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璋接到张任的书信,心中的苦涩无以复加,接连派出了好几次援军,身边能派的大将都派出去了,战线反而从涪城被推到了雒城,一旦雒城失守,成都就再也没有任何屏障了。
“父亲,我愿率军前往支援张任将军!”
刘璋扭头看了看自己的长子,刘循性格并不强势,也没有领兵的才能,此时愿意站出来,刘璋真的倍感欣慰。
黄权道:“主公,刘备已攻到了雒城,距离成都不过百里之遥,长公子愿率军前往拒敌,乃是益州之幸,主公之幸!主公何疑如今形势危急,主公不可存妇人之仁,应当坚壁清野以拒刘备!”
刘璋默默的低下头,沉思良久,道:“坚壁清野有损民力,我还是那句话,从来只听说过拒敌以安民,并未有听说过动民以避敌。此计不必再意议!”
坚壁清野并非黄权首创,在刘备军刚刚占领涪城时郑度就曾向刘璋提过此建议,但是刘璋以拒敌安民为由并未接受,甚至因此而罢黜了郑度。
此一时彼一时,当初刘备刚占领涪城时,刘璋与刘备的兵力对比还是占据优势,又是本土作战,何况郑度当初提此建议时,黄权也曾认为他是心里打着小算盘,可眼下情况已经由不得刘璋多想,坚壁清野就算是一条死路,也只能建议刘璋先这么做,谁知刘璋还是拒绝了。
“父亲,我……”
刘循还想再说什么,刘璋点了点头,道:“我们父子治蜀多年,也应该保境安民,你万事小心。”
事到如今,局势已经非常明朗了,虽然刘璋还占据着益州大部分领土,但是刘备这一支利剑已经顶到了刘璋的心窝,如果没有外部势力介入,雒城守不了多久,雒城一破,成都就再无屏障,刘璋就算完了。
对于这场战争的前景,益州上下一片悲观,刘璋如今内无强将外无援军,叮嘱完刘循,刘璋挥挥手让众人退下,只留下了黄权。
“公衡,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们……”
黄权心中亦是悲伤,流泪道:“主公,臣等无能,才是主公误中奸计,落到今日的下场!”
刘循率两万人马前往雒城支援,与张任一道坚守城池。
刘备也非常焦急,想攻下一个有数万人镇守的城池属实不易,更何况刘备此时在城下的兵力也大致与城中相当,攻城实在是艰难。
两军隔城对峙,两个月后,法正传来消息,广汉和犍为二郡已被攻克,大军正在休整,等待时机与刘备主力合力攻打成都。
法正那边进展顺利,刘备这边也在商议对策。
李严拱了拱手,道:“刘循与他父亲一般,并没有什么才能,但是张任却有大将之才,强攻断不可取,唯有先破张任,才好攻取雒城。”
李严虽然是降将,但法正在书信中专门向刘备推荐了此人,又为李严做了担保,刘备与李严相谈之后亦是十分赞许,因此特别允许他来参与商谈。
张飞还是看李严不爽,冷哼了一声,说道:“一通废话!你倒是说说,如何能先破张任”
被张飞这么怼了一句,李严倒也并不生气,只是略微皱了皱眉,道:“法正已攻取了广汉犍为二郡,我们大可将这个消息传入城中,张任得知此事,必然担心法正从后方袭击成都,只要他着急,我们就有机会。”
刘备道:“你是说,我们故意漏出破绽,等张任上钩”
李严道:“正是!张任只要知道成都随时有危险,便会急于击败我们,只要诱他出城,他一定会上当!”
说罢,李严大步上前,指着刘备身后的地图道:“雒城东面有一座桥,名曰金雁桥,金雁桥左右两侧可埋伏数千兵马,只要将张任诱至此处,一战便可将其擒获!”
刘备闻言暗暗点了点头,扭头又看了看荀骥,卧龙凤雏二位也微微点头,看来此计确实可行。
“那,如何诱张任出城”
李严尴尬的笑了笑,拱手道:“这我倒是还没有想好。”
荀骥嘿嘿一笑,道:“你是没想好还是想到了不敢说”
诸葛亮与庞统闻言放声大笑,营中众人莫名其妙,而李严则是更加尴尬了。
“四弟,这是何意”刘备看着四人非常不解,开口问道:“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荀骥道:“我猜,正方的意思是,要大哥你亲自去做诱饵,才能引张任上钩吧!”
诸将闻言也反应了过来,并非他们愚钝,只是没有想到一个降将居然出谋划策的第一计就想将主公当诱饵用,这么大的胆子也是没谁了。
“哈哈哈哈,”刘备大笑,道:“这有何难我上阵一生,还会怕小小的张任吗”
张飞站了出来道:“大哥,你重伤初愈,怎么能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呢不如我们在营中选一个与大哥身高体貌相似之人,反正离得那么远,张任也看不清。”
刘备一愣,拒绝道:“换一个人,只怕张任看出破绽。”
诸葛亮站了出来,道:“翼德所言有理,到时候我陪在一旁,不由得张任不信!”
“孔明”庞统道:“还是让我去吧,张任又没有见过你,到时候认不出来岂不是尴尬”
这倒是也有道理,张任又不认识诸葛亮,但他确实见过庞统。
诸葛亮点了点头,道:“言之有理,来日翼德率军埋伏在金雁桥左侧,文远率军埋伏在金雁桥右侧,只要看到张任往金雁桥而去,子龙便率军从后方截断张任的退路,明日一战,务必要生擒张任!”
荀骥突然心中一阵发慌,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的感觉胸口有些堵,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刘备见荀骥皱眉,似乎在思索什么,于是出言问道:“四弟,你在想什么”
荀骥摆了摆手,诸葛亮的安排非常合适,但却总感觉漏掉了非常重要的事情,但就是想不起来。
“没什么,此计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