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法?”
雪仙人茫然看向四周。
“你是何时布下的阵法?”
周解道:“在我第一眼发现你的时候,我便随后布下了神压阵。”
“压神阵?”
雪仙人一脸茫然,似乎从未听说过这种阵法。
“这是我娘教我的,当年,我爹娘应该便是靠着阵法之力与你们周旋对抗。”
周解道:“东南放,放置金,西南折木,定北之地压石,而阵眼,便是我。”
“只要我在,只要我活着,这个阵法便会永远压制着你,助势着我,你在这个阵法里,永远没有胜算。”
“卑鄙无耻!”
周解说完自己的伏线千里,雪仙人终于忍不住愤怒开口骂道。
“我想,论卑鄙无耻,应该没人比得过你们。”
周解双手挥动,三只幻蝶连长一条直线。
幻蝶身上泛着金光,金光闪闪,隐隐约约有一柄长剑的外形。
长剑随着幻蝶煽动翅膀,便朝雪仙人劈去。
雪仙人欲侧身躲,但没想到在阵法的威压之下,雪仙人的行动迟缓,竟无法躲避。
仓皇之下,雪仙人只得以幻术阻挡。
盾牌片片碎裂,雪仙人瞬间吐出一大口鲜血。
鲜血再次如同凝聚的雨水露珠一般从树枝滴落。
“你即便是赢了我,叶则也会被我们的俘虏。”
雪仙人狠狠吐出一口血沫,得意的笑出声来。
那就速战速决吧。
虚空之中刀剑短兵相接,周解面容严肃,深深一压,雪仙人脚下发软,瞬间被逼退。
而他,原本就站在树梢之上。
往后一退,便是树下的高空。
雪仙人自树上跌落。
但,在急速坠落的时候。
阵法外忽然传来一声圣女的大呼:“雪仙人!”
原本宛若废纸一般从空中坠落的雪仙人,瞬间振作起来。
“圣女。”
他回头,看向阵法外面。
周解也在此时回头,此时此刻,阵法外面,站着三个人。
一个是身上带了伤,正捂着流血伤口的叶沅。
一个是已经一整天不见人影的老零头,以及,被捆住的圣女。
“走!”
圣女大声道:“快走!”
一旦他们两人都被抓住,那将真无生路了。
圣女吸引了周解目光的时候,正是他冲破阵法的好时机!
而且,圣女正好踩在了周解设下阵法的位置,脚下踩着一块金饼。
金灿灿的光芒被绣花鞋掩盖,阵法的威力瞬间减弱。
雪仙人瞬间冲破阵法,施展幻术消失在夜空之中。
周解幻术凝就的手去抓他,但却迟了一步。
雪仙人……
逃走。
圣女见状闭上眼,一副松了一大口气的模样。
“周解,该回去了。”
老零头道:“能抓住一个已经算是不错了。”
梵净天的人都奸诈阴险狠毒,能抓住一个圣女,圣子逃脱,正好用来挟制圣子。
周解收了幻术,三只幻蝶也重新回到了他的袖袋之中。
幻术已收,这方天地的光芒瞬间暗淡,又变成了平平无奇的黑夜中的小树林。
见叶沅受伤。
周解快步走向叶沅,尚未开口,便听到叶沅道:“我没事,先回衙门,不要让他们等着急了。”
圣女被用绳子牵着下山。
她不像周解和老零头,对山间小路熟悉,也不像叶沅刚走过一遍这条山道。
因此下山的途中,圣女摔了好几跤。
漂亮的异族美人儿即便是摔跤也是摔得叫人觉得楚楚可怜,令人忍不住想要怜惜。
但,那是对于别人来说。
对于叶沅周解老零头来说,这个漂亮的异族美人只不过是披着美艳皮囊的吃人恶鬼。
甚至于现在,就算是她摔下悬崖,他们为了自己的安全也不会动手拉她一把。
在他们的眼中,这就是的恶人的天命。
若是选常人,倒还是可以救一救。
到了山下,老零头从草木从中牵出了一头小毛驴,正是他准备去长安骑的那匹。
“我腿脚不大方便,太远了走得骨头发疼,便只有辛苦它驮着我走了。”
“腿脚不太方便?”
叶沅哼笑,“刚才杀进来救我的时候,我看你的身法挺灵便的,怎么现在又腿脚不便了?”
老零头翻身上了小毛驴,坐稳当之后才看向叶沅道:“你这个没良心的丫头,我好心救了你,你竟然还揭我的短儿?”
他催促着小毛驴往前走,小毛驴甩着小尾巴的便慢慢的往前走了。
圣女是没有小毛驴骑的。
好在,这座山就在城外。
但圣女被打得身受重伤,每走一步都感觉浑身的骨头在发疼。
她倒是也要强,性子倔强,直到走入城也没有吭一声。
但是脸色却发白了。
入了城,周解顾念着叶沅受了伤,便去相熟的人家借车。
敲门之后,一个老妇人咳嗽着来开门。
她的头上有蛆虫在爬行,脸上带着不自然的潮红,断断续续的咳嗽着。
“周家小子啊?”
她说完这句话便重重的咳嗽起来,“你怎么来了?”
“姜婆婆。”
周解道:“我想借用一下您的牛车可以吗?”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姜婆婆笑了笑道:“反正这几日我也不用,你拿去用吧,牛车还屋后的位置,你自己去牵吧。”
“我看您脸上带笑的,是有什么喜事吗?”
周解一边说着一边往里面看。
老婆婆闻言便笑起来道:“正是有大喜事呢,我的孙子回来了!”
老婆婆说着手在周解的臂膀上重重一拍。
这是溪山县许多说话到激动之处的老人都会做的举动。
只不过周解在姜婆婆抬手的时候,看到她的掌心已经发黑了。
尸毒?
周解心中已经猜测出了,但面上仍然不动声色。
“是吗?”
周解笑到:“在哪儿呢?我也看一看,我跟小虎也很久没见过面了。”
“在里面喝茶呢。”
姜婆婆热情的领着周解往里面走。
跨过门槛,地上满是肥肥胖胖的蛆虫。
这里像是它们的领地一样,它们肆无忌惮的在房间各处爬行,甚至一些爬到了桌上的碗中。
而在饭桌前,坐着一个穿着破衣裳,衣裳上满是泥土和污垢的男子。
他的头发枯黄,毫无生机。
像是已经干涸死去的草木。
正在这时,他的束好的头发忽然一歪。
一半边的头发忽然就离开了头皮,头发端口像是妖怪的牙齿一般裸露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