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莺玉手脚都被绑着,嘴里塞着口条,愤怒又绝望的瞪着紧闭的门,府上没人管她的死活,一直水米未进。
外面吹吹打打的哀乐声响了三日,眼看日子过半,还没有等来苏月见的消息,心中不由开始打鼓。
然而第四日时外面传来了一阵骚动,随之哀乐也停了下来,听着似是开门的声音,心中燃起一丝希望,无力的撑开眼皮,又听见耳边传来声音。
“哎哎,这个簪子挺值钱的,还有那个瓷瓶!”
丫鬟们毫不留情的搜刮着她屋里的物件,不多时就将屋内洗劫一空,就要离开时,听见砰的一声。
两人被这声音吸引了注意力,看着内室一角露出来的人头,更是拔腿就跑,两人刚跑出去,又来了几个小厮将屋里几个梨木桌椅也搬走了,崔莺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向那两个小厮呜咽着。
“......”
然而并没有人搭理她,伴随着最后一个小厮的脚步迈出门,崔莺玉两眼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她只觉自己做了个好长的梦,一个美梦,梦里的她摇身一变成了富婆,豪车美酒,坐拥男模,面前更是摆满了各式菜宴。
肉食主义的她流着口水,一手摸着男模的腹肌,一手晃着红酒杯,接着又有乖巧帅气的男仆夹着菜递过来,“宝贝,尝尝这四更烤乳猪..”
“嘿嘿..乳猪..乳猪味道不错。”咂吧着口水直流的嘴,崔莺玉嘴角的笑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而站着的玄霜脸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王妃好心给她看诊,她居然一把抱着王妃的胳膊,又亲又啃,还什么乳猪?!
一把将苏月见护在身后,怀里一空,乳猪飞走了,崔莺玉迷茫的睁开双眼,看着眼前陌生的床帐,眨了眨眼,闭眼睁开,闭眼睁开,就这么不停重复着。
“你眼睛不舒服?”
听见声音,她猛地看向苏月见,然后瞬间弹射起床,“啊——”
苏月见疑惑地看着她摸摸脸,又掐掐肉,搞不懂这崔莺玉到底在干什么,方才她检查过,也探了脉。
没有易容没有病,眼前的人就是崔莺玉没错。
可是.....
崔家乃望族出身,家规清训,女子更是教养得温雅规矩,晴山和她说过崔莺玉性情柔顺软弱,和眼前这大开大合的人完全不像。
“女主?!”
崔莺玉瞪大眼睛看着床前的人,眼里激动的两眼泪花,“我就知道女主白月光一定都有圣母心的!!”
“什么主?”苏月见蹙眉,“你说什么?”
崔莺玉一下哽住,感受到来自苏月见身边那人的冷意,连忙摆手作揖,“郡主!郡主!感谢郡主相救!”
苏月见看她的眼神更古怪了。
崔莺玉倒是没在意,目光早已被外间的香味吸引,咽了咽口水,“郡主...”
苏月见走到外间坐下,“崔姑娘请。”
饭菜香不停地往鼻子里钻,这还是她进了书里吃的第一顿正经饭,崔莺玉道了句谢谢,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毫无贵女风范。
一顿风卷云残,痛快的打了个饱嗝,“嗝~”
察觉站立在一旁的玄衣女子复杂的眼神,崔莺玉有些心虚的笑了笑,转头正对上苏月见递过来茶水,笑着接过道谢,“多谢郡主。”
喝了口茶顺了顺气,不由感叹苏月见真是个好人,能当女主不是没理由的,记得女主好像是师从医圣,果然医者圣母慈悲心无人能及啊!
“崔姑娘吃饱了,可有力气兑现承诺了?”
承诺?崔莺玉眨眼,打量了一圈,貌似她们是在一个宅院里,四周静悄悄的,除了花草树木,连个人影都没有,更没有听见街市叫卖的声音,想来是远离闹市的。
“啊,这个啊,就是..”
“崔姑娘放心,萧承昌已不再是皇家人,而崔家莺玉也已暴毙而亡。”苏月见给她续上茶水,“今后你便只是崔姑娘了,无父无母,无依无靠,独你一人。”
崔莺玉笑了笑,不甚在意,她在现代也是孤儿,从小到大一个人都习惯了,这么多年更是连个知心朋友都没有交到。
“郡主言而有信,我自当遵守承诺。”崔莺玉想了想,“关于摄政王中毒一事,我也是偶然从王爷的那儿偷听到的,知道的并不完全。”
以防女主和男主通气,她早已想好了把锅甩给萧承昌,而且她努力回想过,这书她才看了不到十分之一,再加上一目十行的习惯,记得的信息的确有限。
“但说无妨。”
“好。”崔莺玉点头,“这些年摄政王在边关多次受暗害中毒,除了战场上的伤,还有宫里人的手笔,尤其是他身上有个什么毒,是太后给他下的。”
悄声低头说完,见苏月见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崔莺玉皱眉,没反应?太后哎?你婆婆啊!
“就这些?”苏月见饮了口茶,“萧承昌可知道那毒是什么?”
崔莺玉直起身子摇了摇头,见她这么淡定,顿时激起了她的好胜心。
“可是他知道那毒是谁给太后的。”
此话一出,果然眼前人有了点反应,崔莺玉挑眉,“郡主想知道,那这就是另外的条件了。”
对不住了小圣母,想在书里活下来,总要有点保命筹码,这就叫不能轻信于人啊。
崔莺玉痞笑,苏月见也跟着笑,“条件?”
见她也笑了,崔莺玉总觉得哪里不对,眉头一皱,腹中传来一阵绞痛,蜷缩起身子,脸痛苦的皱成一团。
“条件是救你一命,如何?”
看着桌上热腾腾的饭菜和茶水,又看了眼她歪头的笑脸,她脸色唰白的倒在了地上,“你给...饭里有毒?!”
“不是你要谈条件?”
腹中疼痛加剧,崔莺玉心中暗骂,该死的,长着一张善良无害的脸,温声细语的哄她吃下毒药!
这压根不是圣母啊!哪里是白月光,分明是黑芝麻汤圆!
苏月见手肘撑在桌子上,支着下巴挑眉看她,分明一句话都没说,但威胁的意味十足,崔莺玉咬牙,“我说!”
“不必了。”苏月见起身往外走。
崔莺玉,?
飞快的上前想拦住她,玄霜将她挡在了一步之外,“为什么不必!你不想让他活吗!你以为只有萧承昌才是坏人吗,太后那毒药可是....”
“皇帝。”
轻飘飘的两字传来,崔莺玉定住,苏月见回头,“毒是皇上给的,是想说这个吗?”
“此事早有猜想,方才听你那么说就更肯定了,我这人不喜威胁,本想让你远离京都,安度余生,看来你似乎不喜欢这种归宿,既如此,那崔姑娘便好自为之。”
“你可知皇上为何害他!为何太后厌恶他!”崔莺玉不甘心道。
崔莺玉想说的,她早已知道,自是他们为了什么狗屁天煞,保住国运罢了。
苏月见抬脚离开,这一趟是白来了,刚要迈出院子,身后又传来崔莺玉的声音。
“摄政王乃是天降紫微帝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