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将面色一寒,扬声道:“公主是说我等南疆官兵造反吗?”
姜若曦气坏了。
她辛辛苦苦,长途跋涉了两个月,到了城门口都进不去,堵在这里让她闹心。
如今小小守城将都敢顶撞她,简直气死她了!
“胆敢阻挡本公主进城,耽误本公主和亲大事不是造反是什么?”
姜若曦抬起脚就踹向刚好骑马立于她身边的禁卫军副统领的脑袋,怒骂道:“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吗?这等刁民还不拿下!”
禁卫军副统领的帽子被她一脚踢飞,他的脸顿时涨得通红,怒瞪向姜若曦。
男人的头盔岂容女人随意踹?
姜若曦柳眉倒竖:“你敢瞪我!”
副统领的手下赶紧下头盔拾起,双手递上。
副统领强忍怒气接过帽子戴好,面无表情道:“公主,他们都是朝廷武将。在下无权随意拿人。”
“你!”
王衡立刻打断她:“公主,稍安勿躁。”
再闹下去,于他们不利了。
本来替换太守也没打算当中挑明的,打算进了城,安顿了姜若曦后,王衡带着人去府衙关上门处理。
局外人不必知道太多,免生事端。
可现在乱成一锅粥了。
姜若曦气很不顺。
不管不顾的指着王衡就怒吼:“王衡,你也敢违抗本公主的命令吗!”
“哟,哪来的公主如此厉害?”
一声朗朗笑声传来,矩州官兵百姓都认得来人,赶紧呼啦让开一条道。
姜若曦傲慢抬眼望去,一个穿着普通襦裙的女子带着一群人走了过来。
她刚想呵斥,却猛然看清楚来人的脸。
“赵洛萱?”
赵洛萱笑盈盈站定。
王衡率众上前行礼:“微臣见过郡主。”
禁卫军也齐齐下马参见郡主。
赵洛萱抬手:“免礼。”
姜若曦依旧站在马车上,傲睨着赵洛萱,嗤笑道:“本公主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被贬为郡主的赵洛萱啊。”
围观的有人忍不住了。
“赵郡主可不是被贬的,而是为了齐将军自请降身份的!”
“赵郡主就算是郡主也是正儿八经的圣上皇后嫡亲血脉,怎么着都比她血统高贵。”
“可不是嘛,姜姓的假公主在这里装什么大尾巴狼。”
姜若曦气得一张脸都狰狞曲扭了:“王大人!你就任由他们侮辱本公主?侮辱本公主就开始侮辱和亲使团,就是侮辱皇家!”
赵洛萱双手一抬,四周顿时静了下来。
她高昂着头,挺直腰肢,就算穿着普通的襦裙,也自带一股皇家贵气。
“姜若曦,大家说得也没错。我乃父皇母后嫡亲所生,就算没有公主封号,也是郡主封号。这里可是本郡主的封地。你空有公主头衔,还没和亲呢,就如此嚣张跋扈,若你这样的人和亲到了大理国,是对大梁有益还是有害也说不好。”
姜若曦真的要被气疯了,指着赵洛萱叫嚷起来:“赵洛萱!本该和亲的是你!你逃避和亲责任,让我来替你受罪,你还如此诋毁我!”
赵洛萱笑笑:“哦,难道不是因为你与亲兄长的丑事被揭发,本想入宫为妃的你无人可嫁,姜家又容不下你,才想尽办法让你顶替公主身份来和亲的吗?”
“啊?与亲兄长的丑事?什么丑事?你们听说了吗?”
“就算没听说,也不想听,多恶心人啊。”
“可不就是。这种女人还能活着也忒不要脸了。”
“对对,自己就该一条白绫吊死,还敢跑出来丢人现眼。”
姜若曦脸色煞白,眼前一黑,往后倒去。
侍女们赶紧扶住她,惊叫:“太医,太医,公主晕倒了,快过来。”
跟在后面车中的太医闻讯,急急忙忙背着药箱赶来。
王衡的脸也难看极了。
如不是姜家,要他与姜若曦这样的人同行都觉得膈应。
可偏偏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以为矩州不知道她的事情就不知收敛,惹了众怒不说,万一事情传到段王耳朵里,和亲泡汤了才麻烦呢。
王衡看了一眼吴太守:“吴太守,先领我们入城,你的罪责回头再说。”
吴太守笑笑,褪下官服,将官帽包裹在一起,直接丢到姜若曦的车上:“草民辞官了。”
说罢,转身就走。
百姓和守城官兵迅速让开路让他离开,又飞快的挤回去,吴太守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中。
随着吴太守的来的几位有品阶的官员也纷纷褪袍摘冠,一股脑儿都丢到姜若曦的马车上。
“此等蛮狠无德的假公主若是和亲,实乃我南疆不幸,我也不干了!”
“王大人,草民也不侍候了!”
“草民也辞官。”
呼啦一下,走了五六位官员。
守城将一挥手:“撤!”
围观的、迎接使团的守城官兵呼啦一下,全部撤进城门内。
王衡脸都青了。
一众京官目瞪口呆。
这,就把他们晾在门口了?
一名小吏挤上前,作揖行礼:“王大人,请随小的去驿馆吧。”
王衡见一个没有品阶的小吏引他们入城,气得七窍生烟,可又没有办法。
再僵持下去,丢脸的只能是他们使团。
顾婳与老夫人一边吃着葡萄,听着赤羽将城门发生的事情仔细道来。
坐在一旁的袁洁樱听得也开心极了:“该!姜若曦平日里可嚣张了,也从来没有将我这个嫂子放在眼里。”
“她是不想让你当嫂子。”
赵洛萱的笑声传来。
顾婳忙吩咐人给她端一盆冰镇的葡萄。
“刚到的,可好吃了。”
赵洛萱对老夫人福了福:“老夫人。”
老夫人笑着颔首:“快坐下,看你热得小脸通红。”
赵洛萱笑眯眯坐下:“我是着急赶回来告诉婳姐姐。姜若曦被气得直接晕倒了。”
顾婳笑得明媚:“她的丑闻被当中揭穿,下一步就看段誉怎么做了。”
赵洛萱丢了颗葡萄进嘴:“王衡直接去了衙门,我也急着看好戏呢。”
“衙门的事情还需要郡主多操劳。”
“放心吧。那些账目基本都是经我手的,他们找不出破绽。”
顾婳又递了一碗冰镇槐花糖水给她:“太凉了,我没口福,都给你吃了吧。”
赵洛萱赶紧接过:“我最喜欢这个了。”
顾婳看着她喝得开心,笑道:“王衡居然会认为换了太守,就能掐住我们矩州税收的脖子了,还真是异想天开。他恐怕也没想到,矩州几乎没收百姓的税,就连商贾的税我们也一年多没收了。”
赵洛萱喝了一整碗槐花糖水,身上舒服了。
“他们自然没想到矩州如今的繁荣全靠我俩和裴家。”
顾婳抿嘴一笑:“今日就让他们这群无头苍蝇乱撞吧,明日我们再用黄氏那群人给他们送份大礼。”
“好。”
赵洛萱兴奋得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