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好证明后,沈今安和方执傲就回了病房,想看看安舒然醒过来了没有。
他们到病房的时候,刚好遇见匆忙赶来的蓝玫。
蓝家现在,就剩她一个还算健康能跑腿的人了。
在门口碰上沈今安和方执傲的时候,她还愣了一下。
“你们怎么在这里?”
她接到的通知是她妈妈在家属院门口晕倒了,跑来通知她的小士兵并没有说是怎么晕倒的,所以她现在还不知道安舒然是被肖慎言绊倒后晕过去的,否则态度肯定不会这么“友好”。
沈今安也看出来了她不知道安舒然为什么晕倒,不过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因为以蓝玫和安舒然现在的情况,她们要是能赖上谁,那肯定是要抓住机会的。
与其以后她们找上门来,还不如现在就一次性解决好了省事。
“你妈在门口堵我,后来想掐我,然后被我们的朋友绊倒后昏过去的。”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在蓝玫要出声之前又开口说道:“不过医生已经出了证明,你妈晕倒不是被绊倒受到冲击才晕的,而是她自己本身的身体不好。”
说完她拿出刚才医生开的证明给蓝玫看。
蓝玫一把抽过沈今安手上的那纸证明看起来。
看到上面明确地写着安舒然确实是因为营养不良、身体劳累、忧思过重才晕倒的,上面还有医院的公章,这才不甘地把证明还给沈今安。
沈今安收好,放到口袋里。
蓝玫不甘心地说:“就算是这样,你什么事都没有,我妈却晕过去了,这怎么说你都是有责任的,你们要赔偿我妈的医药费,还有……还有精神……精神也受到惊吓了,也要赔偿。”
沈今安笑了。
她刚才真应该把肖慎言给带来才是。
肖慎言还爱遗憾今天面对威尔逊的时候自己没有用武之地呢,现在要是他在,就能好好跟她普一下正方防卫的法。
不过这点小事她就足以应付蓝玫。
“你妈妈先对我出手的,所以我们对她出手属于正当防卫,犯错的是她,不是我,要说赔偿,你妈确实应该赔我精神损失费。”
也不知道蓝玫上哪里学到的这个精神损失费,她明显没有学明白,说都说不清楚。
要说骂街,蓝玫在当哑巴的那些年在农村听得多了,都暗暗记在了心里,需要用到的时候随意就能发挥。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沈今安的时候,却没有办法发挥出来。
也许是因为沈今安是实实在在城里长大的城里人,是她想要成为的人,所以她总是下意识地就想要去模仿她。
于是在沈今安面前,沈今安不做的事情,她也就拘束着自己不去做。
说到底,这是一种自卑心态。
只是蓝玫自己没有察觉罢了。
骂不了街,蓝玫就不是沈今安的对手了。
沈今安用一个蓝玫自己都说不明白的“精神损失费”,就轻轻松松地让蓝玫的脑袋卡壳了,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沈今安见蓝玫笨嘴拙舌的样子,“等你妈醒来,你把她的病历拿给她看,可不要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来,我可是不认的。”她拍了拍刚才放证明的那个口袋。
该说的说完了,见蓝玫实在说不出什么来,沈今安不再浪费时间,拉着方执傲走人了。
蓝玫哪里那么容易就放过沈今安。
她拉住沈今安的手。
沈今安不幸,被蓝玫大力一扯,差点就摔了,还好方执傲扶住了她,把她护在了身后。
“你干什么!”他的声音冰冷,眼神像是要吃人。
蓝玫被吓得退后了一步。
“我……她……不能这样就走了。”
沈今安从方执傲身后站出来。
她不想让方执傲跟蓝玫吵起来,太跌他的份了。
沈今安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蓝玫说:“好啊,我们不走,等你们赔偿了我们的精神损失费后再走。”
说完朝蓝玫伸出手手掌,让她掏钱的意思,“一百块,拿来吧。”
蓝玫气得说不出话来,半天才憋出一句:“是你该赔钱,我妈还在里面躺着呢。”
沈今安其实并没有什么耐心跟这个听不懂人话的人纠缠。
“要么赔我精神损失费,否则不要挡道。”
蓝玫看沈今安突然冷下来的那个眼神,感受到了压迫。
并且沈今安的身后,还有一个方执傲也是眼神冰冷。
在这样的双重压迫下,蓝玫只能让开了路,让沈今安和方执傲离开。
站在原地的蓝玫看着离沈今安的背影,眼里的恨意涌了上来。
这些天,她总感觉到自己的喉咙里有隐隐的疼痛,还有一些痒意,像是被针扎,又像是被虫咬,让她忍不住想要清喉咙。
可每次都清不出什么来,努力从喉咙里咳出来的,也只是自己的痰水。
而那股难以言说的感觉始终伴随着她,折磨着她。
她越来越恐慌起来,想起沈今安的师傅说过什么闭合,然后再也说不了话的话。
她的喉咙好像就是在长什么东西,所以才疼才痒,然后等那东西慢慢长大,堵住她的喉咙,让她再也说不了话……
蓝玫不甘心。
她本来应该生活在好家庭里,不用担心各种吃不饱穿不暖,还能上学,但是这一切都被沈今安的享受了去。
即便她被认回来了,这些东西她还来不及享受多少天,就都没有了。
因此,她更加嫉妒并且痛恨沈今安了。
她才是农民的女儿,可凭什么她能在城里长大,能无忧无虑地生活,什么都比她优秀?
越想,她就越恨沈今安。
那股想要沈今安变成一无所有,变成哑巴的想法在心里疯长起来。
这些天,她想了很多办法,但一直没能想出什么好办法来。
沈今安几乎每天都出门,但她出门都是开车的,她连自行车都不会骑,搭公交车也没有办法追上她,所以找不到她落单的时候,也就不好对她下手。
沈今安和方执傲不知道的是,等他们离开后,走廊上一个戴着口罩的清洁工跟着蓝玫进入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