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桬。”胡南珍走过去,坐在凌桬身侧,看着她绝望灰败的双眼,她把人搂进怀里,嗓音涩哑,“我在,你想哭就使劲哭,我给你递纸巾。”
这几日哭得太多了,凌桬觉得想哭都哭出去,眼眶干涩地疼。
她回抱着胡南珍,像问自己,又像问她:“你说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我之后该怎么办?”
胡南珍说:“要听实话吗?”
凌桬茫然看着她,点了点头。
“韩肃还摆在医生停尸间呢,你就忍心他就孤零零躺着,不入土为安?”胡南珍知道如今说这些事情是有些残忍,但是这个时候就应该有人不怕做这个坏人,一味安慰没什么用,反而直接戳穿,叫凌桬面对现实。
“你给韩肃办好丧礼,拿着他的骨灰,回国吧。”
凌桬先是愣愣地看着胡南珍,短短的话语却像一道冗杂的工序,需要她一点一点去理解。
她的长睫毛轻抖着,如蝴蝶的翅膀粘了水汽却飞不起来。
她将眼皮轻轻阖上,重新睁开的同时,唇间挤出一声,好。
胡南珍指尖抹去她眼角的泪,温声道:“我陪你,我和你一起回国。你要是不想动,全交给我,我给你当跑腿。”
凌桬抿住嘴,想道一声谢谢,话滚到嘴边却化成了一道呜咽。
她投在胡南珍的怀里,低低的啜泣声像是在哭,却又不像。
两个多年的好朋友,什么话都没有说,就这么静静拥抱一起。
感受着来自对话拥抱的温暖。
之后,凌桬将丧礼交给胡南珍去打理,其实她还需要一点时间去接受这个事实。
丧礼简单而隆重。
这几年,和韩肃凌桬有过接触的街坊朋友都来了。
每一个人脸色都是难掩的悲伤。
安慰的话想说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最终,只能说一句,节哀顺变。
她不知道,其实唐书亚也来了,但他却只是在门口站着。
难得她肯面对这件事,不敢再刺激她,他唐书亚何曾试过如此步步为营。
他真的怕了,怕她又要去寻思。
唯一能做的,就是通过保镖公司那边,提高补偿的金额。
除了钱,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当凌桬看到保镖公司赔偿的额度时,的确是有些错愕。
几百万的赔偿金。
她不知道是真的这么多,还是唐书亚在这里搞了什么手脚。
这笔钱多么?应该是很多的,大概很多人一辈子都未见过这么多钱。
这笔钱相对一条人命来说,那多吗?
答案自在心中。
处理完韩肃的后事,又收拾了家里的行李,其实大多数的东西她都不想要,她打包得最多的而是韩肃的遗物。
一个星期之后,胡南珍帮她定好机票,载着她去往机场。
当时是她和韩肃一起来到大m国的,如今却是她和他的骨灰回去。
飞机到达华国,鞋子重新踩到这片土地的一刻,耀眼的阳光铺洒在她的身上,刺得她一时间睁不开眼,她抬头仰望这片天空,心中百感交集,不知是阳光太于刺眼还是怎么的。
她的眼眶湿润了。
她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