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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卑鄙无耻,你也跟他一样?”姜南乔边说边往后退,一脸警惕。

顾云繁又开了视频。

顾云洲迟了十几秒才接,视频那边。

他像是在跟人吃烛光晚餐,光影晃动,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留下幽暗的痕迹。

“云洲,谁啊?”温柔的声音响起,姜南乔瞬间头皮一紧。

陈颖颖。

呵!

真是可笑。

姜南乔想过顾云洲会对她不管不顾,可没想到他竟这么绝情,好歹她现在也是他明面上的妻子,他就算不顾及她的性命,也该顾及一下他们顾家的脸面吧?

可他竟然还在……

“大哥,你既然这么不在乎你老婆,那我留着她也没什么用了,我把她赏给我的手下算了。”顾云繁眉眼冷峻,眼底浮现出狠厉的光线。

顾云洲紧绷的脸上终于浮现出恼色,一只餐勺在他手里变形,“顾云繁,你找死!”

“哈哈哈,大哥啊,你终于有点反应了,我还以为你根本不在乎呢。”

顾云繁激动又兴奋,似乎终其一生都在等待顾云洲的一次愤怒。

他使了个眼色给保镖,后者立刻露出猥琐的笑,一点一点逼近姜南乔,像个丑恶的畜生。

姜南乔瞬间脸色大变,一边是正在跟佳人进行烛光晚餐的顾云洲,一边是虎视眈眈的顾云繁,一边又是凶恶丑陋的施暴者……

她勉力维持的体面终于崩溃,咬着牙道:“顾云繁,如果我今天死了,倒也罢了,如果我没死,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说完,朝着虚空纵身一跃。

真没想到,她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来的那天她就发现,这个楼东面的楼下,有个蛮大的人工湖。

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敢冒这个险,可此时此刻,她已到了绝境。

耳边风声鹤唳,失重的感觉几乎将她的心脏撕碎。

可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跃向虚空的那一瞬间,顶楼被人攻破,顾云繁也立刻被抓了起来。

冰冷刺骨的湖水冲击着她的五脏六腑,好似要将她撕碎。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姜南乔被一阵剧烈的痛冲醒。

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刺目的白色天花板,隐约的消毒水味袭来,令她鼻腔发痒。

“醒了,感觉怎么样?”是白若飞,“我去叫医生给你看看。”

医生说,姜南乔内脏受到损伤,并且伴有脑震荡,需要好好休养。

“谢谢你。”姜南乔勉强扯出一抹微笑,她就知道他会明白她的意思。

只是没想到,她给自己留的后路竟一语成谶。

“谢什么,能救到你,我已经谢天谢地了。”白若飞脸色也不好看,眼底满是担忧,“已经三天了,你才脱离危险,你不知道这几天我有多害怕。”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

姜南乔心里更加愧疚,“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白若飞哭笑不得,“我救你,难道是为了让你谢我的?你的那些同事朋友都已经回国了,对了,你们得了奖,你现在的名头在国内设计界可响亮了,不过你当务之急还是好好休养,其他的都不重要,知道吗?”

姜南乔自然明白。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这边的媒体报道,她死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她看着手机上的那个新闻头条,十分无奈,“未经证实就宣布人死亡,未免太离谱了。”

“我让医院传的。”白若飞冷然道:“顾云洲来了,想带你走,我没搭理。”

姜南乔猛地一愣,记忆又回到几天之前。

真是可笑,他都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又来做什么?

估计是想替她收尸吧。

“白先生,那个人又来了。”这时,一名护士急匆匆进来,“他已经快闯进来了。”

“我不想见他!”姜南乔冷喝,整个人都在颤抖。

关于他的记忆,一次又一次变得暗沉令人厌恶。

“你好好休息,剩下的我来处理。”白若飞笑着替她掖好被角,转身出门。

“她人呢,我不相信她会死!”

顾云洲站在台阶下,黑色的西装像是已经穿了好几天,上面满是褶皱。

一张脸也变得沧桑冷凝,下巴上胡子拉碴,跟平常那个凌厉又矜贵的男人大相径庭。

白若飞静静地站在台阶上,淡漠地看着他,此时此刻,两人高下立见。

“她不会见你的,她只会恨,恨到骨子里。”白若飞眼底含笑,讥讽地笑,冷冽地笑。

顾云洲脸色一变,仍咬牙忍耐,“你跟她说了什么,根本不是那个样子,我当时是为了……”

“顾先生不必解释,你跟陈小姐关系很好,这是谁都知道的事实,你走吧,别让她对你更加嫌恶。”白若飞神色淡淡,说完就走。

“她人呢!”顾云洲彻底怒了,飞身上前,扣住白若飞肩膀,“我要见她,我自己跟她解释。”

“用不着,你以什么身份解释,你是她什么人?顾云洲,我已经查到,你们两个已经离婚了,现在的她已经是自由身,跟你毫无关系。”白若飞轻飘飘甩开顾云洲的手,让人将他拦住。

后者在原地呆愣许久,整个人身上弥漫着阴冷的气息。

“白先生,他已经站了一天一夜了。”护士有点担忧,“再这样下去,一定会出事的。”

白若飞眉头微拧,外面正在下雨,顾云洲这样是要给谁看?!

“白先生,姜小姐她的……”护士一眼看到姜南乔撑着伞出去了,顿时惊呆。

白若飞瞪大眼睛,直勾勾盯着楼下那抹纤细的身影,怒火翻腾,“是谁告诉她的?”

护士吓坏了,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可怕的白若飞,“没,没有人说,姜小姐可能听人……”

不等她说完,白若飞已经飞冲下楼。

“顾云洲,你这又是何必?”姜南乔站在距离顾云洲尚有五步之遥的地方,淡漠地看着他。

她身上穿着病号服,衣服宽大空荡,显得她更加羸弱。

那把伞似乎都无力撑住,在风雨中摇摇欲坠。

姜南乔看着面前这个依旧高大,但肩膀已经垮下去的男人,眼底没有一丝波澜。

历经了生死,她好似已经彻底看开,对他的最后一丝丝期许也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