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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雾霭沉沉。

李卯倚在王府那侧边的青石巷道中,一黑衣暗卫正站在一边垂首禀报。

“殿下,中间调查那造桥事宜的时候,遭到层层阻挠,到现在也没有任何头绪,反倒还被人察觉,只怕这背后之人背景不小。”

李卯口中衔着一根狗尾巴草,悠哉悠哉的靠在墙壁上,闻言用双指夹住狗尾巴草,抿起了薄唇。

“不图急,图稳。”

“一旦有什么危险就退出去,或者报本世子的名号。”

“属下明白!”

那黑衣暗卫眼神一动,恭敬回了一句后退到阴影之中。

李卯随手将狗尾巴草插入了墙缝上,旋即拍了拍衣袍,将眼底锋芒悉数隐去,挂上一副和煦的笑容自正门进了王府。

待到到了内府,那道蹁跹的娇小身影连同漂浮的麻花辫准时的映入眼帘。

“大哥哥回来了!”

“芽儿!”

李卯忙将那飞奔而来的少女拥入怀中,托着那臀儿就一同往府上走去。

刘芝兰听见自家公子的声音,从厨房中一边解着围裙,一边笑语盈盈的凑到跟前耳鬓厮磨,帮忙捋着衣服上的褶皱。

李卯一手揽住芽儿纤细的腰肢,一手挽住丽人柔滑的玉手,往正厅里踱步走去。

“青凤和那位祝夫人呢?”

刘芝兰靠在李卯肩旁,贪恋的呼吸着那雄厚的气息,一张熟美的面孔之上黛着点点酡红,只是哼着鼻息轻声道:“都在各自屋里,妾身刚准备去喊她们吃饭。”

“说来今天青凤姑娘倒是跟那位夫人说了两句话。”

李卯脚步一顿,诧异侧首道:

“哦?”

“谁先开的口?”

刘芝兰摇摇螓首,拉过李卯的手搭在了月亮上,眼波潋滟,咬唇轻声道:“不知道,妾身过去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在亭下边聊起来了,看表情那位夫人看上去有几分欣喜,怕是青凤姑娘主动亲近的。”

刘芝兰暗送秋波,李卯自然看在眼里。

但这时间尚早,而且府上还有外人。

但有外人,自然是有外人的玩法。

李卯拍了拍月亮,嘴角勾起坏笑道:“去,把尾巴戴上,一会儿来厅里用膳。”

刘芝兰登时神情一呆 闹了个大红脸嗔道:“公子~那祝夫人还在......”

李卯抱着小芽儿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只是挥了挥手颇潇洒道:“怕什么,她们什么也不懂。”

刘芝兰轻跺莲足,眸光潋滟,一阵纠结之后还是乖乖回了屋里。

冬日里,天色熄的早,不过一会儿就黑了下去。

夜间,肃武王府上灯火通明。

老薛捧着一杯宫里赏的玉液酒,缩在那王府大门前,就着一碟花生米一口一口小酌。

“什么大鱼大肉,哪有当云里神仙快活!”

与此同时,正厅之中。

那藤萝绿蔓缠绕展览架,红木圆桌旁,正围坐着一连四女一男。

四角点着熏香暖炉,温热如春。

桌上菜肴不多,多数为清淡炒菜甜粥。

一边那俊美公子与怀中的貌美少女彼此之间投喂的不亦乐乎。

但另一边的白衣夫人则是没什么想吃饭的念头,严丝合缝偏腿而坐,失神的看着那起身不停给众人打粥的丰腴丽人。

只见其身着一袭乳白色绸缎棉袍,外缀蕾丝边,头戴金丝珍珠冠,浑身浮凸。

玉面白皙,风韵而不见风霜,白里透红,尽显红颜风情。

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尤物,也难怪那登徒子夜夜笙歌。

祝梓荆视线缓缓下移,在看见丽人腰间一摇一晃的狐尾,柳眉微蹙,心头困惑至极。

这是什么东西?

怎的以前全然没见过?

但她也见怪不怪了,自打来了这肃武王府,那没见过的玩意着实是多。

一边的青衣美人则是始终半阖柳叶眼眸,不时看一眼正对面与自己神似的祝夫人,心思莫名。

“祝夫人,喝粥。”

刘芝兰脸色绯红,捧着一碗甜枣白粥凑到那忧愁夫人脸前,轻声说道。

祝夫人感激一笑,伸出手接过后,抿唇看着那尾巴欲言又止。

刘芝兰见状轻咬唇瓣,微微侧过身子掩了过去,只是有些蹒跚的走到桌上瓷锅旁,接着给其他人打粥。

刘芝兰稍稍并拢双腿,一面搅着锅里的汤勺,一面轻颤睫毛岔开话题:

“对了祝夫人,今儿个您同青凤都聊了些什么?”

芽儿那边正撒娇让李卯渡口喂给她米粥。

李卯听见刘芝兰的话则是先将芽儿搂在了怀里安抚,凝神去听。

却听祝夫人语气比之往常都要明媚不少:“也没说什么,就是青凤姑娘人好,说若是我看见她,心中难过会缓解,她也不介意同我叙话亲密。”

青凤缓缓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李卯挑眉恍然,捋着那柔顺的麻花辫心中长舒一口气。

两人这么久的冷战可算是有了一个开端。

不管那是不是走失的家人,两人相隔几十年,能从头开始,循序渐进总好过一言不发,悔恨终生。

或许这也是他这倔姐姐给双方的一个台阶下,也或许是心底深处已经慢慢渴求这份近在咫尺的亲情。

剪不断,理还乱。

想要推远,但等到远了却又不舍起来。

只想找个由头,暂且搁置那迷茫的心思。

刘芝兰闻言也是心头轻快,狐尾不停摇摆,不多时又盛了一碗粥放到了青凤跟前。

“要我说也是,你们两个相貌如此相似,相互看对眼了,就是有没有血缘关系又有什么干系?”

祝梓荆看了眼那脸色平和的青衣美人,柳眉比之以往舒缓几分,抿了口粥,仪容端庄的微笑一声:“您说的是。”

厅内恢复安静,虽说比起以往祝夫人与刘芝兰会多说上几句家长里短的寒暄,但还是不够活跃气氛。

时间缓缓流逝,也不知何时青凤率先打了个招呼离去,转而便是祝夫人。

月上枝头,明月相伴。

正厅之中灯罩之下,点着丝丝灯火,空气中弥漫着闷热的沉香。

厅内至此只剩下了李卯,以及粉雕玉琢的少女,狐尾丽人。

丽人摇曳生姿的走到门边左顾右盼,见没人后便将木门拉上,迈着轻缓的步子走至那白衣公子身前,呵气如兰道:“公子,芽儿该实践一下了。”

正同小芽儿嬉笑打闹的李卯剑眉一挑,动作顿在那里诧异道:“什么实践?”

但看着丽人那风情万种的妩媚眼角,登时心头了然。

李卯摇头道:

“我不是说了芽儿身子骨弱,等到年后?”

李卯说着将脸贴着芽儿娇嫩的面庞之上稀罕着:“你莫急,芽儿这么好,我怎么舍得离开她?”

丽人手指攥着衣摆,嗫嚅着唇瓣轻声道:“妾身知道,但妾身说的不是这个。”

“那你说的是什么?”李卯又是疑惑问道。

丽人走近两人,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给芽儿鬓间散开的发丝拢到脑后。

李卯见状瞳孔一缩,呼吸蓦的变的急促几分。

刘芝兰笑语嫣然的摸着小芽儿的头,轻声道:

“芽儿,喜欢吃糖葫芦吗?”

芽儿睫毛轻颤,花容娇羞,一如那树梢上粉嫩含羞待放的花骨朵:“糖葫芦甜甜的,芽儿喜欢呢。”

......

却见屋中,那脸颊红扑扑的少女,正拿着一根油亮的糖葫芦。

“芽儿喜欢糖葫芦吗?”

“唔,这糖葫芦不甜,但是是大哥哥给芽儿吃的,芽儿喜欢!”

李卯眼眸微眯,轻声说道:

“慢慢来,都是你的,没人跟芽儿抢。”

“乖芽儿。”刘芝兰在一边帮衬着。

......

李卯一手摸着那麻花辫,一手揽着丽人肩头,眯着眸子看着窗外的清风明月。

与此同时,那正屋之中,正将枕头蒙在耳边的忧愁夫人正披散着头发,玉颊绯红咬牙切齿的低声暗骂。

“荒淫无度的登徒子!”

“衣冠禽兽!”

“本宗就是死在这,也不让你这无耻之徒再给本宗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