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阳侯,宁阳侯。”
正在城中巡视的宁阳侯陈应诏听到不远处有人喊他,“怎么了?”
一个明军队官带人押着十几个西洋女子走来,“宁阳侯,弟兄们在搜城的时候,发现了躲在民房里的十几个西洋女人,您看,该怎么处置?”
“西洋女人。”陈应诏仔细端详起来。
宁阳侯陈应诏,出身名门,家里有钱有势,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可唯独这西洋女子,他倒还真是第一次近距离观察。
待刚刚走近,陈应诏不由得又赶忙撤步,与那十几个西洋女人拉开距离。
“这是什么味?”陈应诏半捂着鼻子。
“这些人多少天没洗澡了,闻着怎么都跟馊了似的。”
张维贤一直跟在陈应诏身旁,他年轻啊,年轻人嘛,活力强,接受新鲜事物的速度也快。
他走近仔细端详那些西洋女人,好家伙,表面一层绒毛。
“张千总。”陈应诏喊了一声张维贤,“怎么,你这是心动了?”
“这好办。”陈应诏冲着那队官一招手,“来。”
“张千总好学,尤其是对语言方面,可谓是孜孜不倦。”
“收拾出来一个干净房间,再让这些西洋女人好好的洗个澡,到了晚上,把这些西洋人送到张千总的房间里去。”
“记住,办事麻利点,不能耽误晚上张千总学外语。”
那队官嘿嘿一笑,“宁阳侯,您就放心吧,我指定把事情办的明明白白。”
说着,那队官还看了张维贤一眼,“绝不会耽误张千总晚上学外语。”
“不用,不用,不用。”张维贤连连拒绝。
“我没有那么饿,不是什么都吃得下。”
“我这个人是好学不假,平日好钻研个语言,可我喜欢的都是大明的方言。”
“像什么扬州话,大同话,米脂话。我才没兴趣学什么西洋话呢。”
那队官见张维贤拒绝,便将询问的目光看向宁阳侯陈应诏,“宁阳侯,您看?”
陈应诏一摆手,“先把这些西洋女人关起来吧。”
“是。”那队官带人押着那十几个西洋女人离开。
陈应诏打趣的问道张维贤,“张千总,晚上夜深人静的,你当真不学一学外语了?”
张维贤连连摇头,“那些都什么玩意儿,我恐怕是无福消受。”
“宁阳侯,这的战事怕是已经结束,就剩下扫荡整个岛屿了,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做?”
陈应诏收起刚才那嬉笑的样子,“吕宋岛基本上是没什么事了,南边还有苏禄岛呢,吕宋和苏禄中间还夹着那么多大大小小的岛屿呢,附近海域还有很多岛屿。”
“这些,我军都得派人巡视一遍。其他岛屿上肯定还有西洋人,还得作战。就算是没有西洋人的岛屿,也要招抚岛屿上的部落。”
“不过,这些都是陈将军的事了,你到时候跟着他一同前去。”
“我呢,就留在这里,安抚并招抚当地的汉人还有土人部落。”
“吕宋的情况你也有所了解,土人部落太多了,全都是化外之民,我们要想办法帮他们沐浴王化。”
说着,有一个士兵跑来,“宁阳侯,外面来了一群人,说是当地的汉人,他们绑着一个西洋人,想要求见我们这里的最高指挥官。”
“人呢?”
“就在前面。”
“走。”
待走近地方,一队明军士兵正拦着一群人。
单看这群人的服饰、样貌,确实像汉人。
拦人的士兵看到陈应诏来了,带队的队官向陈应诏行礼,“宁阳侯。”
“嗯。”陈应诏颔首示意,接着走上前,看着那群人,“我是大明宁阳侯陈应诏,听说你们求见本侯?”
那群人一听到陈应诏的名头,在一位老者的带领下向陈应诏行礼,“原来是宁阳侯,草民等不识侯爷虎威,还请侯爷恕罪。”
“免了。”陈应诏没有过多客气,“你们到底有什么事情?”
“回宁阳侯。”领头的那老者一拱手,“我等皆是汉人,只因祖上乔居吕宋,我等这才于还在定居。”
“然,我等虽身在海外,可心却是向着我大明。听闻朝廷派水师前来吕宋,我等莫不是感激涕零,犹如失孤重回母亲怀抱。”
这老者的话在陈应诏听来,就是一眼假。
又是感激涕零,又是重回母亲怀抱,全是装腔作势。
你们若是真的心向大明,别的都不提,最不济,也得带点鸡鸭牛羊之类的东西来犒军啊。
再看看你们这样,一个两个胳膊提溜着两个爪子就来了,干动嘴,一点物质上的表现都没有。
也不能说一点物质上的表现都没有,人家好赖还绑过来一个西洋人呢,虽然没什么用。
陈应诏以后就是吕宋总兵,免不了要和当地的汉人打交道,因此,心中虽然不悦,可面上依旧笑脸相迎。
“吕宋本是我大明故土,自成祖册封吕宋总督,而来已有二百余载。”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大明皇帝陛下,心怀各地赤子,生怕海外百姓受到欺负,这才派我等率水师前来,为我大明百姓排忧解难。”
“来之前,本侯就听闻这些西洋人穷凶极恶,犹如狱中恶鬼。待六师临之,天威降之,这才发现,西洋人,不过尔尔。”
“诸位久在吕宋生活,可曾受过那些西洋人的欺负啊?”
“如果有,就和本侯说,本侯一定为你们做主。”
领头的那老者连连称谢,“多谢宁阳侯挂念。”
“哎,”陈应诏打断那老者,“这话说的可不对。”
“不是本侯挂念,是我大明皇帝陛下圣明,担心你们这些海外百姓的安危,故才派陈将军与本侯率水师前来。”
“要谢,你们应该谢皇上圣恩。”
“是是是。”那老者连连称是,“多谢皇上圣恩。”
“西洋人虽为化外蛮夷,不通礼数,可有我大明圣君在朝,又有宁阳侯这等大将在朝,那些西洋人又岂敢放肆。”
“即使有些许蛮横的西洋人,终算不得什么。”
“不过,说到蛮横的西洋人,草民这次来求见宁阳侯,正是因为草民等抓获了一个西洋人。”
“带上来,让宁阳侯过目。”
那老者对后面一招手,有几个年轻的棒小伙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西洋人走到陈应诏面前,两个小伙一人一脚踢在那西洋人的腿上,“跪下!”
陈应诏俯瞰着跪在地上的西洋人,“这是?”
那老者上前解释,“宁阳侯,这个西洋人说是什么传教士,整天在我们汉人中说什么上帝,什么教皇,让我们信他们的西洋教。”
“草民等觉得这个西洋人可能会对朝廷水师产生威胁,草民等一商量,派几个年轻的后生将这西洋人拿住,扭送到朝廷水师面前,请朝廷发落。没想到在此竟得见宁阳侯虎威,真是三生有幸。”
陈应诏没有在意那老者拍马屁的话,而是打量着那西洋人,“传教士?”
“把他嘴里的袜子拿了,让他说话。”
“是。”一个明军士兵上前拿出塞在那西洋人嘴里的袜子,
或许是这袜子太臭了,那士兵刚从那西洋人嘴里掏出来,就立刻皱着眉头甩到一旁。
那西洋人连咳嗽好几声,最后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堆西洋话。
那老者明显是能听懂那西洋人的话,对着陈应诏解释,“宁阳侯,这个西洋人说他是教皇派到东方传教的,我们不能对他怎么样。”
陈应诏明显没有相信那老者的话,而是扭头看向自己的军中翻译。
见到己方翻译点点头,陈应诏这才确定那老者翻译的是真话。
那老者见陈应诏不相信自己的翻译,而人家军中又有翻译,索性就不再翻译。
接着,那西洋人又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西洋话。
明军的翻译实时的进行翻译,“宁阳侯,这个西洋人说他临出发之时,曾受到教皇委派遣的大主教的亲自接见,我们如果不马上放了他,他们的教皇知道后会惩罚我们的。”
陈应诏闻言,哈哈大笑,“教皇?”
“你们的教皇手底下有几营兵啊?”
“仅凭你们敢僭越用一个‘皇’字,就已经是死罪难逃。”
“没说的,拖下去,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