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踊跃发言。”
话音落下,大家面面相觑,也都没开口,场面也有些冷清。
高怀瑾笑着开口道:“我听刘支书说大家好多都下镇上工厂里上班,这样,大家就讲讲自己在哪个厂里。就从这位大哥开始吧。”
被高怀瑾点到了那个男子也是有些放不开,闷声说到:“小高书记,我叫刘长柱,我在镇上的五浆酒厂上班。”
“嗯,刘大哥,家里几个人,在镇上酒厂待遇怎么样?”高怀瑾一连抛出好几个问题。
“小高书记,家里三个人我和我婆娘还有个孩子在镇上二实小上学,酒厂一个月1500。”刘长柱拘谨的开口。
“呵呵,刘大哥在酒场上班,酒量一定很好吧?”
提到酒量,应该没有男人说自己不行,高怀瑾明显看到刘长柱眼神顿了下然后亮了起来。
笑了笑在高怀瑾的目光中竖起了一根手指。
“一斤?”
刘长柱摇了摇头腼腆的吐出了句话:“一直喝。”
大家哄然而笑,七嘴八舌的说道。
“老刘就吹吧,上次喝了半斤白的在我家门口找不见回家路了,还是我给他扶回去的。”
“就是,上次老刘婆娘生孩子,老刘你几杯就开始养鱼了。”
“哈哈哈….”
刘长柱被大家说的脸色涨红:“你们放屁,走咱俩这会拼一下!”
刚才说着扶刘长柱回家的那人忽然问到:“小高书记你能喝多少,和大家讲讲呗!”
大家听到这话也都看着高怀瑾。
高怀瑾想了下竖起右手三根手指,大拇指和中指捏在一起。
给大家看的也是一脸懵。
“三两?”
“无终止喝。”
众人又是一愣,没一会明白过来的人都是大笑。
“小高书记你太逗了。”
“小高书记不愧人才啊,无中指喝哈哈哈。”
又是一阵大笑,场内的氛围也被感染了,没有了刚才的沉闷。
高怀瑾三言两语的把气氛就烘托了起来,拉近了自己与大家之间的距离。这种情况下才是适合讨论问题的。
“小高书记,我还真有个问题,就是我也在酒厂上班,酒厂那边压了我们两个月工资,说是厂里的效益不好,分批给钱,这个月就给了一千,说剩下的五百要到下个月连着一千一块发,如果现在不干了,那么直接就没有钱,您给评评理这合理吗?”
“对!小高书记,五浆酒厂不给我们工钱,我们找到了厂里领导,领导就说老板在县里,现在也没钱。”
问题一经抛出又引起了轩然大波。
高怀瑾点了点头,沉吟着看着大家:“这样,乡亲们,我明天上班第一时间就去酒厂问问什么情况,大家放心好了,明晚我还来这,到时候给大家汇报一下情况怎么样!”
…..
聊了有一个钟头,高怀瑾起身告辞,大家还有些依依不舍。
刘乘福把高怀瑾送到村门口。
第二天,五月二十二,周一。
高怀瑾请示了下唐书记,召开镇上所有乡支书的会议。
“同志们,本来今天我是想去县里汇报咱们镇上的党建工作,但是昨晚我下去到咱们某个村发现了个现象,村里为了让村民去参加‘围炉’活动去发放礼品,很多村民来了就是领个礼品,坐下走个形式,我不禁想问这符合我们开展工作的初心吗。”
“围炉夜话,“围”近了的是干群距离。夏天晚上一条板凳、一把蒲扇,民众围坐一起共话身边事、家国事。民生福祉、经济发展、社会热点皆为话题。村里党员干部与群众聚在一起,温馨惬意,肆意畅谈,解纷排难。”
“围炉夜话,“围”出了群众心声。“围炉夜话”话的是民情。要拿出“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耐心,以“我为群众办实事”为契机,紧扣各自乡里的民生热点,用群众喜闻乐见的“乡音土话”将生涩难懂的理论术语转化为老百姓听得懂、愿意听、感兴趣的政策知识。”
说到这高怀瑾喝了口水,继续开口道。
“同志们,只有从乡亲们的“牢骚话”“抱怨话”中才能倾听群众的“心里话”,全面掌握第一手情况,通过“烟火气”“泥土味”的语言,找出解决问题的新视角、新思路和新对策。用群众的眼光、从群众的角度,把问题找实、把根源挖深、把群众的期待摸准,坚持问题导向,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有的放矢、对症下药,切实解决群众的烦心事、操心事、揪心事。”
“而不是去做表面样子!大家人到心不到!我们可以容忍村里因为现实因素而没有开展活动,也不要村里应付形式去‘硬搞’‘强搞’。”
“我们做干部的就是要为老百姓服务!在这里我做个要求,我们的乡镇干部,积极践行‘党旗在基层一线高高飘扬’的要求,并且尽心尽力,因地制宜的根据自身情况开展围炉活动,做不到一天一次的,可以放宽一周一次,但是要保证有效性!”
“各单位下去对应自己问题,好好排查!明天我去县里汇报工作,谁要掉链子,秦川书记也在这,直接给他安排换个岗位!”
“最后!说句不好听的,我要求我们的乡村干部认识村里的每一条狗,让狗看见你们,只准摇尾巴,不准叫!”
“散会!”
高怀瑾坐在办公室里,脑海中忽然想起东梁村村民反映的酒厂拖欠工资的问题。
这件事情关系到了民生,而且自己也是分管镇上民营企业的,这更是自己义不容辞的责任所在。
于是乎,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五浆酒厂负责人的电话号码。
\"喂?你好。我是坎滩镇党委副书记高怀瑾……\" 高怀瑾开门见山地表明身份,并向对方询问起关于拖欠工资的情况。
经过一番交流之后,挂断电话的那一刻,高怀瑾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沉重之感——酒厂确实已经陷入资金周转困难,甚至连员工的工资都无力支付。
但是让他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居然还了解到另一个问题:镇政府曾从酒厂采购过一批酒,大概有十五万块钱,但将近一年过去了,至今仍未结清款项。
高怀瑾紧紧皱起眉头,脸色变得愈发凝重起来。负责管理镇上财政事务的正是那位副镇长孟远。想当初自己初来乍到时,孟远还专门前来汇报工作,大倒苦水说财政紧张、入不敷出之类的话。
但是自己去年还在县里的时候清楚的记得,曹文生开会讨论的政府吃喝拿用问题时,要求各个镇对自己的吃喝拿用账款做到清收干净,绝不允许政府拖欠企业账款!
而且他记得年初的时候,各个镇都报上来政府吃喝拿用都已经不欠企业任何资金。当时文件他自己还过手了。
可如今看来,这里面似乎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猫腻。
思及此处,高怀瑾没有丝毫犹豫,毅然决然地站起身来,决定亲自前往孟远的办公室,当面问个究竟,弄清楚这笔钱究竟流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