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史使人明智,读诗使人灵秀,数学使人周密,科学使人深刻,伦理让人庄重,逻辑修辞让人能言善辩,哲学使人深邃,凡我所学,皆为所用。”四娘大胆的引用了培根的《谈读书》做了略微的改动调整。
这段话犹如春日惊雷震耳发聩,怪老头不由得看向这位钟灵俊秀惊世绝艳的大美人,他这辈子阅人无数,自认眼前的女子是一个内外兼备饱读诗书的才女。
一人是否有内涵只需要看对方眼睛即可,有内涵的人眼中有故事,内心空洞的人眼睛看到不到任何的东西,再美丽的皮囊终将伴随着流逝的年华慢慢老去,真正能够留住只有脑袋里的知识还有无尽的智慧。
“子曰:我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敏以求之者也。生而知之者,上也;学而知之者,次也;困而学之,又其次也;困而不学,民斯为下矣。”
四娘直接引用了《论语.述而》还有《论语季氏》,别看她是一个理科生,她的古文化的造诣一点都不弱,引经据典侃侃而谈对于她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张谦与杨旭文两人完全听不懂四娘在说什么。
“书籍只有装在脑子里才是活的,你藏进天下书,久束高阁又有什么意义。其实你就想要弥补心中的缺憾而已。”其实怪老头的藏书癖好完全是一种执念。人总是被年少时不得之物困其一生。
“你懂什么?”怪老头不乐意了,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的过去,他也不需要任何可怜他,同情他,他就是靠这种自虐的方式过了这么多年。”
“如果说可以帮你呢!”四娘打算以退为进,这怪老头认死理不能够硬来。
”谁也帮不了我。”怪老头神情有些落寞。
“阿公,你是不是活了一百多岁了!”四娘道。
怪老头一怔,然后说:“你说胡说八道什么,我今年才七十岁。”
四娘笑着说:“你都七十岁好多年了。”
怪老头一脸惊奇没想到四娘会看破他的真实年轻,这些年他藏匿在这里一直深居简出就是担心旁人会起疑心,动荡的那几年他一直装病,因为这里偏僻鲜少有人过来。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从清朝末年到民国再到现在,他已经活了一百多年了,七十岁以后他的容貌已经再出现变化,就算好几天不吃东西也不会饿,他觉得定是阎王爷把自己忘了,要不然不可能活那么久。
四娘接着说:“阿公你不是一直忧虑自己为什么这般长寿吗?”
“为什么?”怪老头不自觉的问了出来。
“因为你的名字没有在生死簿上,所以勾魂使者无法带走你。”四娘走到了书架前,指着其中一本厚重的古书说:“出来吧!我就发现你了。”
这本书开始剧烈的震动,眼见一团白花花的东西钻了过来,四娘抬手放出了暗红色的蛛丝将其束缚。
在场的三人围聚了过来,看到一条体型硕大的菜青虫,看着又你菜青虫不太一样,这玩意时大时小妄想撑爆蛛丝的束缚。
四娘道:“没用的,你现在逃不掉了。”
“这是什么东西?”张谦满脸骇然,活这么大从未见过这般奇怪的虫子,居然是从古书籍里钻出来的。
杨旭文感觉菜青虫的已经差不多生出了人的五官,那双眼睛看着十分的怪异。
怪老头也被吓了不轻,他声音颤抖的说:“这是什么玩意,怎么会从古书里爬出来。”
“这是一条稀有品种的书虫,喜欢在书堆里睡懒觉,多亏了它阿公你长能够这般的长寿的。”四娘施法收紧蛛丝,好一会的功夫,书虫终于吐出了一团纸,这个纸团还包裹着黏液。
四娘对着这个纸团施展了清洁术,张谦捡了起来展开了纸团里面居然是一名叫何若霖的生卒年月,按照上面的信息何若霖早在四十年前就该故去了。怪老头从张谦的手中抢过了那页纸,看到这张纸的一瞬息,他恍的想起了自己的姓名,在这之前无论如何他想不起自己叫什么,周遭的人都叫他怪老头,他有的时候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名字。
那书虫就像一个小孩子似的啼哭,哭的极为的难听。
“闭嘴。”
书虫眼中眼泪不敢吱声了,它生怕眼前女人生气用蛛丝勒死它。
“书虫吞噬生死簿关于你的那一页,让你丢掉忘记了自己的姓名一直活在了现在。它这样做无非就是不想离开这个藏书地,这书虫十分年幼,完全不清楚自己干了什么。你日日跟它相处逐渐变成了书虫的工具人。”
四娘说出了书虫的目的,以前这玩意可多了,现在基本绝迹了,如果是普通的纸张,书虫早就消化掉了,唯独生死簿极为的特殊,书虫只能够吞入腹中遮蔽天机。书虫还能够隐藏自己的气息,让旁人注意不到它的存在,这就是怪老头这么年不被人注意的原因。
虽然早已知晓了小妹的厉害,但是亲眼见识到小妹本事以后,还是啧啧称奇惊叹不已。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怪老头有点茫然。
四娘果断的拿出了鬼将令,将自身的灵力注入其中,伴随一声声犹如叩门问路的清脆铃声。屋内光线骤暗,现在屋内几人呼出的气都冒着寒气,四娘抬手一点那种彻骨的冷意顿时消除无踪。
伴随着时空碎裂的声响,一个身穿判官服的蓝衣男子翩然而至,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杆玉笔,此人便是地府判官马玉。
“仙子别来无恙!”马玉微微颔首抱拳施礼。
“马判官今日召唤你过来,就是为了这位阿公的事,这条书虫为了一己之私潜入地府吞噬了属于阿公那页的生死簿,害得阿公丢掉了自己的姓名一直活了。”四娘指了指地上被她束缚的书虫。
“居然有这样的事。”马玉一抬手阿公说理那页生死簿飞到了马玉的手里,马玉一看这页便知晓四娘刚刚说都是真的。
右手抬起心念一动生死簿阳卷正本在他手中浮现,那一页自动复原,别看书虫年幼它做事一点痕迹都没留。
眼下何若霖早已过了阳寿了,这对地府来说是严重的过失。马玉当即就想施展判官笔勾走何若霖的生魂。
四娘抬手制止:“马判官这都过了四十年了,不差眼前这一时半刻了。再说阿公可是受害者,这只书虫才是罪魁祸首。”
马判官觉得四娘这话在理,细究起来完全是书虫因为一己之私扣留了何若霖为自己效力充当自己仆从,潜移默化的影响他,不断的给他洗脑为自己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