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毓眼神看向村长,笑着继续道:“这些年,我名下也没有挂田地,村长要是有消息,谁那不要田地,到时候可以留一下,让我爹买下,到时候挂在我名下,村里面的人想种也可以,分些收成给我爹娘就行,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这些娘也不容易。”
村长感动得,眼泪都出来,村里面为什么这么穷?就是种地的,没钱也没地,能吃饱都成问题,家家都想省点。
李修毓考上举人了,地主的地也不接,把地主惹恼了,再也不来找李修毓了,那个时候,都在传李修毓假清高,什么的,都是地主气不过,花钱毁李修毓。
只是李修毓也没有交际其他文人墨客,也伤不了李修毓太狠,李修毓该做夫子,还是做夫子,该领禄还是领禄,地主拿李修毓一点办法都没有.
主要是李修毓有功名在身,要是个普通人,早就被这样闹废了。
村民都知道,让李修毓是有点傲气,但是,李修毓这个人绝对不会是假清高什么的,家里的孩子都是李修毓一个人养,这样的人怎么假清高?
肯定是有其中的曲折在,所有没有办法把田地弄在名下,帮村民减少压力。
后来得知,地主还是要村民给一样的赋税粮食,给李修毓的也少,分不了几个村民,李修毓向来有自己的打算,所有一直不低头。
李毓只会觉得原主当初是正确的,很爱惜自己羽毛,哪怕李修毓当初接了,做不到大家想要的,肯定有人挑事。
别看举人很厉害的样子,要是有人别人和地主瓜分你爹娘的脸上,没有给村里带来什么便利,也指不定啥名声了。
只有利益才是最绝对的。
李毓自己也不怕什么阴人,最怕不要命的狠人,上来就一包耗子药,救都救不活,别说是举人,举十人都没有用。
“好啊,好啊,修毓.....呜呜.....你是个好的。”村长都放声哭出来了,也不知道为了什么。
李毓看着村长这样,心里瞬间多情起来了:“我知道还有荒地,要是真的养地,还得养好几年,买来还要开荒什么的,这些都不划算的,要是村里面的人愿意,那我也可以买下了。”
其实这对李毓一点用处都没有,还得花大价钱,荒地第一年别想种出丰收,还得尽心伺候田地。
村长颤颤巍巍起身,刚要跪下,吓得李毓连忙用脚顶住了,差点把年过半百的村长撬了往后道,还好李建成手快。
“村长你这是做啥啊,我差点把您老摔了。”李毓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村长眼泪鼻涕糊在衣服上,李毓也没有觉得恶心,可能也是带着滤镜吧。
李父也道:“哎,您老真是的,不用这样。”
村长哭得稀里哗啦的,还能表达出来:“呜呜,我啊,就是看着大家过的日子苦,手里连一点余钱都没有,一病,就花钱,身子好的,都扛下,身子不好的,怎么扛,这钱花了,就没有处苦,年轻人还能找事做,老的都没办法苦钱,修毓这样做,都是给了大家一条活路啊,别说养田,养什么都好,大家都能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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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毓嘴巴动了动,还是没有说出话来,该死的操心。
李毓扶着村长坐到一旁,脑海中瞬间想到了一个养田的办法,那就是类似计工。
“村长,这样吧,您现在也不用太感激我,明儿去衙门走走,趁我在,就把这件事定下来,这些地,我家也要的不多,前五年给我家一成就成了,后面的再看,也不会多加太多,最多也就三成。”
“大家一起种了种,都出力,能出多少,就多少,出力的人家就找人看着,偷懒的,也不用算进去了,第一年大家一起努力,要是偷懒的,或者捣乱的,第二年偷懒的也不要算进来了,天底下没有免费吃的午餐,村长您说对吧。”
村长点头:“对,对。”
商定下来,村长瞬间忘记送行的事了,连忙说找找几个族老,到时候一探讨。
结果李毓这边的人刚要散场,村长又带着几个族老来,说哪里的荒地好,石头不多,哪里的荒地有水源。
李毓听了,但是没听懂,周围的地叫啥地方,她哪里知道,原主小时候就被送书院启蒙了,原主也有不知道的事,
李父则答得上话,几个老头平时睡得也早,今日竟然聊到晚上十一点,还是李毓打着哈欠到空间刷牙,看闹钟才知道的。
李毓感觉都没有睡多久,就被几个老头叫醒了,然后吃早饭,去衙门,带着衙门的人看地,立马量地,走地,再量地,然后看山头,吃饭,下午再马量地,走地,再量地,然后看山头。
回去给钱,文书,一套下来晚上才回来。
第二天,村长就召集人开始开荒了,大家都干劲十足,李毓也把这些事都托给自己爹做,她一点干净都没有,把贵重的东西都放在系统仓库里面了。
其他一般的,大件的,都放在家,掩人耳目。
李毓把钱都给李父李母拿着,又给了些钱张荷管家。
临走的那天,李青钰哭得撕心裂肺的,就跟...算了,没跟。
李毓最终还是摸了摸李青钰的脑袋:“要是我回来的时候,你嘴巴给紧些,我就带你去我任职的地方,玩上半个月,半个月之后,你就得回来。”
李青钰觉得自己的嘴巴是最紧的了,又不爱说别人的八卦,哪里不紧了?
但是他不敢说,他真的想跟爹出去,为什么小莲能跟爹走,自己不能,好难过啊:“爹,我会的。””
算了,爹摸他的头,也就是爹是爱他的,呜呜呜呜呜呜。
李青书难得说话:“爹,我也想去。”声音有点小,李毓还是听见了。
李毓看着李青书也揉了揉李青书的头:“好,都一起来,你要是缝下场,爹就派人去接你们。”
李青书惊喜万分,没想到爹真的答应了,真的,他都没有想过。
其实四丫也想问,可是.....还是算了,不给二叔添麻烦了。
李毓看到四丫低下头的样子,手一视同仁摸了摸四丫的脑袋:“四丫也要准备咯。”
“四丫也大了,到时候不能揉你脑瓜子了。”李毓笑得格外温和。
“二叔。”四丫眼睛都红了:“我会乖乖的,不揉也没关系。”
李毓看着她答的话都有点对不上自己的说的话:“好。”
李母对着李毓、李雨兰就是一顿哭,村里面的人,连小孩都送到村门口,其实有的孩子都是懵懂的,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要送李修毓,但是他们喜欢‘李修毓’啊,所以就来了。
李父看了看李毓车上的瓦罐,感觉还是少了。
“爹娘,我去上任了,家中的事,就麻烦爹娘了。”李毓拱手拜了一下。
“去吧,别担忧家中的事。”李父眼眶红红的,也不知道在哪处偷偷抹眼泪。
李母絮絮叨叨:“去到那边,可是莫要跟人吵,你性子向来就软,吵不过,省得气自己,多吃点,身子才会好,到了地方记得让人送信回来。”
“恩,知道了娘。”李毓应下。
李母看向李雨兰:“娘也不知道怎么说你这个丫头,是爹娘对不住你,当年要是找人摸清楚情况,也不至于那媒人说啥就是啥,眼下苦了你和孩子,要是想回来便回来。”
李母说不得萧瑜的不好,但是,确实这件事是萧瑜惹出来的,要不是他一个外来户,把惹了天大的仇,人家怎么寻到村子里面抢了孩子?
这就是李母不知情,真实的想法。
李雨兰哭着摇头:“不怪爹娘,是女儿当年自己首肯选的相公,要怪,就怪女儿。”
“爹娘,女儿不在你们身边,可是要念及身子啊,我和孩子、相公都过得很好。”李雨兰昧着心说出这话,却崩溃哭了起来。
李母以为是李雨兰也舍不得离开,李毓见状连忙让人把李雨兰送上马车,对着乡亲道:“大家的心意,我李修毓心里领了,心里也记着,大家要是有什么难事,在理的,只管给我来信,能帮我李修毓不含糊。”
“也希望大家能看着乡里乡亲的面子上,多照顾我爹娘他们一点。”李毓再次拱手,弯腰。
村长连忙说:“使不得,使不得。”
族老三叔公抬起李毓的手:“使不得,使不得,修毓您给乡亲大家一条活路,大家都记在心上,再说了你爹娘我们乡里乡亲的,肯定会多加照顾,你放心去上任,家里有大家。”
“对啊,我们都给你看着。”
“对啊,对啊。”
虽然周围的声音很吵,但是李毓还是听出来了,大家都乐意帮忙看着家里的事,这一刻,李毓有种视死如归的感觉,可惜.....她,不是去打仗,也没有这么大的胸怀。
怕死的她,真的可能会做逃兵,不开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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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在这个没有什么归属感的朝代会,但是,在华夏就不一定了,一边苟偷敌人的武器,一边丢炸,闪到别墅里面。
在这里,就是直接闪到别墅里面,该吃的吃,该喝的喝。
李毓也不再多说了,心意点到即止,上了马车,就往镇子去。
其实大家都想送到镇子上的,李毓感觉不太好,等下让人走路回来,多麻烦啊,就这样意思一下就算了。
李毓看着越来越小的人群,在招手,这一刻,感觉到村民带来的善意,是真心的善意。
哪里来这么刁民?都是穷闹的。
但,也有刁民。
有的想要,还要,既要,不是自己的都要,不会感恩,不会知足,一味索取,别人不给,就是别人的不是,也与她无关。
马车远行,李小莲哭得稀里哗啦的,虽然能跟在自己爹身边,但是还是舍不得家中的哥哥嫂嫂、还有小侄子、爷爷奶奶、大伯。
人非草木,怎能做的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
到了镇上,李毓还是看到程元白在城门等着,小栗子把马车拦下来:“先生。”
李毓从车上面下来,程元白拱手弯下身子施礼:“恩师。”
这个时候也从另外一处对着李毓喊:“恩师。”
李毓手顿了顿,这次回来,她刻意不去管张珩的事,现在也逃不了,毕竟是师徒。
“恩。”李毓觉得自己变脸也快,看到程元白这个小金主,刚刚还想扶一下,这下张珩在,她一点想扶的欲望都没有。
李毓知道自己这个心态不行的,但是还是忍不住偏薄了。
程元白让后面的管家送上一个食盒:“这里是家里面厨子做的糕点,恩师可以路上吃。”
张珩紧握着手中的烧鸡,比起程元白的食盒,他的烧鸡好像显得不值钱,咬了咬牙送了出去:“恩师,这是我给您卖的鸡。”
李毓看张珩窘迫的样子,有些迷惑,按道理来说,人家千辛万苦找回来的公子哥,不应该带回家,还留着这里干嘛?
就算不带回去,也应该补偿给张珩点钱吧,看着张珩这种一成不变的窘迫,硬是要变现得落落大方,她瞧着都有点尴尬。
李毓盯着张珩手上的烧鸡,这段时间,她的确不去理会张珩得事,要不然她怎么只会拜访程家,不去看看张珩?
也不差这个礼钱,但是她没去,倒是她开席的时候,张珩来了,是李青洲他们接待的,她也没有什么空闲。
张珩拿着手中的烧鸡,想着自己手中的烧鸡,恩师看不上?现在自己已经很努力抄书、写作了,钱也没有给太多娘亲,味下了好些。
这是他唯一想到要送的东西,书,自己恩师比自己多,笔墨纸砚,恩师得都比自己的好,只剩下吃的了。
李毓在心中狐疑、纠结、叹气,才伸出修长的手指。
因为人之初,性本善。
张珩这些年是努力的,不能因为自己的猜测,去让他走出错路,这烂摊子,还得看看自己乖乖儿子李青书。
张珩把手上的烧鸡交到恩师手上,心中松了一口气。
“你跟我来。”李毓还是想问问张珩过得怎么样,到时候,到时候再做打算。
她就不信了,此子日后真的能弄死自己,在弄死她的时候,她提前动手。
不要怪为师。
李毓挺着腰板,跨出好几步,走到一个角落旁,周围没有什么人,倒是张珩身边的两个人,有点扎眼。
李毓皱眉了:“这是作甚?”
张珩有点慌:“金侍卫你们能不能回避下?”
李毓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金侍卫一副强硬的姿态道:“不可以,属下不能离开小主子太远,要是歹人来了,属下还能护着小主子。”
我擦。
看得李毓尴尬和愚蠢症同时都要犯了,眼中看向金侍卫都带着凌厉:“倒反天罡?”
“您们来找阿珩的到底是为什么事?你们心里清楚?做主仆,要有做主仆的样子,阿珩生在乡野,也是接受乡野的教育,你们那些大家族条条框框,你们心里清楚得很,阿珩不知道,但是你只要认他是你的主子,这话他说,你就得听。”
金侍卫本来觉得可以拉拢下自己小主子的恩师,眼下看来小主子的恩师,也是有大主见的人,句句话都在点他不知规矩。
乡野的夫子而已,不过就是中了个新科状元郎,天地有多高,路有多长?
“先生也是进过京城,见过世面的人,日后相见,先生可是要得抬头看我,先生还是想顾好自己的事吧,莫要因小失大。”
李毓心中喊:卧槽,这下人都这么吊的吗?抬头看他?不是说我以后见他要下跪,呵呵,真的是呵呵,此等刁奴,我怕?看我怎么摩擦你们主仆情谊,吃屎吧,呸。
“珩儿,为师问你,他们寻你,可给你方便?手中的银钱如何?家中这年如何。”
张珩到底是年轻,心智还行,就是缺爱,望着濡慕想夫子成为自己爹的男人,脸色微红:“不曾方便过,手中的银钱是珩儿点灯,抄书挣来,恩师手中的烧鸡,也是珩儿继以辛劳而获。”
张珩到底不敢说自己写话本的事,怕被自己恩师知道,而苛责。
李毓一听,立马想到白嫖,还是白嫖主子。
李毓看着张珩这个样,稚嫩、青涩的年纪,应该有更好的引导,才不会走进迷途,现在,被他自己娘亲三二两语认下的人,在他身边指手画脚的,真是碍眼。
尤其,刚刚金侍卫暗示她日后要跪这个狗腿子,她怎么就这么不爽呢?
在钱面前,她可以苟点,在权势面前,她也可以苟,在生死时刻,她亦可以苟。
唯独这次,李毓不想,真的不想,要不然上任,都心情不爽,回来还得好几年。
我不好过,大家也别想好过。
李毓眼中带着发狠的笑意,对着金侍卫笑:“瞧着没有,张珩是某的门生,他于某有数年的师徒之恩,予他书中黄金,春夏秋冬,细而不倦,未曾命他做任何一件他不愿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