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担心傲天雄?”
萧辟易随口问道。
对此,叶红衣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当然,我可记得,当时随你征讨北武西夏的时候,身边那是大乾剑术第一的风铃夜,闻名天下的纵横教宗沙万,太极宫首席弟子钱恒,就算这些人都没有被你看在眼里。”
“你还记得这些人啊!”
“当然,那时就算那三位名满天下的人物在你面前,也只能俯首称臣,就算天下第一女帝的林青言,风头都比不上你……可以说……当时只要你一句话……”
“只要我一句话,大乾就是我的,对么?”
“是。”
叶红衣狠狠地咬牙,直到现在,她依然为萧辟易感觉到不值当。
“往事就不要再提了。”
“即便现在,我想要大乾,依然易如反掌。”
萧辟易漆黑的瞳孔深邃。
朝南方看了一眼。
他知道,此刻在大乾太和殿中,一定有同样一个帝王正恨不得让他立刻身死。
但这一次。
萧辟易还真猜错了。
……
此时。
大乾,太和殿中。
林青言翻看着面前最近几月的财政税收,有点焦头烂额。
根本就没心思关注萧辟易了。
原来,没有了萧辟易的掌控,大乾内部的一众权贵世族们再也没有畏惧之人了,开始毫无顾忌的大肆捞财。
从车船桥政到火耗亏空,从公物损耗到贪墨田税。
这些权贵的贪污手段可谓花样百出。
更让林青言心惊的是,她发现,就连号称大乾柱石的大乾龙启军之中,都存在军饷亏空贪墨的现象。
这些年来,大乾本就官僚冗余。
但在萧辟易的改制之下,已经有了很大的改观。
一些权贵世族一则畏惧萧辟易手中军权,二则忌惮萧辟易的九品武者实力,基本不敢对改制多说什么。
可现在今非昔比。
萧辟易被林青言逼得离开。
大乾朝政都在以娄烦崔清泉为首世家权贵手中把持。
上行下效之下,短短几个月时间大乾的财政亏空竟然到了数千万两之多。
“啪!”
“短短数月!”
“户部,礼部,兵部,吏部,六部之中竟然有四部都出现财政亏空!”
“甚至连今年的兵源征讨和兵器冶炼都没有多余的财政,这就是你们在年初所说的风调雨顺,百姓富足?”
林青言一拍桌子,愤怒起身。
不过有点尴尬的是。
对于她的这一番怒火。
太和殿内的一众权贵贵族则都是低着头,没有一个人说话。
就好像刚才她的这番怒火发泄在了空气上面一样。
这更是让她气的几乎吐血。
“娄尚书,你是户部尚书,主管财政,你来说说!”看到没有人搭理自己,林青言脸上有点挂不住,直接点名让娄烦回应。
“陛下,此事老臣不知。”娄烦脸皮心黑,直接来了个一问三不知。
“不知?”
“娄尚书,你身为户部尚书,怎么可能对此事不知?”
林青言恨的咬牙切齿。
见过脸皮厚的。
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
作为户部尚书,娄烦管理户部账单,此刻理所当然对于财政有所解释。
谁知道,这老家伙竟然当面说不知道?
“陛下恕罪。”
“自从萧辟易掌权以来,户部都被他直接管理。”
“对于今年财政亏空之事,老臣实在不知。”
娄烦毕恭毕敬的拱手,“这期间,老臣也曾几次找萧辟易要权,奈何都被他拒绝,老陈实在无能为力。”
说完,娄烦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同僚。
眼神对视之下。
果然有两个红领尚书走上前来。
“陛下,此事的确不能责怪娄尚书,只怪萧辟易在时专政妄权,户部多年都在他掌控之下,娄尚书也属实无奈!”崔清泉一脸恳切忠诚的样子。
“是啊陛下,娄尚书已经年近古稀,依然为国为民,已经尽力了。”工部尚书同样恭维道。
“咳咳咳……”听到古稀二字后,娄烦也是有意无意的咳嗽了一声。
“够了!”
“朕不听这些!”
“朕养你们这些臣子,是为了给朕分忧的,不是给朕哭诉的!”
林青言气的脸色发白。
金銮殿上,一阵厉声回响。
一众群臣赶紧跪在地上,满是畏惧。
看着跪在地上的群臣,林清言脸色才稍微好了一些。
自从被萧辟易收留之后,她就是一个没人在意,没人尊重的孤儿。
即便后来被皇家收留,她依然是一个流落在外,不受重视的公主而已。
从小到大。
她最渴望,最缺失的,就是尊重二字。
萧辟易没有给她足够的尊重,她不惜用朝政之力,罢黜他的军权。
如今,看到金銮殿内数十人齐刷刷的跪在地上,她内心有一种别样的满足感。
这,便是权力的滋味么?
如同美酒,惹人陶醉!
“罢了。”
“都起来吧。”
林青言心情稍霁。
“谢陛下。”
闻言,以娄烦为首的群臣才缓缓起身。
“陛下,这萧辟易之事……”
“此事休要再提,萧辟易已经叛出大乾,自然不是你等能考虑的,如今你们到要朕解释解释财政亏空,国库亏损之事!”
一个不懂事的侍郎刚刚要提起萧辟易,就被林青言打断了。
随后,林青言环顾一片金銮殿。
她有点意外的发现,金銮殿上有一些被萧辟易提拔起来的熟悉的面孔,竟然消失了。
当时在萧辟易改制之后。
除了剥夺了一批权贵世族的权力之外,还提拔了一大批寒门的青年才俊。
这些寒门子弟干劲十足,做出的功绩就算林青言都非常满意,如今,这些人竟然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反而是一些身宽体胖,肥头大耳的世族子弟?
尤其是她注意到。
在金銮殿上,竟然有一个熟悉的面孔。
竟然是吏部崔清泉之子的崔千盛,这个家伙曾经在皇城强抢民女,被萧辟易当街抓住要斩首。
还是崔清泉跪在宫门口一天一夜,她才劝说萧辟易从轻发落,发配边疆的。
按说这个家伙应该还在边疆。
现在怎么会出现在朝堂之上?
一时间,林青言也忍不住紧紧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