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盘算了一番这窑洞深度到地面的距离,大概有十多米深,爬了这么久,还摸不到窑洞的底下,恐怕离这窑洞底下还远得很。
在漆黑的窑洞里的一分一秒,几乎度日如年。
不过好在,我们在梯子上爬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地底,头顶上的光已经彻底消失,连小光点也彻底看不见了。
一到地面,夏欢就从包里拿出了一把手电筒,四下一照,才发现我们在的这处原来是个宽阔的墓室,墓室的石壁上都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这符文应当是用鲜血给画成的。
在手电筒光照之下,那些血红色的符文显得有些狰狞夺目。
整个墓室,只有西南方向有一条往里进的楼梯,楼梯直直地通向底下,因为墓室过于漆黑,根本就看不见底下藏着的东西。
夏欢走到石壁前,仰头细细地打量着那些符文许久,才沉声道:“走吧,我们下去看看。”
我打量着这间墓室,普通人的墓葬也没有像是眼前这墓室这般隆重的,很显然,我们脚下踩着的地,应该是古代时某些王公贵族留下来的古墓,只是不知为何,许久无人发现,就连盗墓者也未曾涉足。
古代的王公贵族,最是重视墓葬风水问题,能将墓穴建在龙脉之上,也是极有可能的。
只不过在这墓室里,真的能找到我们想要找到的东西么
我心中暗忖,跟着夏欢顺着楼梯走了下去。
路上,我将自己心中的猜测都告知了夏欢,黑暗之中几乎看不清她的脸色,对方沉默了片刻之后,才沉声开口道:“看这墓室的构造,看起来确实像是古墓,不管如何,还是先下去看看。”
往下走了大半个时辰,我们才终于看到一间比刚才的墓室更宽敞的耳室,耳室的四角都放着一樽真龙雕像,细细地看去,这雕像居然跟刁陀屋子里的雕像一模一样,那四双真龙眼睛做工精致,雕刻得活灵活现,简直就像真的那样。
也不知道怎么的,一看到这真龙眼睛,我心里就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这真龙雕塑专门用青铜雕刻的眼睛,在火光的照耀下反射着些许光芒,看上去就像是活的眼睛,在盯着自己似的。
只一眼,我便不敢再看,连忙移开了目光,转身打量起这间耳室来。
这会儿,我才发现,耳室内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有一扇石门,只不过这些石门都紧闭着,看来得需要启动机关才能将石门打开。
意外的是,在靠近石门的角落处的地面上,似乎还凝固了些许鲜红的红痕,看起来像是血液滴下过后的痕迹。
难不成这窑洞还有人进来过
扭头一看,夏欢已经站在那几樽真龙雕像前,盯着这些雕像出神,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我问她认不认得这些真龙雕像,夏欢也只是摇了摇头,一句话也不多说。
盯着雕像好一会儿,她才出声道:“若我没认错的话,这应该是黑龙锁魂局,这些雕像,还有上边专门用来钉棺材的八方索命钉,就是为了设下此风水局,不过这设局人的目的应该不仅仅是截断龙脉这么简单,兴许还有更多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在这些石门里边。”
闻言,我便有些犯了难,问夏欢道:“这里这么多门,那我们该从哪扇石门进去”
黑龙,在古时代表了不祥之兆,黑龙性情暴戾好斗,并不为人喜,古人在祭祀水神龙神祈祷一年风调雨顺时,并不将黑龙括于其内,可见其对黑龙的排斥。如今下这黑龙锁魂局,便是通过这四樽黑龙雕像,将底下的煞物压住,乃是大凶之局。
既然这底下有厉害的煞物,若是我们贸然进入这石门,岂不是要把小命丢了
就在我正踌躇之时,夏欢却走到耳室中央,从包里拿出罗盘,盘腿坐在地上,扳着手指算了几卦,这才出声道:“东南西北,各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青龙白虎为凶,玄武见血,南之朱雀则佳......走南边的石门。”
算完这一卦,夏欢迅速起身,走向南边的石门。
在这窑洞之下,自然能够依靠五行八卦方位,来判断生门与死门,不过这些知识,得是对道门的五门杂类烂熟于心的老道士才能立即判断出来。道门不同于风水门,因着道门的风水牵扯极多,道门中人学得也甚广,不同于我们棺门,只需专注一类即可,道门的人则是五门各类都要深入接触。
不过像夏欢这么年轻的女孩,身处窑洞之中还能如此处变不惊,实在让我颇为意外。
只见夏欢走到对面的那樽真龙雕像前,居然直接用匕首划破了自己的手心,将血滴到真龙雕像上。那雕像的眼睛反射出一道异样的光,下一刻,就闻得轰隆隆的声音,在我们跟前的那石门缓缓打开。
石门的另一边,是一条通往里边的漆黑悠长的甬道,甬道隐藏在黑暗之中,根本看不清甬道上的东西。
令我感到怪异的是,那樽滴过血后的真龙眼睛似乎更逼真了,青铜眼珠闪着异样的光芒,远远地望去就像是活了一样,几乎令人不寒而栗。
见我还愣在那里,夏欢跨进石门的脚步一滞,回头望了我一眼,满脸不解,“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抓紧时间,我们的时间可不多了。”
我只得强迫自己移开目光,压下心底的那股不适感,抬脚跟上了夏欢。
等我们踏入甬道,身后的石门又轰隆隆地关上了。
整条甬道瞬间陷入了黑暗之中。
为了省电,夏欢并没开手电筒,只用一根竹竿在前边探着路,整条甬道只能听见我们俩人的脚步声与呼吸声。
为了让自己忘记刚才在耳室里看到的那双青铜眼睛,我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夏欢扯着话题。
“对了,刚才那樽雕像,你怎么知道滴了血就能启动石门的机关”
夏欢轻笑一声才道:“自然是因为我祖师爷曾经接触过这些东西了,我师父也曾研究过鲁班术,对我而言,自然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