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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秦天早早起来,坐了两个小时的公交车。

才从胶市的最西边,来到了最东边的商业银行胶市分行的总部大楼。

因为要去见债主。

所以秦天今天打扮得很正式。

专门穿了一身合体的西装,白色衬衣,打了领带,蹬着锃光瓦亮的英式皮鞋。

就连头发上,都抹了点发蜡定型。

大学时候泡妞都没有这么正式过。

不过秦天没有手提的商务包,便只能背了个大学时候出去玩买的小容量登山双肩包。

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却背个登山包赶公交车,怎么看都像是售楼部卖房的或者卖保险的。

哎,先不管那么多了。

买杯冰美式续续命再说。

前一天夜里一点多,《流浪星球2》剧组那边的副导演,才将合同初稿和道具细节的ppt发了过来。

这一次,合同数额很大。

足足有1500万。

当然不可能再像上一次一样,随随便便在网上就签合同。

所以,副导演说了,会专门派人去团结厂跟进合同的事情。

这次的订单,涉及四个种类,将近五十件中大型道具的定制。

ppt结尾,还加进去了一个奇奇怪怪的小玩意儿。

价格不贵,但要求却很离谱。

而且其他道具,也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要求。

即便是有系统支持。

秦天还是觉得有些困难。

最后光是看ppt,就看到了凌晨两点多。

早上起得又早。

遭不住有些犯困。

一大杯冰美式,两三口,便下了肚子。

来到商业银行胶市分行的总部。

秦天没受到什么干扰,就直接见到了分行的行长。

毕竟,三千万龙国币,放在哪儿都不是个小数目。

对于任何银行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一笔贷款款项。

分行行长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一米七左右的身高,微胖,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有些文雅的气质。

了解到秦天是团结机械厂新任的厂长后,礼貌性地笑了笑,倒是没有露出什么明显的敌意。

也谈不上有什么善意。

只是自我介绍说姓严。

秘书倒了茶端上来。

秦天从登山包里掏出来一张普普通通的银行储蓄卡,递给秘书。

“麻烦帮我去查查,这张卡里有多少钱,谢谢。”

这倒是让秘书一脸莫名其妙,看向了严行长。

严行长点了点头。

秘书双手从秦天手里接过银行卡,离开了行长办公室。

临走的时候,关上了办公室门。

秘书离开后,秦天又从背包里取出几张还没来得及装订的打印件。

放到了严行长的面前。

严行长拿起那几张打印件看了看。

那是《流浪星球2》剧组昨天夜里发过来的合同初稿。

看到合同价值1500万。

严行长露出了几分意外的表情,但转瞬即逝。

秦天则是端起面前的一次性纸杯,抿了一口,闻了闻,咂咂嘴。

挑剔地说道:“你这茶不好!待客有点low。”

是挺不好,这茶喝一嘴茶梗子,还没有刘伯伯家最一般的口粮茶好喝。

严行长听后,扫了秦天一眼,脸上面无表情。

一目十行地看完之后,严行长将合同合上。

“给我看这个干什么?而且还是没有签订的。”

秦天说道:“希望还款的事情,可以延期。也就是,延长团结厂贷款的时间。”

严行长一听,直接将合同初稿重新推到了秦天的面前,职业性微笑地说道:“不可能!”

“没有签订的合同,就没有任何法律的效力。这个不能作为抵押凭证。”

“就算是签订了的合同,和银行也没什么关系。也和这笔贷款没关系。”

“明天之前,团结厂再不还款。就走法律程序,查封、拍卖。这个事情你再求我也没用。”

秦天一副吊儿郎当,无所屌谓的样子,随口说道:“谁tm求你了?只是来通知你一下。这个事儿,就这么解决,双方可以皆大欢喜。你要是不同意,打不了两败俱伤。”

说着,秦天皱了皱眉头。

直接将一次性纸杯中的茶水,倒在了面前办公桌上的玻璃烟灰缸里。

这一下,严行长脸上终于出现了几分愠怒。

脸上终于露出了和之前文雅截然不同的几分狰狞和凶狠。

“你这是什么意思?想玩横的?”

话没说完,秦天就一巴掌突然重重拍在办公桌上。

“这就叫横的?那昨天团结厂门口那些社会闲散人员,算什么?”

严行长顿时冷笑道:“关我什么事?什么社会闲散人员?我可不知道!”

说罢,一脸嘲笑地盯着秦天:“年轻人,你有证据吗?”

秦天听到这话,反倒是不生气了。

也冷笑着说道:“讲证据?你信不信我今天就能让团结厂变成一个一文不值的空壳子?”

“然后再重新开个什么人民厂、幸福厂、建设厂的。”

“也能让你一点证据都找不到。”

“你大可以现在就联系法院,去团结厂贴封条。”

“但我保证,1万块都拍卖不出来!”

“而且,我随时都能跑国外去。照样逍遥自在。”

严行长听到秦天的话后,顿时沉默了下来。

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显然是被秦天的话吓唬住了。

对于银行来说,赔了一笔贷款,小打小闹。

甚至对于自己来说,三千万的项目,在自己手中,也并不算什么大项目。

胶市虽然不是北上广深,但也是15座新一线城市之一。

贷款上亿的客户,每年也有不少。

可是,放出这笔贷款是自己当初抓的项目,也是自己的业绩。

当初更是看上了这个团结厂和欧洲签订的价值2亿欧元的大项目。

对于团结厂来说,那2000万欧元的第一批货不过是个开始。

对于自己来说,给团结厂放三千万贷款,也只是开始。

可现在真出了问题,却极大可能会影响自己的职业生涯。

分行行长这个位子,多少人盯着呢。

不出事,封疆大吏,手握大权,风光无限。

出了事,马上就会跳出来一大群人,连拉带扯把你拽下来。

然后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自己着急催团结厂,甚至向法院申请封厂。

就是已经有人拿这笔贷款的事情说事,想要攻讦自己。

自己在这个项目上,必须及时止损。

本来想着,能收回来多少,就收回来多少吧……

可谁能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竟然这么强势。

如果团结厂真的突然变成一个空壳。

那么贷出去的三千万,可就都收不回来了。

在银行系统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怎么会没见过这样的事情?

严行长沉默了。

他不怕两败俱伤,但两败俱伤显然划不来。

其实秦天心里也没什么底。

说什么壳子的事情,不过只是虚张声势。

自己一个刚从学校毕业的大学生,哪儿懂什么企业管理和审计。

不过,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团结厂在自己父亲承包之前的那个厂长,不就是将团结厂基本上搞成了个空壳子吗?

最后还拿着钱跑到了国外,逍遥自在。

整个团结厂,就没有人不恨那个厂长的。

可恨又有什么办法?

人家在国外!

你连人都找不到。

别说那些工人了。

就是龙国,也拿人家没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