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1 我解释了很多遍，我没有推郑老师下楼，但没有一个人相信我】
【6.22 妈妈今天做了好多菜给我吃，夸我干得好，但我一口也吃不下】
【6.24 今天有两个警察来学校调查了，其他同学很快就回来了，我却被他们盘问了两个小时】
【6.30 我决定去死，在折满一百个纸飞机之后】
······
“小璃，看什么呢？”
琉璃被身后人一拍，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再是李绮了。
但现在的情况显然更糟糕了，她不再是李绮，而是作为琉璃本人出现在了这间教室里。
刘怡顺着琉璃的视线望去，看到了角落里阴沉沉的李绮。
“你在看那个杀人犯啊？”
“杀人犯？”
琉璃皱了皱眉头，如果李绮真的做了什么违法的事，现在也不会坐在教室里折纸飞机了。
刘怡点了点头，“李绮本来就怪怪的，班上的同学没一个想靠近她的。”
见溜溜不说话，刘怡又凑近补充了几句。
“虽然郑老师的事警察没有找到什么证据，但那天在楼梯口的只有她和郑老师，不是她还能是谁？”
不是她······还能是谁？
琉璃不喜欢这种说法，具体表现就是她在刘怡错愕的眼神中朝那个无人问津的角落走去了。
尽管光线被来人遮了个严严实实，李绮还是头也没抬，一声不吭地折着纸飞机。
琉璃看了一会儿她的动作，李绮折的是最简单，三岁小孩都会的纸飞机折法。
“这种飞机飞不了多远就会坠落了。”
琉璃说完也没管李绮听没听进去，就从李绮桌上抽了张崭新的白纸。
对齐，翻折，行云流水的一套动作之后，白纸就变成了一架气势十足的纸飞机。
“你早上刷牙了吧？”
这是什么问题？
李绮一脸懵地点点头，琉璃将这飞机的尖端对着李绮，“哈一口气。”
虽然不知纸飞机起飞前哈气的传统是怎么延续下来的，但琉璃并不准备省略掉。
或许是那口气的功劳，或许是琉璃的折法确实独树一帜。
一直到那架纸飞机消失在李绮视线范围内，它都没有要坠落的迹象。
“你，很厉害。”
许久没开口和人说话了，李绮的声音不仅沙哑，还有些不甚熟练的卡顿。
琉璃漫不经心地靠在墙边，看着李绮在说完话后又折起了纸飞机，还是她之前那种最简单的折法。
在远处观察到所有的刘怡过来把琉璃拉走了，“我早和你说过嘛，李绮那个人就是奇奇怪怪的。”
确实奇怪，换做其他人也许会请教琉璃纸飞机的折法，而不是固执的，一遍又一遍折着飞不了多远的纸飞机。
琉璃被刘怡拉出教室时，教室门口聚集了不少人，中心人物是扬着一个本子的郑娜。
“李绮可真够不要脸的，在日记里都撒谎！”
“你们说她会不会真的去死啊？她旁边的纸飞机已经折了好多了······”
“当然是假的，她有那个胆子去死嘛！”
······
日记？纸飞机？
琉璃拨开人群朝郑娜伸出了手，“把东西给我。”
“你谁啊？敢命令我！”
郑娜不满地抬了抬下巴，却不料琉璃冷冷地盯着她。
“不想死的话，就把李绮的日记给我。”
她已经反应过来了，她穿到李绮身上经历的一切，都可以算作这个多灾多难的女孩子的——死亡记录。
恐怕李绮真的死亡之后，就会化作怨灵屠戮所有欺辱过她的人。
而她作为其中一员，也难逃一死，别说琉璃没有欺负过李绮这种话，难道你要指望和一个怨气满满的恶鬼讲道理吗？
被琉璃煞有其事的态度吓到，郑娜打了个寒颤放开了手里的本子，被琉璃一把夺了过去。
琉璃脸色凝重地将那本日记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里面记载了李绮快十年的血泪史。
无论是同学，家人，都没有给过她一丝温暖。
她对这里绝望了，她要去死。
“今天几号！”
琉璃攥着笔记本扭头看向杨怡，杨怡一头雾水地回了一句，“好像是······1号？”
已经7月1号了，李绮在日记里决定自杀是昨天的事，如果她一刻也不停地折纸飞机······
琉璃回身望了一眼，脸色更凝重了几分。
堆在李绮身边的纸飞机都快成了一座小山了，一百个很快就要到了。
“我去买点东西，你去把李绮桌上的白纸统统弄湿，听到没有？”
她要和时间赛跑，能拖延一时是一时。
李绮和班里人关系不好，没了折纸飞机的纸一时半会肯定是借不到的。
琉璃冷着脸交代了刘怡几句，拔腿往外跑，徒留茫然无措的刘怡站在原地。
“啊？”
······
琉璃脚步匆匆地往外跑了一会儿，一摸口袋没忍住骂了一句。
“要不要这么还原啊，兜里一毛钱没有的这种设定也要带到这里来吗？”
就在她转身想回去问刘怡借钱的时候，耳朵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快点拿钱出来，井鸢，你能不能别跟个娘们似的磨磨叽叽。”
“吴哥，说不定这小子还真是个娘们儿呢，要不我们扒了他的裤子检查检查？”
“你小子，鬼主意怪多的啊！”
“听到没有，你再不拿钱我手底下人可就要扒你裤子了！”
琉璃心念一转，顺着声音拐进了杂物间。
里面叫嚣着的几个不良少年全是花拳绣腿，几个回合过后就鼻青脸肿地开溜了。
剩下抱着脑袋的那个怯怯地抬起头，露出一张斯文清隽的脸。
见救了他的是个同龄的女同学，井鸢有些脸红，“这、这位同学，多谢、谢你。”
得，还是个小结巴。
琉璃皱着眉头一把将他薅了起来，“你叫井鸢？”
“是、是······”
“借我点钱花花。”
高竹心的情报从来没出过错，如果这个井鸢就是外头的那个井鸢，一定也是个富家少爷。
没料到琉璃会说这种话的井鸢脸色一白，“你、你······”
“别废话，快拿钱出来！”
琉璃抬头冲井鸢晃了晃拳头，后者回想起吴哥那群人的鬼哭狼嚎果然闭嘴了。
“够、够······”
了吗？
井鸢怕这个女魔头嫌少，还打算回教室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
没想到琉璃将他兜里的钱搜刮完后，连他的话都懒得听完就走了。
井鸢看着晃晃悠悠的木门，慢慢地，慢慢地抿了抿唇。
······
提着东西以生死时速赶回来的琉璃却没看到李绮，她抓住刘怡。
“人呢！”
刘怡像是被谁吓到了一样，吞吞吐吐地开口。
“我照你说的把李绮的白纸全弄湿了，谁知道她为了折纸飞机把课本都撕了······”
琉璃闭了闭眼，很想骂人。
但现在显然不是追究刘怡不懂得融会贯通的时候，她打听到李绮的去向又气喘吁吁地赶到天台。
“李绮，等等！”
李绮正在天台上折最后一架纸飞机，她数好数量的白纸被琉璃抽走了一张。
一直到她带着这些纸飞机上了天台，才发现少了一个。
听到动静的李绮没有转头，琉璃是和她之前见过的那些人都不太一样。
但其实也没什么不同，最后都会为了活命而阻止她跳楼。
“喂！你有没有听见我和你说话！”
忙前忙后的琉璃看见闷葫芦似的李绮气个半死，也不管她马上就会变成厉鬼，上前将其薅得一个踉跄。
与此同时，李绮也折好了最后一架纸飞机。
她要带着这些纸飞机一起在天空翱翔了，没有人会来打扰她，欺负她······
李绮一脸木然地站在栏杆上，过了半晌还是没忍住低了头。
“你不拦我？”
平复好气息的琉璃正看着楼下郁郁葱葱的大树，听到李绮发问她选择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
里面是一条红色连衣裙。
“穿上这个跳，保证你变成厉鬼中的厉鬼，大杀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