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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你伤口渗血了,我再给你包扎一下吧。”

宁籍低头看了一眼肩头,又看了一眼在煎着的药壶,便起身走了过来。

姒禾拿出水壶,倒了一些水,净了净手后,才从包袱里翻出药瓶和绑带。

宁籍便蹲在她身前,将上衣扯下。

姒禾小心翼翼的帮他把之前绑的布带取下,上面都是血迹,血腥味极浓。

她轻蹙着眉,单是这么看着就觉得疼,于是更放轻了动作,给他处理伤口,再包扎,虽然包扎的挺丑的。

“表哥,对不起啊,是我连累你了。”她再次向他表达歉意。

因为她,他总是受伤,之前挨了姜老头的一掌,伤到吐血,现在又挨一剑。

“没事。”

他说的淡然,但她却不能淡然以对,“连累你与我逃亡,今后日子可不好过,这让我无以为报了。”

她把那绑带扎了一个小蝴蝶结,抬眸看他,这会她才注意到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在咫尺。

这一瞬,她看到了他眼眸中蕴含着一些深沉的东西。

只见他说:“那以身相许可好?”

她神色一怔,静静看着他,有些意外。

这时,宁籍把面具摘下,露出了那张骇人的面孔,他的半张脸都是恐怖疤痕。

然后,便见他伸手把那骇人的疤痕慢慢揭了下来,露出原本的真容。

原来,那疤痕只是遮掩!

这是一张俊美无涛的面孔,轮廓分明,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有些严肃,有些冷漠。

他说:“我不丑。”

他幼时确实险些毁容,但侥幸被人所救,后来为了能活命,他便一直低调的活着,贴着一块假疤痕,一戴就是十多年,因为戴习惯了,他才一直没对外显露真容。

他知道他现在这样是趁人之危,但他就是喜欢她,想和她在一起,所以才问了出来。

只是,看到她怔住的模样,他不由有些紧张。

“我心悦你,我会对你好的,会一直照顾你,我不会纳妾,也不会在外边胡来,这辈子只要你一个,我挣的钱都可以给你,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尽最大能力给你。如果我哪里做的不好,你可以说出来。”

他说的很认真,很真诚。

被他这一番突如其来的告白,姒禾不由也跟着有些紧张,甚至心跳加快,脑子有点懵。

“你可愿嫁给我?”

他说完这些话后,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心中亦是紧张的不行,哪怕面对强敌或险境,他都没这般紧张过,只是面上不显。

对面他的灼灼目光,姒禾有些想闪躲,但她依旧忍着,鬼使神差的,她说:“好。”

这回,轮到宁籍有些意外了,他诧异的看着她,半晌后,才问道:“你愿……嫁我为妻?”

刚才,她是下意识的回应了他,但现在认真想想,她还是点了点头,“嗯。”

她对他谈不上多喜欢,但他人真的很好,对她很好,既然今后要相依为命了,她也不介意嫁给他。

而且之前的多次药浴,他也看过了她的身子,尽管她的灵魂不是古人,思想没那么封建,但多少还是在意的。

只不过……

她垂下眼眸,说:“表哥不嫌弃我是个怪物就好。”

她始终记得自己身体的异变,就连那个太一宗的女人都喊她“怪物”。

“你不是怪物。”他抬手轻抚了一下她的脑袋,“以后会好的。”

姒禾抬眸,看着他的眼睛,通过那眸中倒影,她清晰看到自己那血红的眼睛,她自己都觉得瘆人,怎么他就这般毫无波澜呢。

“咕噜咕噜~”

这时,药壶响起了声音,宁籍只好先去看看。

姒禾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唇角微微扬起。

原本,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嫁人的,但现在想想,找个人照顾自己也挺好的,不必什么都一个人扛着。

而他,正好合适。

宁籍很快便端着药碗过来,吹了吹热气,待凉了一点后,才一勺一勺的喂她。

之前每天也是这样喂的,但现在这般再喂她,感觉变得不一样了。

两人都没有说话,氛围有些暧昧。

她垂眸,默默喝着药。

也不知是不是受了心境的影响,她觉得今日的药好像没有那么苦了。

喝完药后,太阳下山了,天色慢慢暗沉了下来,天边处残留着一片橘红色的晚霞,很漂亮。

宁籍拿出了一些干粮,给她填填肚子。

其实姒禾不饿,但怕他担心,还是吃了一点。

现在两人刚确定了关系,相处有些拘谨,话也比平时少了一点。

宁籍亦吃着干粮,半晌后,才询问她的意见,“等安定下来,我们再办个像样的婚典,可好?”

她抬头看他,或许是以前见惯了他戴面具,印象中他的面上残留着骇人的疤痕,现在看着他这英俊的面孔,她还是有点不适应,“好。”

他面上扬起了浅浅的笑意,眸子里,满满的都是她。

姒禾错开与他对视的眼神,但不得不承认,他这样专注的目光,挺让人心动的。

晚风吹拂,她额前的碎发被吹落了一些,她还未来的及抬手,他便伸手替她整理了下,把发丝轻轻拨到一边。

他做事,处处体贴,事事周到,也很温柔。

她没看他,但轻轻弯了一下嘴角。

吃好东西,宁籍便先进屋里,把床给收拾一下,方便她今晚休息。

收拾妥当,宁籍又到山下的溪流里打一些水回来,给她洗漱。

只是由于今日没泡药浴,她洗漱好后,依旧挺精神的,暂时没什么睡意,便与他到山上的一块大岩石上坐着,看着山下不远处的道路。

宁籍是打算今晚在这守夜的,能随时观察到周围的动静。

今晚的乌云挺多的,月亮在乌云里进进出出,导致光线并不怎么好。

“表哥,你说他们什么时候会追来?”

她坐在他身旁,心中有点担忧。

他如实回答, “不好说。”

两人静静看了一会,姒禾觉得这样坐着累人,便索性靠在了他肩头上,他这边的肩头没受伤。

或许是习惯使然,她之前每次全身无力时,便是靠着他肩头的。

现在,宁籍却是身子微僵,没敢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