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梦忙完首都的工作,又风尘仆仆地赶回竖店,歇都没歇就去了片场。
钱天澜希望这个月底《翼云传》就可以杀青,把剩下的时间都用在后期剪辑和特效处理上。
这注定会是一部特效大场面电影,那意味着后期就得一帧一帧,一秒一秒的处理。
钱天澜还想进军贺岁档,那也代表着一件事:可以,但你不仅得抢时间,还得加钱。
钱天澜熬了一整个大夜,两个黑眼圈快要拖到脚背上了,“辛苦你了梦梦。”
童梦摇摇头,“这算什么呀,钱导你也太客气了——喏,我从我妈和我阿姨的超市里搬来的车厘子,特别甜,你吃点儿。”
某种意义上来说,童梦是全剧组的定心丸。
她永远活力满满,只要出现在片场就绝对不会出现“抱怨”“喊累”“放弃”等负面情绪,和这种人在一起工作,心情会很愉快的。
更别提,她待人有礼貌,经常请吃饭,谁去跟她说话都能得到一个笑脸。
虽然听起来都是小事儿,但又有哪个大明星能数十年如一日的做到这一点呢?
钱天澜没忍住,摸摸童梦的头,像是发誓一般说,“梦梦,我一定把你拍的很好,让你成为贺岁档的王。”
童梦没忍住笑,“好,那你就是扶王登基的头号功臣。”
她说这话是开玩笑的,但钱天澜显然是认真的。从那之后,钱天澜又想办法拉来一笔投资,联系了国外的特效工作室,决心干一票大的。
特效工作室都是按秒收费的,国外的工作室收得还是美元,那简直就是在烧钱。
《翼云传》成本飙升至三亿人民币不止,业内都说钱天澜疯了,就连童梦都劝过她几次。
“干嘛非得找蓝天工作室呢?咱们要不就在国内做特效呢?”
童梦口中的蓝天工作室是一家动画、电影特效公司,她们的经典之作便是在2002年狂揽3.83亿美元的《冰河世纪》。
在此之前,她们也以动画短片《兔子邦尼》一举获得1999年的第71届奥斯卡最佳动画短片奖。
(这部动画译名太多,我选了一个官方新闻版本。)
除此之外,蓝天工作室也为《异形4》,《搏击俱乐部》,《泰坦尼克号》等多部电影制作过特效,可谓是业界顶流。
钱天澜陷入一种平静的疯狂,“梦梦,好特效是为故事服务的,我对我们的故事有信心,更重要的是,我的事业已经瓶颈期了,我必须要放手一搏。”
原本,《翼云传》的投资在一亿元左右,这在2006年已是天价。如果没有钱天澜的不败战绩,别说一亿了,一千万都没人投。
但随着故事的进展,钱天澜在看过半成片后,她心里的渴望和野心越来越压抑不住了——
我为什么不能做出一部开创特效时代的电影呢?《翼云传》有这个潜力!
童梦被说服了,她看着取景器里的自己,坚定地说:“我相信你钱导,我也相信我自己。”
她转过头,“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我会想办法帮你拉投资的。”
投资不止三亿人民币是什么概念呢?
如果《翼云传》失败,钱天澜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了,她不会获得东山再起的机会了。
如果《翼云传》失败,童梦再也不会获得扛旗商业电影的机会,没准儿连个配角都演不了。
——不赚钱即为失败,如果想要赚钱,《翼云传》的票房必须来到五亿元以上。
资本就是无情,谁能为她赚钱她爱谁。
俞凌霄知道这件事儿以后在电话里对着童梦破口大骂,“你怎么想的!你不拦着她也就算了,你还陪她一起干这事儿!
童梦,你知不知道你们要赚多少票房,五个亿打底啊!但你知不知道在投资这么多的情况下,你们如果不赚来七八个亿,别人都觉得你们是废物啊!
这么高的预期要是没有这么高的收益的话,你们是什么?你们就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俞凌霄气疯了,恨不得打飞的过去揪着童梦耳朵骂。
“《泰坦尼克号》来国内也就3.6亿票房,你们直接给我出来一个保底五个亿,童梦啊童梦,”俞凌霄叹了口气:
“你知不知道,你要是这次失败了,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你给姥娘拿个奥斯卡回来。
你有多少家底够你这么嚯嚯的?你有多少影迷够你这么嚯嚯的?你是不是要气死我?”
童梦一声不吭地听着,半晌憋出两个字,“知道。”
俞凌霄在那头两眼一黑,“你知道你不劝她?剧组里就你一个人说得上话,你还陪她一块儿抽风?”
童梦吞吞吐吐的,干巴巴笑两声,“但我觉得我们的电影很好啊。”
“电影好?”俞凌霄哼了一声,“电影好有屁用!你跟投资人说电影好?人家只看你能不能赚钱!你以为咱们国家的人兜里有多少钱?有几个人舍得看电影的?”
可事已至此,俞凌霄骂也骂了说也说了,“行了,我知道了,到时候我会想办法宣传的。
从现在开始,你不能有空档期了,等你杀青后,我会给你安排一个常驻综艺,你不喜欢也得去。”
童梦月底杀青,八月至九月期间是空档期,零零散散有几个轻松的工作。
原本两人说好,这一个月时间就不做别的了,专心学习休息,等九月再去参加时装周和电影节。
“好的凌霄姐,我知道了。”
童梦挂了电话,感觉耳朵眼儿里被俞凌霄喷了一耳朵“口水”。
这位大经纪人能做到隔着电话开“吹风机”,这功力实在深厚,怪不得她能成功呢。
鱼采柳憋着笑,“行啦,要去候场了,你也别怨凌霄姐,这事儿弄不好的话咱们又得重走老路了。”
童梦心里一点不生气,“凌霄姐说的挺对的,没事儿,那我就好好拍呗,做好重头再来的准备。”
钱天澜不知道童梦挨骂了,一见童梦来片场,就兴冲冲地走过来,“这场戏你好好表现,趁现在天气好,咱们多拍几条。”
天边晚霞漫天,舒展的云低低坠着。层层叠叠的橘粉金黄盖住了蔚蓝的底色,“烧”红了来来往往的人们的脸。
童梦穿着一身笨重的铠甲,英姿飒爽地站在这片晚霞面前,潇洒一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