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哥4
又或许不是小凤凰自己找的，而是有前辈传授经验。
黑眼镜废物利用，将装有醴泉的瓷碗放在窗口，又从犄角旮旯里掏出一个香炉，随意装了点土，插了一双一次性筷子，啪地双手合十一拜。
“瞎子不拜闲神，暂且决定就是你了，小鸡崽！”
拜完就把筷子拿出来，清洗了下包装准备继续用。
“心诚则灵，心诚则灵～”
……
房间里，清音飞着将整个卧室打量了个遍，才落回张起灵的手上。
“挺简朴的。”她评价。
一桌一椅一床一柜。
张起灵没说话，一手托着她，一手打开衣柜拿出棉絮和旧衣服堆在一起做了个窝。
他将右手上的清音靠近窝。
清音用爪子抓着他的手指，黑豆眼盯着他。
张起灵用左手推了下她。
清音不动。
张起灵将身上的梧桐叶放进窝里。
清音飞起来不落下。
张起灵将梧桐叶放回自己身上。
清音落在他手上。
一人一鸟对视。
最后张起灵舍弃了刚做的窝，托着清音上床。
清音在他手上蹭了蹭蹲好，闭眼休息。
张起灵侧身躺着，托着清音的右手放在枕头上，左手拉了被子盖到肚子。
房间里只余轻缓的呼吸声。
夕阳西下，天边染上橘红。
张起灵的呼吸骤然变换，屋外黑眼镜轻敲了下门。
“吃晚饭了。”
张起灵睁开眼，眼神清醒明亮，半点不像刚睡醒的人，托着还在睡的清音出去。
黑眼镜正端着两盘炒饭出来，见张起灵跟个托塔天王似的，不禁笑着呲出一口白牙，“来了。”
虽然黑眼镜总是笑着的，但这次张起灵总感觉不对，便警告了声：“瞎。”
“唔，吃饭，吃饭。”
黑眼镜低头刨了几口，想到什么，又跑回房间拿了件洗得发白的衣服出来，在桌子上叠了几叠。
“你这托着多不方便，不如放在垫子上。”
他还殷勤地放了梧桐叶在上面。
张起灵皱眉。
“哎呀，没事的。”
黑眼镜向清音伸手，手臂肌肉绷起青筋，将小凤凰放在梧桐叶上。
“这不是有梧桐嘛。”
清音闭着眼，爪子下意识抓了下梧桐叶，又踩了踩，感觉不对，脖子一圈的绒羽炸开。
张起灵见此就要伸手，却被黑眼镜拦住。
“哑巴，再看看呗。”
这小凤凰日后要跟他们一起，总要摸清下性情。而且他又没对小凤凰做什么，看哑巴这紧张样……
不过这样说来，之后惹了哑巴，送小鸡崽不知道能不能让他消气？
黑眼镜想着，默默记下这个想法。
石桌上，清音猛地睁开眼，火焰瞬间包裹住石桌，梧桐叶下的旧衣服转瞬成灰。
“啊烫烫烫烫！”撑着石桌的黑眼镜猴子般跳着跑开，赶忙打开水龙头用冷水冲手。
而张起灵在察觉不对的顷刻间就脚尖点地，离石桌三米远，避免了烧伤。
——但没有避免皮肉伤。
“不愧是凤凰啊。”黑眼镜一边冲手，一边转头看着被清音叨头的张起灵，“属火，脾气也爆。”
他心情其实还不错，特别是背上的东西被烧萎了之后，身体变得格外轻松。
张起灵带着兜帽，一动不动任由清音骂骂咧咧叨他。
“什么东西也敢用来垫我！你那个粗糙的窝我都不想进，就偷懒找旧衣服垫是吧？”
“你觉得那配得上我的身份吗！我都跟你来这里受苦了，还这么敷衍我，你这个骗鸟感情的渣男！渣男！”
张起灵垂眼抿唇，一股子委屈的感觉。
但清音看不到，累了就一嘴掀开他的兜帽停在他头上休息，又注意到石桌上两盘碳，更是生气！
“你就吃这东西，还好意思养我！”
张起灵看向石桌。
黑眼镜注意到他的视线，也看了过去，顿时呜呼哀哉：“瞎子的晚饭！”
黑眼镜一脸天塌了的表情去厨房重新炒饭，边炒还边心痛絮叨。
清音跟着飞进厨房，本打算转一圈看看情况，但是窗台上装着醴泉的瓷碗实在是太显眼了。她用自己锐利得能看见窗台缝隙中躲藏的虫子的视力保证，碗沿还有糖葫芦的糖渍遗留，明显就是她中午用的那个，换都没换，放的位置还给她一种要好好保存的珍惜感觉。
清音眼神一下子就不对了。
她飞回张起灵头顶，咳嗽一声，爪子抓了抓，有点尴尬。
张起灵没察觉到她的尴尬，只觉得头顶刺痛。
“我没想到……唉，原来你们……唉。”清音支支吾吾，带着点心虚，爪子往旁边一伸，抖掉几缕黑发。
她是真没想到原来张起灵和黑眼镜这么惨，还要捡她的剩菜吃。
难怪这四合院这么老旧，屋子里这么简朴，连窝都只能拿旧衣服做。
——他们原来已经拿出了最好的东西给她了。
可惜清音是真吃不了苦。
“算了，我看你也养不起我，刚才的事就这么过去吧。咱们后会有期。”
清音扑腾着翅膀就要飞走，结果就被一只手给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