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说两个世界的人没法在一起啦,只是魔法师那边的世界,要比这里复杂得多,意外跟明天,永远不知道哪个会先来。”
绯世边说边叹了口气,然后双手背在脑后,将脚抬到餐桌上,整个人靠着椅背,向后仰去。
样子有点像是黑帮谈判时,位处上风的某一方老大。
也许是因为她这番言论,有点唬住了清水。
因此坐在对面的少年,几次想要说些什么,却始终未能发出声音。
苏玲双手紧握,微微低头。
她的目光被掩盖在垂下的刘海里,小心翼翼着,在房间另外二人身上来回徘徊。
“清水同学先,现在先不要想那些奇怪的事情了,现在机会难得,要不要学点魔法?”
“可以吗?!”
清水虽兴奋,但脸上还是有些不安的情绪。
他尚且记得,第一次在苏玲的帮助下,使用关灭灯光魔法时,差点虚脱的模样。
普通人的魔力量,压根支撑不起使用者,施展一个像样魔法。
苏玲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清水在想什么,于是语气温和着安慰他。
“这次应该没关系,你的现在可以动用绯世的魔力,虽然我觉得还是要经过她本人同意比较好一点。”
绯世听完这句话,双手抱在胸前,虽长出了口气,但脸色却依旧。
“用呗,我没意见。”
说是没有意见,其实更贴切的说法是。
「压根没权利有意见」。
毕竟主动权压根不在自己手里。
好在平日里,自己也确实收了清水不少好处,所以绯世说这话时,其实并没有什么委屈。
只要对方不过量使用,导致自己虚脱就行。
眼瞅着魔力的正主,一副洒脱无所谓的表情,清水显然来了劲头。
“我们先开始学什么?变身吗?话说我从很早以前就好奇了,变身时,衣服是谁给设计的?反派为什么不在这个时间点搞偷袭?”
他眨巴眨巴眼睛。
这份毫不掩饰的求知欲望,让其看起来如同新生的婴儿般,对整个世界都充满好奇。
苏玲鼓起嘴,沉思着,该怎么委婉地向自己这位幼稚的男友解释,魔女并不会在战斗前变装。
这就好像跟小孩子解释圣诞节,并没有圣诞老人一样。
稍有不慎,就会破坏对方的憧憬。
不过很显然,翘着腿的绯世就没有这些顾虑。
她直截了当地无视了清水的提问,然后直奔主题。
“与其纠结服装,不如先来学点隔空移动东西的魔法,谁闲着没事,打架前还得换套衣服的。”
“也......也对哈。”
“你现在手上可捏着魔杖呢,那玩意,可不是玩具,而是真真切切,通往另外一个世界的钥匙。”
三言两句,就让清水感觉手里的那根短木杖,觉得沉重了几分。
他不断揉捏把玩着杖柄,在思索权衡了半天利弊后,抬起头,看向身边少女的眼神,无比坚毅。
其实在决定站到苏玲身边后,自己就或多或少做好觉悟了。
“那就来吧,我想试试怎么使用魔法。”
.....
“诀窍已经都告诉过清水同学了,只要捏着魔杖,脑子里想着移动眼前的物体就行。”
苏玲说完话,与绯世一起,将客厅内的桌椅移开,在本就不大的地盘里,腾出了些可供活动的自由空间来。
清水捏着魔杖,被座椅环绕着,有种文学社比赛时,站到了舞台中央的错觉。
只不过这次,台下的观众就两个人而已。
“好!我来试试!!”
他双手一拍脸颊,试图驱散内心里,那点对于魔法的未知恐惧感。
在稍作几次深呼吸后,清水抬起手中的魔杖,对准了不远处,桌上立着的一只塑料水瓶。
就如同打靶练习一样。
只不过不是撞击击倒,而是拿取移动。
动作轻柔一点--动作轻柔一点--
清水不断暗示着自己,然后在心中对魔杖下达了命令。
「移动物品!!」
无形的元素,在他心中默念的瞬间,如同泄洪般,即刻抽走了一小部分魔力,然后包裹住那脆弱的塑料瓶。
巨大的力道,将其不断压缩成圆球,然后如同子弹般射出,撞击到了墙面上,在发出几声清脆的塑料破裂声后,如同被抽取了生机般,慢悠悠地掉落在了地板上。
“力道太大了!!”绯世站在他身后,举手叫嚷起来。
“我已经很注意力道了!!”清水咬牙切齿。
他明明真的有努力,像用筷子夹花生米一样注意力道,但奈何这玩意给自己的感受,比起花生米更像是嫩豆腐一些。
还特么是用一米长的筷子!
“不是,你们是怎么做到的啊?!”
一旦想到房间内,其余两位少女,使用魔法时,收放自如的模样,清水就觉得无法接受。
“就算清水同学你这样问......”
“就好像出生在外语环境下的人,学习外语是相当简单的事一样。”绯世坐在椅子上,稍稍挺直了腰,“出生在魔法世界的人也一样,在耳濡目染下,这样的低阶魔法,三岁小孩都能熟练使用。”
“......”
很好,现在自己连三岁的小鬼都比不上了。
清水抱头痛哭。
“不过也很厉害了,作为第一次使用魔法的新人来说。”火红色头发的少女,出于平日里,受清水照顾的原因,还是出口安慰了他两句,“接下来的话,我建议你试一试比较大件的物品,那样子可以不用细致地操控魔力使用量。”
很好,那就照这么说的办。
打定主意后,少年站在原地,再次深吸一口气。
他平举起手,对准了......那张被搬运开的餐桌。
“等等等等.....你真有把握能一次成功?!”
绯世第一时间看出清水的意图,她近乎逃难般撑着椅子站起,想要拉着苏玲撤到安全的距离外。
不过很可惜,慢了一步。
翻飞出去的厚重餐桌,直接砸进了卧室,落到了苏玲的单人床上。
床板轰然断裂,仿佛整栋楼都微微颤动了一下。
床头柜连带着台灯之类零散的物品,直接被砸了个稀烂。
破碎声不绝于耳。
“他妈的,大早上搞什么装修?!”
楼上很快传来一个男人幽怨的叫骂声,吓得站在房间内的三人,呆若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