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仙楼。
聚仙楼的拍卖会结束之后,大部分人熬不过连续三年的严寒,纷纷告辞离去。只留下聚仙楼零零散散还在硬挺严寒的人,留下的这些人是等着来年的拍卖会有竞拍权力。
驻守聚仙楼的人还有羽涅的一部分手下,一大部分转移去了魔界山,随时听候羽涅差遣。
“主子,需要再添碳火吗”慕容练修敲响羽涅房门。
“不用”羽涅沉闷的声音传来。
“主子……”慕容练修还想问,需不需要厚被褥。
“滚!”羽涅暴怒的声音传来。
慕容练修脚底抹油开溜,他已经数不清这是他主子第几次发脾气了,肯定跟意姑娘死有莫大的关系!可是之前意姑娘不也死了好多次吗?最后不都活得好好的!冤孽啊!
“意儿!”羽涅此刻面容像是老了十几岁那样,侧躺在床上,仿佛下一秒就会死掉一样。他的身侧放着一个卷轴,那是花本意的画像,画里的她是那么光鲜亮丽,栩栩如生。可现实的她早已经一命呜呼了,再也找不到踪迹,是他把她逼得太紧了。以至于她没熬过生子之痛,就撒手人寰!
他抬起手附在画上,好像就像抚摸着真实的她。顺着画像一直抚摸到她的腹部,他和她的孩子,也跟着她一起去了。心里不停的翻涌着,一个没忍住喷出一口血,染红了一整幅画像。他想擦掉那些血迹,可是越擦画像越脏。
“啊……”羽涅低声哀嚎,他也不想这样睹物思人,可是一边是抗拒不了的母亲大人,一边是无辜的她。心里一再抉择之下,只有欺骗无辜的她,甚至牺牲!
他试过复活她,可惜都不是她!没有她的花种,做出来的都是行尸走肉!她真的离开了!离开了!
楼外是鹅毛大雪纷飞着。
里屋跟外头的雪景一样都是冰冷刺骨的寒意,羽涅披着一张薄薄的布匹,这是他从狗皇帝那里拿来的,是意儿留下唯一的东西,他不能吸收为已用,他怕唯一的念想也没了!
“意儿……”羽涅头发散乱从床上起身,把那卷轴揽在怀里,疯癫的样子,谁看谁害怕。
“我都把天帝还给你了,你回来好不好?”羽涅脸靠着画卷蹭了蹭。
“这样这样,你回来!我不跟你哥他作对了,行不行,意儿?”羽涅看着被血染红画像皱眉,他又得重画一张了!
“你只要活过来,我再也不奴役你了……”羽涅又画了一幅卷轴,被他弄脏的卷轴被他归类到房里的暗格。他盯着画像看了好久,又抬起手画了几笔,他把自己也画进去了。画里的她依偎在自己怀里,腹中还有未出生的孩子,他忍不住抚摸画里的她。
“三年了,我找遍世上所有的角落,就是没有一株帝女花的影子,你真的带着我们的孩子永远的离开了”羽涅拿着卷轴,推开聚仙楼顶楼的窗口,外头依旧下着雪,他看着窗口的雪景发呆。
“聚仙楼从未有过连续三年的雪景,这雪是为你独自一人所下,意儿!”羽涅仿佛看到她在堆雪人,看清才发现是别人在堆雪人。
“怎么办,我把世上所有女子都认成你了!”羽涅靠着窗台看着画卷。
羽涅屋里桌上放着那块银面具,这是他新做出来的,旧的那块被他化了。他的屋里还有一截流年剑刃,这是花本意毁坏丢弃的,被他捡回来了,安放在剑匣里。随着一同被丢弃还有三个破碎的莲台,莲台里放着当初初次见面被她坑去的矿石,他要她随身佩戴的玉戒,玉戒那是他做了好久的。
但凡跟他联系的,她都不要,全部丢弃。
数万年前,她爱自己,可自己并不爱她,还联合妖后一起作践她。数万年后,他好像是爱上了她,可她却没那么爱了。如今是对自己当初不爱她所受的惩罚吗?让她跟自己永远站在对立方,像个敌人一样一见面就会打斗起来。
可他都改了,改好了,她还是一点爱都没有给过他。她是有爱给他的,可都是短暂的。
他想着蛇窟那段时日,还有他失智那些天,她是真的爱他,他如果当时跟她坦白一切,如今应该会不一样的吧?
——
“给,送你的月子礼物”战神举着一捆树藤给花本意。
“什么东西?”花本意疑惑,树藤?后山一找一大把好吗!
“别瞧不上这东西,我不容易给你找的”战神是在一棵已经存活数亿年的树上扯下来的藤蔓。
“哦”花本意看着那藤蔓皱巴巴的样子,实在看不出厉害在哪里。
“你倒是拿着啊!”战神晃了晃手里的东西。干脆强塞给她。
“我不要啊”花本意百般嫌弃丢开,拍了拍手。
“不要就去烧了”战神也不想去捡了,她爱要不要吧!
“刚好可以拿来起火”花本意刚想走过去捡起来。
藤蔓好像有生命般朝着不远的石头缠去,它刚刚受到了三昧真火的焚烧,可不想再被柴火再烧一次啦!
?!花本意一惊,藤蔓有自主意识!会不会不好掌控?
她上前去拉扯了几次,可无奈藤蔓缠着石头越来越紧!
“这藤蔓不老实,我是用三昧真火才勉强把它带过来,你需要更加耐心,藤蔓才能为你所用,为你所想……”战神这是给她找个防身的法器,需要她自己炼化成兽。
“我知道了”花本意有了斗志,自此她忙碌于与藤蔓沟通感情,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藤蔓自打来了新地方,起初还十分害怕,跟人相处久了发觉人也有好人。从一开始的胆怯到日后的嚣张,都是花本意宠出来的,怪不了其他人。
花本意所住的庭院,是在一座春意盎然满是花花草草的半山腰里。整个山头都被战神用法力罩住,只为了帝女能坐满三年的月子。
附近山头的雪早就化了,这是她住在这里的第十年,按人类年龄来算的话,她今年36岁,可她依旧保持着娃娃脸,看着也才是二十出头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