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招,大家齐齐出手,一把神剑直接削掉了阎罗王手持令牌的胳膊。
胳膊骤然离开驱赶的那一刻,变成了金光消散在虚空之中。
对面的人,幻术不如周解。
黑袍人似乎对那边的战况丝毫不关心,与叶沅等人对战时招式凌厉,剑狠辣,似只是冲着他们的性命而来的。
阎罗王的手臂被削掉之后头颅也被斩断。
黑袍人朝着阎罗王的方向看了一眼之后一个纵越翻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与此同时,黑暗之中一道身影一闪。
“圣女想要带走雪仙人,被我拦了下来。”
地上,雪仙人已经像是等死一样安静的躺着。
“天快亮了,他们不会再来了。”
叶沅扫了一眼雪仙人道:“先走吧。”
顾寒衣却没有挪动脚步反而道:“你们回去,我守夜。”
圣女今晚肯来这里,证明他们手中拿捏雪仙人是有用的。
所以,雪仙人必不能被救走。
白羽不放心顾寒衣一人,怕万一对方来人他招架不住。
白羽便留下了陪伴顾寒衣。
“你们也小心。”
顾寒衣道:“方才交手的时候我看到黑袍人在看向你。”
这话,他是对周解说的。
“他们无非是为了《灵宝手札》罢了,惦记我的性命正好。”
周解哼笑,“我等着他们来。”
叶沅和周解离开。
“老零头呢?”
周解道:“刚才我与神秘人比拼幻术的时候,我分明看到他在这边观战。”
周解表面上这么说,心底已经在骂老零头,袖手旁观了。
明明在山上还能出手救叶沅,刚才却不肯出手相助。
若是方才老零头出手相助,叶沅和顾寒衣就肯定能将黑袍人拿下。
“他走了。”
叶沅道:“黑袍人离开之后他就走了。”
说到此处,两人眼神对上。
“黑袍人,可能是赵楷。”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道。
老零头是赵楷的师父,也只有赵楷能牵动老零头的心,让他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拆穿他的身份。
那么现在,老零头和赵楷现在是否在当面对质。
是夜。
黑袍人踩着屋顶的瓦片而过。
他运用轻功提着气,踩在瓦片上轻盈无声。
地面上却有一个人,也在穷追不舍。
那人的腿脚不便,但速度却比黑袍人更快一些。
也不知道是不是占了功法的便宜。
黑袍人早已经发现底下那人的存在。
他刻意没有出手,而是与那人像是比拼速度一般。
终于,黑袍人出手,将手中暗器打向下面的人。
携带着内力暗器,却被底下那人轻巧接下,并且以同样的功法射向屋顶上的黑袍人。
黑袍人接住暗器,却发现暗器已经裂开成了两半。
“分花拂柳。”
黑袍人眼中满是震惊。
他看向地面上腿脚不便的人,最终停下了脚步。
震惊之余,他的内力停止了运转,脚下的步子一重,踩碎了一片瓦片。
“你是……”
他看向地面上的人。
那是一张可以吓哭小孩儿的脸,他来衙门的时候就已经看过他了。
一个瘸腿的看门儿老头儿。
现在,这个瘸腿老头儿却抬眼看向他。
纪然的眼神他再熟悉不过了。
此时此刻,下面的看门老头儿以同样的眼神看向他。
“今晚,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老零头看着他,缓缓开口道。
赵楷没有回应,他干脆利落转过身子,飞身下屋顶。
而后,明月当空,浓郁的夜色之中,他对着自己的师父,恩人,隔了二十多年出手。
招式都是他曾经教过他的。
老零头和赵楷交手始终游刃有余。
武功,探案的方法经验,大理寺的人,朝中官员哪些人正直,那些人是贪官。
追查案子的时候,遇见危险,也是他率先挡在他的身前。
跟随老零头的时候,是赵楷最幸运,最危险,同是也是最安全最安心的几年。
而这一切,在阴兵窃宝时便结束了。
赵楷哪怕尽数被老零头压制,拿捏,他也没有认输,反而拳风越发的凌厉。
像是在携着盛怒的少年人。
“够了!”
不知道交战了多少手,老零头终于忍无可忍怒声吼道。
与此同时,赵楷猛拳打来。
拳风猛烈,来势凶猛。
老零头轻巧的一个柔骨手将其拳风化解,并且将他的手腕骨头捏得错位。
只听得一声清脆的骨响,赵楷的眉头一蹙。
“够了?”
赵楷愤恨道:“你一句够了就行了?”
自他来了溪山县,老零头从未在他的脸上看到过愤怒和冷漠之外的情绪。
而此时此刻,这张一直冷漠的脸上出现了松动之色。
像是戴久了的面具,终于出现了一道裂缝。
面具底下,那些曾经压抑,掩藏的情绪彻底展现在他的面前。
“纪然,”赵楷咬牙切齿道:“你没有死,那你就是逃犯。”
他手握住了跨在腰间的剑柄,语气森然,眼神冷漠,“本官定要将你抓回大理寺,让你付出应得的代价!”
老零头看着曾经疼爱的弟子,心中如同涩海翻腾。
剑出鞘,雪白的剑光映照在老零头的脸上。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老零头语调沉重,却已经是刻意将声调放的寻常问,“你和沈弱,不是已经定下了婚期吗?为何最后没有成亲?”
“与你无关!”
今晚被人一再提及沈弱,赵楷愤怒的抬剑斩向老零头。
老零头侧身一避,剑锋几乎是擦着他颈脖而过。
铁器的冷意令老零头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赵楷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儿一般,朝老零头接连砍杀了好几剑。
最后,老零头站定的时候,从袖中拿出了一支玉簪。
赵楷的剑几乎要斩断玉簪的时候,赵楷的剑忽的停下。
“这支玉簪,是沈弱的。”
老零头道:“这支玉簪是你亲自画的图,用的是你一整个月的俸禄,这也是你与沈弱的定情之物。”
“为何,定情之物在,人不在了?”
“赵楷,沈弱呢?”
沈弱……
每一次被人提及她的名字,赵楷的心上都像是被插入了千万根钢针。
当年被迫分离的痛苦绝望再次涌上心头,像是将他整个人都撕裂。
巨大的悲伤令赵楷感觉自己似要窒息而死在老零头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