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璃戈没情趣地笑道,“这么久无人打理了,那些花儿指不定早就枯了。”
“无妨。”宁云逍道,“若是阿璃喜欢,我便为阿璃种满一东宫的花儿,一年四季,常开不败。”
江璃戈眸中闪过一抹惊喜,歪头道,“当真?”
“自然。东宫有处很适合修缮花园的地方,亭台楼阁、水榭长廊,好看得很。阿璃起个名字,我这便传信回京,让人先操办起来。”宁云逍越想越可行,还道,“待我们回京时,定能给你一个惊喜。”
“哪有你这般给人惊喜还提前说出来的?”话是这么说,江璃戈还是乐滋滋地就着宁云逍的手写下了三个字——
重碧园。
宁云逍收拢掌心,顺势将江璃戈的手也包裹于内,轻声道。
“千重碧树笼春苑,万缕红霞衬碧天。重碧园,好名字。”
这个名字光是听着,便叫人开怀。
满园春色,碧树成荫。
午后时分,花香之中,江璃戈轻轻地依偎在宁云逍的肩头,素手相携。
春日赏花,夏日纳凉,秋日观叶,冬日看雪,
四季更迭,皆有美景相伴。
真好。
……
“重碧园”三个字很快就落于纸面,快马加鞭地传入了盛凌京城。
与之一道出了军营的,还有江璃戈亲笔写下的邀请帖,直接送去了南楚的南城。
与此同时,战后重建事宜也总算是有条不紊地进行中。
宁云逍毫无架子,事必躬亲,带着手下的将领与工匠们忙得脚不沾地,安顿百姓的临时居所很快便搭建完成,虽然简陋,但也足以给百姓们遮风挡雨的。
江璃戈则跟着几位军医忙活起了救助之事,只是战后伤亡惨重,人手又有限,难免有些力不从心。
医帐外头天天都排着长龙,一些体弱的站不住,就地倒在了医帐外,里头又急急忙忙地抬了人进去诊治。
诸如此类的情况,多不胜数。
若是这样的情况得不到改善,只待时间一长,定会出现问题。
这一点,大家心里都很清楚。
松月更是日日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团团转,倒是江璃戈日日有条不紊地处理着手中事物,淡定得很。
就在松月暗自思忖要不要去求助宁云逍时,就有一而立之年的大夫拎着药箱进了梁城。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南城名医,苏启恩。
江璃戈得了这信儿,才算是有了反应,亲自带人迎了出去。
苏启恩一身素衣,步伐稳健,大抵是风尘仆仆而来,眉宇间难掩疲惫。
见了江璃戈,苏启恩微微欠身全了礼仪。
“昭华公主。”
江璃戈亦是还了一礼,“苏大夫能来,实乃梁城百姓之福,昭华代全城百姓谢过。”
苏启恩道,“公主帮过我,此番我该来还公主人情。再者,医者仁心,救死扶伤乃我辈本分。”
“如此,我便将这里的情况与苏大夫概括一二。”
江璃戈笑了笑,并不过多客套,做了个请的姿势,一边引着苏启恩往里走,一边介绍道。
“战后这边伤员众多,药物倒是不缺,只是如今人力紧张,因此许多轻伤员因得不到及时救治,情况逐渐恶化。”
苏启恩闻言,眉头微蹙,目光凝重道。
“昭华公主可未曾告诉我,这还是桩累活。”
江璃戈笑得狡黠,从善如流地接了话道。
“相信有苏大夫相助,咱们定能更快稳定局势,让百姓们得到妥善救治。”
“得,昭华公主这份恩,难还哦!”
一顶高帽扣下去,苏启恩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留下这么句话,径直掀帘进了医帐。
江璃戈笑了笑,没跟着进去凑热闹,而是在外头照顾起了前来看诊的百姓们。
解决了这个麻烦,松月十分开心,跟在江璃戈身后就忍不住询问。
“前些日子公主送出的那封邀请函,便是给苏大夫的?”
江璃戈点头,“对啊。”
松月撇撇嘴,十分委屈,“公主早有谋划,却不与奴婢说,急得奴婢天天在你跟前转,您也忍心!”
江璃戈笑着戳了戳松月的小脸,“好了好了,是我的不是。眼下咱们最重要的事儿,是将百姓之事解决好,待解决完这些,我再好酒好肉的给我们家松月赔礼好不好?”
松月眼睛一亮,便笑:“那我可等着了!”
说闹归说闹,干起活儿来松月可是半分也不含糊,帮着江璃戈一道将百姓们安顿得明明白白。
医帐里头呢,有了苏启恩的加入,梁城的医疗情况得到了显着的改善,百姓们在他们的照料之下逐渐康复,医帐外的长龙也总算是渐渐缩短了。
与此同时,宁云逍带领的重建工作也取得了不错的成效,给这片饱经战火的土地带来了些许生机。
老百姓们都十分朴实,谁待他们好,他们便铭记于心、口口相传。
是以,没几天,宁云逍、江璃戈一行人的名字便成为了无数人口中的佳话,大街小巷皆在传唱。
有些言辞夸张的,就差点没把他们吹成那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了。
他们一行人风头太盛,自然就有人坐不住了。
这不,刚入夜便有一人避开众人视线,悄悄入了南楚帝的营帐。
“父皇。”来人一身白衣,盈盈一拜,一张脸仍是一贯的我见犹怜。“女儿楚楚,给父皇请安,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没错,来者不是别人,便是有段日子未曾出现过的江楚楚。
南楚帝听见这一称呼,先是一愣,而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被送去南楚的还有自己那宫婢所生的女儿江楚楚。
想起来人身份,南楚帝这才笑眯眯地扶了江楚楚起身,“是楚楚啊,朕的好女儿,来,起身让为父瞧瞧。”
江楚楚就着南楚帝的动作起了身,压了压猩红的眼角,任谁看了,都要夸一句孝顺的好女儿。
“许久未见,父皇清减了,叫女儿瞧得都心疼。”
“无妨,国事繁琐,偶有没什么胃口的时候也在所难免。不是什么大事儿,不打紧。”
被人这般看着,南楚帝也有些心酸,随即想到往日对江楚楚的忽视,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