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穆公统治时期的秦国,位于秦国境内的陈仓,是一个时常传出奇闻轶事的地方。
一天,陈仓的百姓在田间劳作。有个农夫在自家田地里掘土,本想着翻整一下土地好种下新一季的庄稼,锄头每一次落下,都带起一阵尘土。可就在这时,锄头突然碰到了一个硬物,农夫起初以为只是块大石头,便用力去撬,待那物渐渐露出全貌时,农夫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手中的锄头也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眼前出现的这个生物,模样着实怪异,它的身形不大,却有着让人难以描述的形态,既不像平日里常见的狗那般四肢矫健、形态可辨,也不像温顺的羊有着柔顺的皮毛和熟悉的轮廓,浑身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劲儿。这奇异的生物被挖出来后,在田间劳作的其他人也纷纷围了过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猜测着,可谁也说不出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无人能识得它的来历。
众人都觉得这定是个不同寻常之物,商议之后,决定将它献给秦穆公,毕竟国君见多识广,说不定能知晓其究竟。于是,几个精壮的汉子小心翼翼地把这个奇异生物装在一个特制的笼子里,踏上了前往都城的路途。
一路上众人都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懈怠。当他们行至一处山林边时,忽然听到了孩童清脆的嬉笑声。抬眼望去,只见两个童子蹦蹦跳跳地迎面走来,那两个童子穿着奇特,眉眼间透着一股灵动与神秘。看到众人抬着的笼子后,两个童子先是一愣,而后相视一笑,其中一个童子开口说道:“你们可知这笼子里的生物名叫‘媪’呀,它可不是什么祥瑞之物,平日里就藏在地下,专门吸食死人的脑髓呢,可凶恶得很。”众人听闻此言,皆是大惊失色,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另一个童子接着说道:“不过呀,要是想杀死它,倒也有办法,只需寻来柏木,狠狠地插进它的头,便能让它再也无法作恶了。”众人听着童子的话,心中虽有疑虑,但看这两个童子说得煞有介事,又不敢轻易忽视。
而笼子里的媪听到童子的话后,却突然躁动起来,对着两个童子大声嘶吼着,那声音尖锐刺耳,仿佛在抗议一般。随后,媪也口吐人言,它恶狠狠地说道:“你们这两个小家伙,莫要在这里编排我,你们呀,名为‘陈宝’,哼,若是有人能捉到雄童子,那便可称王于天下,要是捉到雌童子,也能称霸一方呢,你们有什么资格来说我。”
这话一出口,在场的众人都愣住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今日竟遇到这般离奇的事,一个怪异的生物,两个神秘的童子,还牵扯出如此惊人的秘密。那几个陈仓人对视了一番后,心中开始打起了小算盘,称王称霸的诱惑实在太大了,比起这不知真假的媪,显然两个童子更值得他们去追逐。于是,一狠心,便打开笼子放走了媪,转而朝着两个童子扑了过去。
两个童子见状,脸上并无惧色,反而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一边笑一边往后退。众人追得急切,眼看就要追上了,却见那两个童子忽然化作了两只五彩斑斓的雉鸡,双翅一展,径直飞入了旁边那茂密的山林之中,眨眼间就没了踪影。
陈仓人懊恼不已,但也无计可施,只得继续前往都城,将路上发生的这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秦穆公。秦穆公听闻后,心中大为震撼,觉得此事定有深意,当下便召集了一众能臣谋士商议,众人也是各抒己见,最终,穆公决定派人前往那山林中狩猎,定要找到那两个童子化成的雉鸡。
经过艰难的搜寻,猎人们终于有所收获,他们捉到了那只雌童子所化的雉鸡。可就在众人欣喜之时,那雉鸡却瞬间化作了一块石头,众人虽觉惊奇,却也不敢怠慢,按照穆公的吩咐,将这块石头放置在了汧渭之间。
到了秦文公时期,文公想起了这段神奇的往事,觉得这“陈宝”定是上天赐予秦国的祥瑞,便下令在放置石头的地方修建了一座祠堂,取名为“陈宝”祠,时常派人前去祭祀,祈求秦国能风调雨顺、国运昌盛。
而那只雄童子所化的雉鸡,则飞到了南方。据说,它最后降落在了一处地方,后来那里便被称作南阳雉县。秦国上下都对这段神奇的经历铭记于心,为了纪念这个神迹,便以“雉县”命名此地。
此后,每到陈仓举行祭祀“陈宝”的仪式时,总会出现令人惊叹的奇异景象。夜幕降临,原本静谧的夜空下,会突然有一道十余丈长的红光从雉县的方向划破黑暗,那红光璀璨夺目,如一条燃烧的巨龙,直直地朝着陈仓的“陈宝”祠而来,待红光进入祠中后,还会伴随着阵阵雄鸡啼鸣般的声音,回荡在整个陈仓上空,仿佛是那远在南方的雄童子在遥遥呼应着这场祭祀,又像是上天在向秦国昭示着神秘莫测的旨意。
陈仓的百姓们对这奇异的景象越发敬畏,每一次祭祀都愈发虔诚。
《怒特祠的传说》
在武都故道县,流传着一个年代久远的传说,那关乎一座名为怒特的祠堂,而祠堂所供奉的神灵,有着一段颇为奇异的来历。
秦文公二十七年的时候,秦国在文公的治理下正一步步向着强盛迈进,文公有着雄心壮志,意图让秦国的疆土更加广袤,国力更加雄厚。那时,南山有一棵巨大的梓树,这棵梓树可不一般,它高耸入云,树干粗壮得好几个人都合抱不过来,枝叶繁茂,仿佛一把巨大的绿伞,遮盖了好大一片地方。
不知怎的,这棵梓树进入了秦文公的视野,也许是听闻了它的不凡,又或许是出于某些其他的缘由,文公决定派人去砍伐这棵梓树。他心想,若是能将其伐下,木材说不定能派上诸多用场,可谁能想到,这一砍,却引出了一连串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第一批派去的工匠们,带着锋利的斧头,干劲十足地朝着梓树砍去,一下又一下,木屑纷飞。可是,奇怪的事发生了,那梓树被砍出的伤口,就仿佛有着神奇的魔力一般,眨眼间便开始愈合,没一会儿,刚刚砍出的痕迹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根本就没有被砍过一样。工匠们面面相觑,都觉得十分诧异,但又不甘心就此作罢,于是继续砍下去,然而结果依旧如此,无论他们怎么用力,梓树始终完好无损,那砍下去的伤口总能迅速复原。
文公得知这个情况后,心中大为不解,可他本就是个坚毅之人,岂会轻易被这样的怪事吓退。他决定加大力度,又派遣了四十个身强力壮的士兵,让他们每人都带上锋利无比的斧头,再次前往南山去砍伐那棵梓树,势必要将其砍倒。
这四十个士兵雄赳赳气昂昂地来到了梓树前,他们挥舞着斧头,喊着号子,砍树的声响在山间回荡。可是,那梓树依旧倔强得很,不管士兵们如何卖力,砍出的伤口还是会迅速愈合,这棵大树就像一个打不倒的巨人,屹立在那里,嘲笑着人们的徒劳无功。
一天的劳作下来,士兵们都累得筋疲力尽,其中有一个士兵,在砍树的过程中不小心伤到了脚,疼痛难忍,行动也变得十分不便。眼见着天色渐晚,同伴们虽然也想帮他,可大家都疲惫不堪,无奈之下,只能让他暂且留在树下休息,等回去搬来援手再带他离开。
那士兵靠着树干,喘着粗气,伤口的疼痛让他皱紧了眉头。四周渐渐安静了下来,只有偶尔的虫鸣声在耳边响起。就在他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阵若有若无的说话声。他起初以为是自己太累产生了幻觉,可那声音却越来越清晰,仿佛就在耳边。
他心中一惊,顿时清醒了过来,仔细一听,那声音竟然是从树中传出来的。只听一个声音带着几分无奈说道:“攻打得很辛苦吧?”另一个声音回应道:“确实很辛苦啊,这秦文公看样子是铁了心要砍倒咱们,可咱们也不是好惹的,这伤口愈合的本事,他们一时半会儿也拿咱们没办法呢。”
先前那个声音又说:“秦文公肯定不会放弃的呀,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第二个声音紧接着问:“那我们该怎么办呢?这样一直耗下去,也不知道能撑到几时啊。”这时,第一个声音压低了几分,神秘兮兮地提议:“如果我们在你身上撒上一层赤灰会怎样?说不定就能破了这砍不倒的局面呢。”第二个声音听了这话,沉默了许久,似乎在思考着这个办法的可行性。
那士兵躲在树下,大气都不敢出,将这番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他知道此事非同小可,等稍微缓过劲儿来,便忍着脚伤,一瘸一拐地回到城中,径直去求见秦文公,将自己听到的一切原原本本地报告给了文公。
文公听后,心中先是一惊,而后大喜过望,他觉得这或许就是砍倒梓树的关键所在。当下,他立刻下令,让士兵们都穿上赤色的衣服,又准备了大量的灰,带着众人再次来到南山梓树前。
士兵们依照文公的吩咐,一边继续挥舞斧头砍树,一边将灰撒在砍出的伤口上,说来也怪,这一次,那梓树的伤口不再愈合了,随着斧头一次次落下,梓树开始摇晃起来,树干上出现了一道道深深的裂痕。
终于,伴随着一声巨响,梓树被砍断了,可就在梓树倒下的瞬间,奇异的景象出现了。只见从那倒下的树干之中,窜出了一头牛,这头牛身形巨大,双目通红,散发着一股神秘而又威严的气息。它仰头长哞一声,四蹄扬起,朝着不远处的水边奔去,眨眼间就冲进了水中,消失不见了踪影。
众人都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许久才回过神来。秦文公站在原地,心中思忖着这一系列的奇异之事,觉得这棵梓树定是有着神灵依附,虽化作牛身遁入水中,但它所展现出的神奇力量不可忽视。为了纪念此事,也为了祈求神灵庇佑秦国,文公下令在原地为这棵梓树建立了一座祠堂,取名为怒特祠,还让人精心打理,按时祭祀。
从此以后,怒特祠便在武都故道县存在了下来,周围的百姓们对其充满了敬畏之心,时常会到祠堂前祭拜,祈求风调雨顺、家人平安。
《公孙达托言身后事》
在甘露年间,有位名叫公孙达的人在陈郡为官多年,是一位深受百姓敬重的官员,但他却在这一年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公孙达一生清正廉洁,在任上兢兢业业,为陈郡的发展、百姓的安居乐业操碎了心。他治理下的陈郡,农田得以开垦,商贸逐渐兴旺,百姓们提起他无不竖起大拇指夸赞。然而,岁月无情,长期的操劳让他的身体每况愈下,最终还是没能抵挡住病魔的侵袭,在任上去世了。
那一日,公孙达的府邸被一片哀伤笼罩着,白色的丧幡在风中瑟瑟发抖,仿佛也在为这位逝去的好官悲泣。家中的下人忙碌地穿梭着,准备着收敛的事宜,整个府邸哭声回荡,一片凄然景象。
公孙达的儿子,年仅五岁,本就因父亲的离去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小小的身子哭得几乎要昏厥过去。就在众人围聚在公孙达的遗体旁,准备为他整理衣冠、入殓之时,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五岁的儿子,原本满脸泪痕、泣不成声,却突然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用着他父亲公孙达的声音,大声呵斥道:“停止哭泣!我有话要说。”这声音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惊住了,几十位郡中的官员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哭声戛然而止,整个屋子瞬间安静得只剩下众人急促的呼吸声。
只见那小小的孩童,迈着还略显稚嫩的步伐,走到了屋子中央,然后唤来其他的孩子们,那些孩子们一个个怯生生地站在他面前,眼中还带着惊恐与疑惑。公孙达借儿子之口,开始依次教诲他们,话语中满是人生的道理与为人处世的准则。他告诉孩子们要勤奋读书,不可懈怠,日后若有机会为官,定要心系百姓,不可贪图私利;要懂得礼义廉耻,做一个正直善良的人。那稚嫩的童声,说出的却是如此沉稳而饱含深意的话语,让在场的官员们都不禁动容,心中暗自感叹公孙达即便到了这般时候,心里挂念的依旧是对后辈的教导。
公孙达的儿子回过神来,意识到是父亲在借自己说话,心中的悲伤更是如决堤的洪水一般,难以自控,又开始放声大哭起来。这时,公孙达的声音再次从那孩童口中传出,温和地安慰道:“四季的更迭,都有终结的时候;人的生命短暂脆弱,本就如此啊。生老病死,乃是世间常理,莫要太过伤怀,你们日后的路还长,当好好走下去才是。”这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那孩童听着,哭声也渐渐小了些,只是仍在不停地抽泣着。
公孙达就这样借儿子之口,说了几千句话,每一句都条理清晰,文采斐然,涉及到为人、为学、为政等诸多方面,在场的官员们都纷纷竖起耳朵仔细聆听,仿佛公孙达仍在生前给他们做着最后的叮嘱。
过了许久,那孩童似乎也有些疲惫了,公孙达的儿子终于强忍着悲痛,带着一丝好奇与疑惑问道:“人死后都没有知觉,只有大人您特别聪明,独有神灵吗?为何能如此借我之口言说呢?”公孙达借儿子的声音回答道:“生死的事情,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说清楚的;鬼神的事情,也不是人能理解的呀。这世间有太多的奥秘,我们穷极一生或许也只能窥探一二,莫要执着于去探寻这些无法道明的缘由,只需记着为所当为便好。”
说完这些,公孙达又要求拿来纸笔,那小小的孩童拿起笔,在纸上书写起来,众人都好奇地凑上前去,只见那纸上的文字笔走龙蛇,满是意义,既有对家人的牵挂,也有对陈郡未来发展的期望,还有对诸多未竟之事的交代。写罢,公孙达将书信扔在地上,郑重地说道:“把这封信交给魏国的君宰,如果他来信,就把这封信给他。”
众人虽满心疑惑,却也不敢怠慢,将书信小心地收好。日子一天天过去,本以为这件事或许就会这样渐渐被人淡忘,成为人们口中偶尔提及的奇谈。可没想到,过了一阵子,魏国的君宰真的来信了。
魏国君宰在信中表达了对公孙达离世的惋惜,也提及了公孙达生前为陈郡乃至魏国所做的诸多贡献,言辞恳切。并且询问那书信中所言之事,希望陈郡这边能按照公孙达的交代去妥善处理相关事务。
陈郡的官员们这才意识到,公孙达当日的托言是如此的重要,于是赶忙按照书信中的内容,一一落实那些关乎民生、关乎陈郡长远发展的事宜。而公孙达的家人,看着这一切,也在悲痛中感受到了一丝慰藉,仿佛公孙达从未真正离去,依旧在守护着这片他热爱的土地和他牵挂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