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跟沈老大媳妇走在一块的那个女人,长得也太漂亮了,哪怕之前在城里,我都没这么好看的女人。”
“确实好看,但是她咋跟沈家人混在一块,难道她就不怕牵连上身吗?”
正在跟知青中,跟知青队长说话的沈名花,听到这些话,下意识抬头看去。
只一眼,她便彻底愣住了。
是她,是许满月,她回来了。
不远处,沈家人中,几年不见的许满月比从前更漂亮了。
她皮肤白嫩晃眼,身子纤细窈窕,容貌明艳动人,周围还多了几分淡雅的气质,让人不禁为她晃神。
沈名花神色复杂,盯着许满月看了好久,最后又将视线落在了沈家人中,走在前面的军装冷峻男人。
这人……应该就是许满月的男人沈景明吧。
沈景明常年在外面,很少回来,哪怕回来也只是待几天就走,很少跟大队里的人接触。
因此,在这之前,她基本上没咋见过这位堂哥。
如今见了,她才知道,为啥许满月会对陆怀远没有丝毫留念。
如果换做是她,估计也很难放弃沈景明这样身居高位,不仅前途无量,而且长相气质样样出众的男人。
陆怀远那种自私自利的男人,压根比不上沈景明半分。
许满月的选择是对的,她比她更清醒,更理智,所以也比她过得更好。
沈名花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上前,“三堂嫂,好久不见。”
许满月闻声望去,看着眼前明显憔悴苍老了不少的女人,她试探性喊出了那个名字。
“你是……名花?”
“是我,三堂嫂。”沈名花也不意外,她现在已经跟从前不一样了,许满月认不出来她也正常。
“名花,好久不见。”许满月不禁微微一怔,还真是她。
从前的沈名花年轻秀丽,眼睛明亮有神,对周围的一切充满了好奇。
可现在的她,不仅头上多了些许白发,就连眼角都多了不少皱纹。
她年纪比许满月还小几岁,哪怕在乡下的日子再操劳,也不该是这个样子。
沈名花看着许满月比从前更加白嫩的脸,恍惚了一下,感叹道,“确实好久不见了。”
上次两人见面,已经是两三年前的事了。
那时候,许满月念完中专从省城回来,她则是背着一大捆柴从山上灰头土脸,满是狼狈地下来。
当时,那样落魄狼狈的她,看着许满月的干净整洁,她心里是自卑的,嫉妒的,甚至是不喜欢的。
甚至当陆怀远毫不迟疑地在她面前承认,他心里始终只有许满月一个人的时候,她更是嫉妒得不行,还动过想要对她不利的想法。
好在,后来随着时间的变化,从前那些情情爱爱都成了过眼云烟。
多年的婚姻中的一地鸡毛,让她渐渐放下了对陆怀远的爱,也渐渐有了几分从前的样子。
两人简单打了个招呼,没说两句,便各自走了。
许满月看着沈名花远去的身影,问道,“大嫂,这些年名花的日子过得咋样?”
“还能咋样,也就那样呗,她和陆怀远不冷不淡地过着,毕竟她舍不得孩子。”
“说起来你应该还不知道,许明月没了,现在她那个孩子又回到了陆家,由沈名花一直照顾着,她对那个孩子是真的没话说。”
“不知道的,以为她才是孩子的亲娘。”
许满月愣了一下,“大嫂,许明月咋没的?”
她也才二十多岁,还不到三十,咋就没了?
沈大嫂道:“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听说是劳累病死的,自从没了许家,她的日子一直都不好过,这些年又带着孩子,更是不好过。”
“估计是太累了,实在支撑不下去,把自己熬死的吧。”
“她死了之后,那孩子没人养,大队长只好出面,让陆怀远把孩子领回去养着。”
“陆怀远无奈之下这才同意把孩子带回去,但是他放出话,陆家的一切都是他侄子的,那孩子啥都没有。”
许满月抿了抿唇,没再继续问下去了。
不过她也没想到,短短几年,居然会发生这么多的变化。
很快,沈家一行人终于再次回到家里了。
沈宝珠早早就已经到家了,老太太也躺在了家里的床上。
时隔多年。
再次走进这个家里,许满月看了看周围的变化,好像一切都是熟悉的模样,可细看之下,又发现好像都变了。
从前院子里有一个大水缸,里面会装满水备用,现在没了。
从前家里的水桶都是放在厨房里,现在直接放在了院子里……
去看过老太太之后,沈景明和许满月夫妻俩带着孩子回到了他们原本的那屋里。
一进去。
里面虽然该有的都有,但是明显不是许满月当初刚走时的样子,好多东西都被动过,不是缺了就是坏了。
能是能住人,就是看着有些简陋。
沈景明扫视了一下屋内,沉声道,“先将就一个晚上吧,明天我找出东西把屋子重新弄好。”
许满月看了看四周,摇头道,“还是算了吧,咱们在这里也待不了多久,将就将就就行。”
这次回去,估计短时间内是不会回来了。
哪怕将屋子里重新弄好了,也不会回来住几天,还不如就这样凑合。
沈景明又看了眼这屋内,沉默片刻,“也行,将就住吧。”
说起来,自从他十七八岁去当兵之后,还没住过几次这间屋子,以后估计也很少会回来住,就这样吧。
团团扯了扯许满月的衣摆,仰着小脸望着她,“妈妈,奶会好起来吗?”
他刚刚又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奶,奶现在只会看到他眨眼睛,或者啊啊啊地叫喊着流泪。
青青姐姐说,奶可能没多少日子了,以后他们再也见不到奶了。
许满月叹了一口气,摸了摸自家儿子的小脑袋,“或许……会吧,或许……也不会。”
老太太年纪大了,年轻时劳累过度身上有不少暗伤,本来就伤了根基。
现在老了又受了这么多次的惊吓,能熬到六十多岁,已经很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