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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执傲说:“我去叫他们。”

一路上并不太熟的人,因为这一顿饭,四个华国人之间的氛围变得融洽了不少。

他们一边吃饭一边聊天,不免就说起了这次采购的事情。

汪工问沈今安:“沈同志,对这次采购,你有什么计划?”

沈今安一愣,“计划?”

“我的意思是说,我们这一路的采购都是按照米国人的制定的计划在走,所以一切都很顺利,但是到了汉斯国,我们只有采购清单,要去哪里采购不知道,只能靠我们自己去找。”

“你看,我们两个也不会外语,要是没有你这个翻译,我们真的就是睁眼瞎,下了飞机还不知道要往哪里走呢。”

沈今安点头,这确实是个问题。

这两个人是以后的车间负责人,这次来汉斯国,就是要采购他们车间所要用到的机器设备,否则也不会让他们来。

但她之前也没有来过汉斯国,也不知道想要的东西要去哪里买。

“没事,多问几个人就知道了。”

另一个吴工说,“其实我们出来之前,上面的领导特意找我们谈话了,让我们对那些外国人保持警惕,队里如果有拿不定的事情,就找你。”

“找我?”

“对,领导说厂子能建起来,是靠你谈成的,还说你是领导信任的人。”

沈今安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

“我是不懂技术的,买设备还要靠你们长眼,但翻译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好。”

等送走汪工和吴工后,沈今安问方执傲:“你觉得跟我们一起来的那两个米国人有问题吗?”

方执傲点头:“他们经常自己窃窃私语,还时不时看你们三个人。”

那就肯定是有问题了,“他们想干什么?”

“不知道。”

沈今安叹了口气。

洗漱过后,看时间还早,她想下楼去问问前台有没有地图和报纸。

要想了解一个地方,最快最好的办法就是从这两个方式入手。

方执傲寸步不离地跟着她一起下楼。

有一个这么尽职长得又养养眼的保镖,沈今安自然觉得脸上有光。

她不由调笑说:“我不应该跟他们介绍说你是我丈夫的,应该说你是我请的保镖。”

方执傲皱眉,“你不跟丈夫住一个房间,要跟保镖住一个房间吗?”

沈今安瞪了他一眼,这人,一个称呼的事情也要计较,真是没情趣。

拿到地图和报纸后,他们就打算上楼看。

在等电梯的时候,突然感觉脚下被一个小煤气罐撞到了。

方执傲赶紧把她扶稳。

沈今安低头去看,原来是自己刚才救的那个小男孩。

她看了看四周,并没有见到有人跟着他。

沈今安蹲下身子,问:“小朋友,你的妈妈呢?”

小男孩看着她不说话。

沈今安以为他听不懂她华国语,换了汉斯语又问了一遍。

小男孩还是不说话。

她不得已,又换了英语。

小男孩还是看着她不说话。

沈今安没有办法了,只好牵着小男孩去找服务员。

这酒店既然是他外公开的,那酒店里的人应该是认识这个小男孩的。

她正要把小男孩交给前台的服务员,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富贵。”

手上牵的小男孩听到了,转头一看,然后马上松开了沈今安的手,朝喊他的中年男人跑过去。

“外公。”

富贵?

外公?

小男孩叫富贵?

这中年男人就是他的外公,沈今朝的爸爸?

沈今朝仔细打量起中年男人来,发现他跟沈汇泽真的很像,足有五分像,剩下的,就是一沈汇泽是精瘦的,而面前这个中年男人是膀大腰圆的。

他腆着大肚子艰难地弯下腰抱起了小男孩,“富贵,妈妈呢?”

“妈妈在骂人。”

中年男人听了,哈哈大笑起来,“妈妈又不是骂富贵,富贵不要害怕。”

这小男孩还真的叫富贵啊。

小男孩说:“我不怕,妈妈不是骂我。”

中年男人又被他逗笑了。

笑完后,中年男人才看向一旁的沈今安和方执傲,问:“你们是华国人还是岛国人?”

“华国人,同胞。”

“你不会就是刚才救了我外孙的那个女医生吧?”

他刚才从外面回来就听到外孙因为被巧克力卡到呼吸不过来差点就死了,幸好当时有一个华国的女医生在大堂见到了帮的忙,才让他的外孙幸免于难。

女医生救了人还不求回报,也是难得的好人。

沈今安微笑着回答:“是我。”

“你们是来旅游还是出差?”

“出差。”

“那是办什么事?”

沈今安的脑子转了转,然后开口说:“我们想要买一些设备,但是不知道该去哪里采购,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渠道?”

“哦?你们要买什么设备?”

“制造汽车发动机的设备。”

“这东西可不好买。”

“你懂行?”

“略懂一些。”

“那能否帮我们指指路?”

“你不是医生吗?医生要买这样的设备?”

他脸上的怀疑很明显。

沈今安本来还想再观察一下这个人的,但现在人家既然怀疑了,她就不得不挑明了。

“请问您是沈汇海先生吗?”

中年男人一听到这个名字,身体明显收敛了刚才随和。

“你是谁?”

沈今安一看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对他露出了自己手腕上的银镯子,“不知道你认不认得这个镯子?”

沈汇海的视线在她手腕上的镯子停留了许久,然后才问:“你怎么会有这个镯子?”

这是弟媳的母亲留给弟媳的,颠沛流离的那段时间,他还帮弟媳保管过一段时间,所以他对这个镯子很熟悉。

这个镯子传女不传男,弟媳肯定是要传给女儿的。

但是十多年前他们收到过弟弟和弟媳的一封信,说他们有女儿了,但是女儿丢了。

那之后国内形势严峻,他们就再也没有收到过弟弟他们的信了,也没再给他们寄过任何信或者东西,怕他们因为他们寄回去的东西遭到连累。

现在有人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提起了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