿与陶大公子的婚事在即,若不能叫蔡家满意,怕是他们成婚那日要上门吵闹,到时候侯府和颜家颜面尽失,恐成为京城笑柄。”顾夫人眼泪纵横,哭得凄凄惨惨。
“那舅母今日来见我,是想让我从中斡旋?”陶顔言面对这个局面也束手无策啊,总不能仗势欺人,硬压下去,让蔡家息事宁人吧。
顾夫人擦干眼泪,有些不好意思道:“贵妃娘娘也知道,我并不是世子的生母,所以我的话他向来是不听的,蔡家那边,又指名道姓要世子明媒正娶,我就算让你二表哥或三表哥顶上,蔡家也不愿意啊!”
陶顔言面色微冷:“舅母的意思是,这件事,要大表哥出面应下来?舅母可曾想过,大表哥是侯府世子,他的世子妃若是个脑子不清楚的,将来如何打理侯府事务?而且这对大表哥来说并不公平!”
事情是顾夫人惹出来的,凭什么让顾忆来平事,凭什么妥协的要是无辜的顾忆?
顾忆从小失去生母的照拂过得已经很惨了,这么多年靠自己的努力才赢得如今的一切,凭什么要因为继母惹出的祸事让自己背负一段孽缘?
陶顔言的反问让顾夫人羞得无地自容:“那可怎么办呢,蔡家不肯松口,侯爷带着银子上门,想花银子摆平也被赶了出来,我……我真是走投无路了啊!”
陶顔言咬咬唇,冷冷道:“舅母先回去吧,这件事我知晓了。待我想想办法,再派人通知你。”
顾夫人立即起身要拜,却被陶顔言拦下:“劝大表哥妥协是不可能的,我不忍心见他受委屈。蔡家那边,我去努力劝和。”
顾夫人一噎,咬咬唇道:“那娘娘还得快些,宁儿的婚事就在十日之后了。”好不容易为这个哑女寻了一门那么好的婚事,顾夫人可不想横生枝节。
陶顔言点点头,这才派人送顾夫人出宫去,她抚着额头,心绪烦闷。
清风给她递上一碟蜜饯:“这蔡家可真是敢想,竟然点名要嫁顾世子。就算蔡小姐是个正常的,恐怕宁远侯府都看不上她的家世,更别说现在脑子伤了糊涂了。哎,这被讹上,甩都甩不掉!”
陶顔言一愣,抬头望着清风:“你刚才说什么?你再重复一遍。”
清风瞬间担心,生怕自己说错话了,支支吾吾道:“奴婢说,这被讹上,甩都甩不掉。”
“不是这句,是前面那句。”
清风回想了一下:“奴婢说,就算蔡小姐是个正常的,恐怕宁远侯府都看不上她的家世,更别说现在脑子伤了糊涂了。”
陶顔言拍了一下大腿:“对,就是这句!”
清风摸摸头,不明所以:“这句话……怎么了?”
陶顔言正色道:“按理说,蔡小姐被伤,并不是顾夫人有意为之,纯属意外。蔡家地位不如侯府,蔡小姐这个情况就算入侯府也不应该强硬的非大表哥不可,难道蔡家就不怕宁远侯府死活不买账,不怕侯府的门第和势力吗?所以,我总感觉这件事情十分奇怪。”
清风被她这样一说,也确实觉得太过巧合:“娘娘的意思是,还有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