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考虑过你之后做什么吗？”盛书砚问。
关婷芳一脸茫然，她不知道怎么话题忽然一下，就从考大学，变成了以后怎么办。
“我上班啊！”
盛书砚：“可你的身体能一直支撑你跳舞吗？”
关婷芳：“……那我可以转后勤。”
盛书砚：“我们单位的后勤可要不到那么多人，现在歌舞团有那么多人，到时候大家都要转后勤，你觉得行吗？还有，先不说行不行的问题，转后勤的话，你每个月的薪水也会跟着你的岗位一起降低，你觉得可以吗？”
现在关婷芳可以随意花钱，但是工资少了，那日后还能这么随心所欲地花钱吗？
关婷芳一下就没了声音。
她们现在大多数人都是走一步看一步，反正在计划经济的体制里，日后要怎么样，肯定是不用犯愁的。
但是盛书砚是见过历史洪流的人，谁知道今日的铁饭碗，到了明日，还是不是真正的铁饭碗？
“如果你们考入大学的话，以后的发展，就没有那么多限制。想要追求安逸安稳的生活，就可以进大学里做老师。现在国内大学的老师要求还没有那么严格，我打听过了，本科生留校的都有。更何况，我们这算是艺术类的专业，更没有那么多要求。说经验，我们是有经验的，说文凭，等考上了大学，我们也是有文凭的，留校应该不难。就算是日后在现在的单位，想要转后勤。你们想，我们所有人在一起，在工作经历都大差不差的情况下，领导们是不是会优先选择文凭高的？”
盛书砚还是相信，文凭就是最好的敲门砖。
很多岗位，需要敲门后，人家面试官才想要继续了解你的能力。
“你们看，杨漫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她都知道想要找到更好的工作，就需要更高的文凭。”盛书砚拿出事实说话。
关婷芳和陶平安顿时就没有办法反驳了。
她们是亲眼见证过杨漫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的位置，更何况，现在杨漫都还在上夜校，听说，她现在都在学习高中的内容，说不定过几年后，杨漫真就能拿到高中文凭，然后也去参加高考，上大学。
之前关婷芳和陶平安听着旁人考大学没什么特别的感受，如果杨漫真的考上了大学，她们忽然一下就觉得这事儿好像也不是那么事不关己。
有了对比之后，而且还是身边人的对比，就会立马意识到自己居然在原地踏步了这么长时间。
人家杨漫从最开始连小学文凭都没有的人，现在一边工作，一边学习，都已经走到了如今的位置，她们过得好像是有点散漫过头了。
“哎，我回去好好考虑考虑吧，我这高中上课学的什么，我全都忘了。”关婷芳说。
陶平安更是一脸菜色，她根本就没有上完高中，现在就只有初中文凭。要是想要将课本捡起来，还真是太不容易了。
“我忽然觉得是要好好看看书，不然，以后我们几个在一起，我岂不是就成了最没有文化的人了？”陶平安心里忽然就升起来了一股子的危机感。
盛书砚见状，笑出声，“那还真是有可能。”
陶平安“啊”了声，“不行，这一次回去后，我也要看书！”
关婷芳无语地看了她一眼，“你在这种时候较劲还挺来劲儿啊！”
不过不管怎么说，关婷芳和陶平安都被盛书砚说服，回去后要多多温习功课，这也算是一件好事。
等到盛书砚折腾回到首都时，已经是两天之后的事情了。
恰逢周末，侯天河亲自去机场接了她。
侯天河先将关婷芳和陶平安都送回了家后，这才开车回军区大院。
虽然盛书砚已经说没事，但是侯天河还是准备先带她去军区医院看一看。
“我不都说了我没事了吗？现在额头已经不烫了。”盛书砚被侯天河拉着去卫生所的时候，不由无奈开口。她因为发烧都已经吃了好几天的药，可不想回家后还要吃药。
侯天河不为所动，“有没有事医生自然会判断，你又不是医生，你说了不算。”
盛书砚：“！”
她的身体，她怎么说了就不算了？！
可现在侯天河显然一副完全不听她的话的样子，盛书砚瘪了瘪嘴，整个人朝着背椅上一靠，不说话了。
侯天河用余光瞥见盛书砚的表情，“怎么还跟个小孩似的？”
盛书砚不服气，“我怎么像个小孩？”
“只有小孩子才这么怕去医院。”侯天河说。
盛书砚：“……”
在侯天河眼里跟个小孩子没什么区别的盛书砚最后还是被拉去做了个检查，最后检查结果出来，盛书砚走在外面，伸手就戳着侯天河的胸口，“我就说吧，我没什么问题，身体好着呢！”
盛书砚除了有些太疲惫，身体体力透支消耗之外，的确没什么别的大问题。
像是部队里的老中医，都忍不住夸盛书砚血气很足，健康得很。但是还是要注意休息，她之前的发烧，就是身体给出的预警。她已经很累了，需要休息。
侯天河直接抓住了盛书砚在自己胸口作乱的那只手指头，“是没什么问题，但是医生也说了，你最近太累，需要好好休息。就算是身体再好，也遭不住你这样折腾。”
盛书砚“哦”了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侯天河见她这么听话，倒是有些诧异。
“你看我做什么？”盛书砚接受到侯天河的目光，不由问。
侯天河：“我看你是不是在阳奉阴违。”
“侯天河！”盛书砚这一次是真怀疑侯天河是不是趁着自己不在家的这段日子，在部队里进修过一门“说话的艺术”的课。不然，这人现在说话怎么就这么气人？一句话就能堵住自己？
侯天河见盛书砚气急败坏的样子，笑出声，把人的手死死地拽在自己的手心里，这样就算是盛书砚想要动手反抗，也腾不出来多余的手做什么。
“那你说，如果最近你们单位还要去外面演出怎么办？”侯天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