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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有了这样的闹剧,之后行程就都是坦途。

宋舒茜和甜甜担心孩子们被吓到,一直陪在他们身边, 给他们讲故事,陪着他们做游戏。

孩子们有妈妈陪着,加上宋舒茜和甜甜一直表现的很平常,并没有把刚那几个男人当回事。

他们慢慢也平静下来。

眼看就要睡着了。

一只羽毛艳丽的大公鸡,从她们这边飞过。一路上大公鸡在这个车厢,疯狂逃窜,所到之处,鸡毛乱飞。偶尔还会留下鸡便便。

导致鸡疯狂逃窜的罪魁祸首,是一头羊,它紧随其后,咩咩咩叫个不停。

时不时用它不是很锋利的羊角,顶两下。

一时间,鸡飞羊跳人逃,车厢乱成一锅粥。

这时候火车对带不带小动物管理的不是那么严格,你带着也就带着了,没有人管你。

其实宋舒茜带着闪电和墨影也是可以的,只是她直接去火车站问了,那人家肯定说不能带。

鸡和羊的主人,也在后面追。

三个孩子见到这一幕,哪里还愿意睡觉,探出头,一直看着外面的情况。

宋舒茜和甜甜一直守着孩子, 她们也不去帮忙了,没什么比孩子的安全重要。

可能是紧张,也可能是两只动物的括约肌不太好,反正就是拉了一路,整个车厢都没法看了。

宋舒茜亲眼见到这些,恶心的一直干呕。

最后还是两个大姐看不下去,一人抓鸡,一人抓羊,三两下就控制住局面。

两个大姐还说呢,“你们这些城里人不行,都没见过这些东西吧。这些个牲畜特别会欺软怕硬,像你们这样就会嗷嗷叫的,它们不怕,还会故意欺负你。

就得一次给它打服了,这不抓着它翅膀,就消停了。”

另一个大姐接话,“可不是,你们这些城里人力气小,抓不住,也不应该喊,不喊,这些畜生没意思了,也就不闹了。“

其实这事儿也不奇怪,这时候买票是和职位挂钩的。

只有干部身份的人,才有购买资格买卧铺票。而村里人想进城工作,特别难,更别提当干部了。

再加上,村里人一年到头忙地里的活儿,没事儿不会花钱出门儿。

这也就是一出闹剧,过去也就过去了。

折腾了一下午,到了晚饭时间,宋舒茜给两个孩子买了盒饭。

她自己是一口都吃不下去。

实在是太恶心了。

安安和乐乐看出妈妈身体不舒服,想把自己的饭给妈妈吃,被宋舒茜拒绝了。

宋舒茜哄了哄孩子,想着终于到了晚上,可以好好的睡一觉。

八点多,就哄两个孩子睡觉。

她自己靠着窗闭目养神,和甜甜轮流守夜。

然后就闻到一股足以把她送走的臭味,那个气味,很难形容。仿佛是各种异味的大杂烩。像是陈旧的汗渍、刺鼻的脚臭味、油腻腻的食物残渣、动物的粪便,以及混浊的烟味,交织在一起。

总之,就是令人作呕。

闷热的车厢,像是一个大型的发酵容器,将所有的味道压缩在一个密不透风的罐子中,让人无处可逃。每呼吸一次,都是在挑战自己的极限,整个人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控制。

宋舒茜长这么大,前世今生都没有受过这种委屈。抢的眼泪都出来了。

呼吸也不是,不呼吸也不是。

到了12点,甜甜醒来和她换岗,就看到宋舒茜脸色苍白,整个人摇摇欲坠。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甜甜着急,以为宋舒茜发生了什么意外。

宋舒茜摆摆手,“没事儿,就是太臭了”。

甜甜前世和丧尸打交道,什么恶心的东西没见过,倒是可以忍受。

“要不然再闻闻橘子?或者你躺着睡会儿,睡着了就没事儿了。”

宋舒茜摆摆手,“你睡吧,我没事儿,今晚我守着。”

甜甜不放心她,又劝不了她,就陪着她一起守着,万一有事儿也好有个照应。

宋舒茜也是有苦说不出,她从小就喝灵液,身体特别好,无论听觉还是嗅觉都被开发到正常人的极致。

这味道于她而言,简直是灾难。

宋舒茜自我调侃,当年始皇去世,被胡亥用咸鱼遮挡味道,大约也就是这种体验了吧。

她也算是和郑哥拥有了同款体验。

本以为这一晚上就这么安静的过去。

结果,他们忘记了白天那个脚臭的大婶。

醒着,她可以管好自己,不脱鞋。睡着不行。

大约是睡的不舒服, 大婶左右脚配合,一瞪。

鞋掉了。

这无异于在一个已经充满毒气的密闭空间,投入一颗“超级生化核弹”。

那可怕的臭味,以排山倒海的气势迅速扩散,瞬间将这整个车厢淹没。现在这节车厢中的臭味,已经被推到一个难以想象的极致。

本就闷热的车厢,此刻,仿佛变成了人间炼狱。

宋舒茜打开窗户,整个人都趴在窗边,努力呼吸外面的空气。

饶是甜甜很能忍,也受不了,睁开眼睛坐起来。

“茜茜,你看着孩子们,我去看看源头在哪里”。

宋舒茜一把抓住她,“来窗户边透透气。白天的事儿吓到我了,万一再来个抢孩子的,我担心护不住三个孩子。你别出去了。”

甜甜闻言乖乖坐下来。

她帮宋舒茜重新弄了一个口罩,特别做了加厚的,在里面的夹层中放了很多橘子皮,希望可以让她好受一点。

坐在宋舒茜身边,帮着她按手上的穴位。

“你这样也不是个事儿。这样,你靠着窗户,闭眼好歹眯一会儿。睡着了,就闻不到了。”

宋舒茜实在没有精神,艰难点点头,继续闭目养神去了。

她把腿放在两个孩子身上,只要孩子有动静,马上就能醒来。

还在自己和两个孩子身上系了绳子。

被这个味道熏醒的,不仅有宋舒茜,她才刚眯着,就被一阵吵闹声吵醒。

有人开始骂骂咧咧,

“这是谁呀,多长时间不洗脚了,真当火车是你家了,能不能自觉点,赶紧去洗洗。”

“自觉点,自己把鞋穿上,别逼老子扇你。”

“这脚得在粪坑泡过十年吧,不然出不来这种味儿。”

醒来的人受不了,起身把窗户打开。

但也仅仅是好了一点点,该臭的还是臭。

这时候虽然不让封建迷信,但都是听着东北五仙长大的人,不让迷信就真不迷信了?

开什么玩笑。

火车走的都是荒郊野岭,谁知道晚上有什么东西出来,大晚上开窗户,不要命了?

万一招着啥。

醒来的人,也不睡了。

坐窗边,头一点一点的。

也有不死心的去找臭味的源头。

只是黑灯瞎火的,看不清楚,再加上臭味的源头实在是太多了。

这一晚上,就这么乱七八糟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