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周年结婚纪念日……
这就好像炸弹,一晚上夏凝都努力不去想,可偏偏此刻他提到了她最不愿意想起来的那些事。
一瞬间,夏凝好像就清醒了。
“不去,我没空。”
“你不是想去看极光么?我们明天就去,到时候可以……”
“傅时墨。”
夏凝声音也清冷了许多:“我什么都不提,并不代表什么都没发生,三周年结婚纪念日我不想过。”
傅时墨察觉到她情绪的起伏,心中不忍,却还是继续说道:“你还是不信我?”
“信你?”
她冷笑一声,从他怀中挣脱了出来,半撑在床上冷冷地看着他:“你以为你一句苍白的解释可以盖过我亲眼所见的一切么?还是你觉得,今天你救了我一命,所以就可以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全部抹去?”
傅时墨并没有生气,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柔声道:“阿凝,我们各退一步,只要你答应我不再见辞遇,之前你和我说的那些气话,发的那些火,我就当全部没有发生过。”
这也算是各退一步么?
夏凝觉得有些好笑:“傅时墨,你是把我当傻子么?”
“我知道,你不想一直呆在家里,所以,如果你以后想要去公司上班也好,还是去重新跳舞也罢,我都允许,不会强行要求你每天都在家了。”
傅时墨那双墨蓝的双眸,此刻柔得如水一般,让夏凝觉得多看一眼,都会溺死在里面,便抬手打开他的手:“你真荒谬,明明是你先背叛了我们的爱情,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反倒是我的不对了?”
“我没这么说,只是希望我们可以不再争吵,和好如初。”
“我真的有些怀疑了。”
夏凝眼角一抽,看着他的眼神越发地心寒:“这些天我遇到的所有意外,包括今天的泼硫酸,都是你的自导自演吧?”
她用力挣脱开他的手,从床上爬下来,站在月色下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你在我的身边制造那么多的意外,甚至还招人来污蔑我,就是为了现在做铺垫?”
“在我面前上演一场苦肉计,从而让我心软,好控制我的自由,是么?”
“我没这么想。”
这是真心话,这确实不是他做的。
傅时墨甚至都没想到她能将这些全部联想在一起,心里多少有些无奈和心酸。
他们之间多年的信任终究被他亲手摧毁了。
“不是你?你不觉得这个说法很可笑么?”
“阿凝,我只是想和你谈和,不想和你这样吵下去。”
傅时墨起身,拉着她的手,抱住她纤细的腰肢,将脸放在她的腹部:“我们别再吵下去了,好不好?”
夏凝再次将他推开:“我不吃你这套!”
“嘶。”
傅时墨一个重心不稳,后背斜撞在了床头,正好碰到了伤口,忍不住皱了皱眉。
见他撞到了伤口,夏凝下意识伸手想要去扶,可一想到他刚刚的话,便又悻悻地将手收了回来:“现在,要么你离开,要么我走,你自己选。”
“阿凝,真的不能给我一个机会么?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买给你,你想去做什么,我都可以支持你,只要回到从前……”
“不可能,别人用过的男人,我嫌脏,而你这样的好意,我也消受不起。”
夏凝拿上外套就向外走:“既然你不肯走,那就我走好了。”
等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傅时墨一改刚刚温柔的脸色,眉宇之间瞬间染上冰霜和阴戾:“你以为夏氏的那些股东最近为什么没有找你爸要钱?”
闻言,夏凝脚步一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猛地回头看向他:“你什么意思?”
傅时墨撑着双臂,坐在床上,眼眸里再无一丝眷念,取而代之的只剩下了凉薄:“你觉得呢?如果不是我在后面撑着,那些人能放过你爸?”
夏氏这样的公司,并不像傅氏,走一个过亿的项目稀松平常,在夏氏,确实是一个天大的事,股东们也都很在乎自己手里的那些钱。
“所以,你现在是在威胁我?”
“是。”
傅时墨也不遮掩,坦白地说道:“我现在就是告诉你,如果你还要继续和我闹下去,我就撤掉所有投资,到时候你再看看股东会不会放任你们不管。”
真狠毒!
夏凝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枕边人,为了劝自己息事宁人,可以一个又一个的阴谋算计着她,让她分身乏术,无法分辨。
可她纵使再软弱,再无能,她也不愿再当他的金丝雀。
从前,她甘愿放任,那是因为她知道他爱她,所以她有恃无恐,根本毫无顾忌。
而现在……她清楚的知道,他对她的那一份好,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他对她的感情再也不单纯,她又怎么可能再回到从前?
“好,那你就撤资好了,我就不相信夏氏没了你傅时墨会停摆!”
说罢,她转身气冲冲地走出去,将房门重重摔上。
傅时墨看着那扇门在自己面前关上,心也再次提了起来。
他的阿凝是长大了,可是这样陌生的阿凝,让他又开心,又害怕。
他开心,他好像又见到了二十岁的阿凝,自信而又坚强,可他又怕她太过于自信,信错了人,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良久,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拨通了邱晨的电话。
“安排好了么?”
“嗯,放心,全部安排好了。”
挂了电话,傅时墨看了看时间,穿上衣服,下楼找周姐去了。
……
翌日,夏凝还没醒,就接到了江叔的电话。
“大小姐,出大事了,你快来一趟医院。”
夏凝猛地一下惊醒:“爸爸出什么事了?”
“你来了就知道,快来吧。”
听江叔的声音很急迫,可她还没问清楚,那头就挂断了,让她心里更是蒙了一层雾。
医生还说爸爸的身体很稳定,怎么会突然好端端地又出事了?
难道是……
她猛地想起昨晚的事,眉头紧蹙,在心里骂了一句,该死。
肯定是傅时墨又去找爸爸告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