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任千秋已经将事情经过了解个透彻。
一个身份神秘的年轻女人,眨眼间便将自己训练有素、手持枪械的一干手下给击败,这给任千秋带来的冲击不可谓不大。
在他的印象中,整个神州大地上似乎没有与之匹配的身影。
对于初入武道的新人来说,空手夺白刃或者是徒手对抗枪械,也许是遥不可及。
可一旦登堂入室,在武夫一途上行的远了,就会发现这些事情并不是天方夜谭。
就拿他任千秋自己来说,一身武艺早已到达出神入化的境界,对付一百个手持枪械的人。
虽不至于说是信手拈来,但也不算难于登天。
要知道武夫可不是莽夫,出手时最会利用身法攻其不备。
而任千秋擅长腿法,身形更是飘忽,动如雷霆之际,往往一招就可以打倒一片。
只不过他成名多年后,很少亲自出手,以至于外界知其威名者数不胜数,可眼见为实者却少之又少。
毕竟见过的人都没有什么善终的下场。
北陵南山西蛮东桑中州,武道强者如过江之鲫,后起之秀更是层出不穷。
但能达到这般实力的却是屈指可数,在他的印象中,年轻一辈里也只有陆寻能勉强做到。
可这有个前提,那就是陆寻十年内没有遭受无妄之灾,武道修为持续攀升。
不怪任千秋如此高看陆寻,那可是十年前能赤手空拳与他过上上百招的绝世天才。
若不是任千秋有着虚长五十年的光阴帮助他淬炼武道技艺,恐怕还真不能压陆寻一筹。
可神州大地什么时候又冒出一个年轻女武者了?
还是一招之内就将所有人打倒,简直匪夷所思,换任千秋来也无法做到。
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么样的势力呢?
任千秋细细琢磨着,脸上出现一片茫然,他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否该继续追究下去。
在来之前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陈举虎携南山势力倾巢而出,可事实上敌人只有一个人。
拥有如此恐怖实力的女子,这让任千秋不得不打起了退堂鼓,甚至猜测就是因为自己让手下跟踪那伙神秘人,才遭来报复,也不禁有些后悔。
他并非是那种冲动的人。
如今,任千秋在北陵家大业大,跟着他讨生活的兄弟众多。
他不能再像年轻时那般不计后果,得为每个人的未来着想,这是身为大哥该有的责任。
任千秋放下了,默默闭上眼,再度睁开时,眼神无光,一下子老了许多。
这个世界好像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学者老人看向身前白发苍苍的老大,后者的魁梧如山的身形一下子弯了下来,但真不怪后者这般作态,实在是敌人的实力超出认知太多,恐怖到生不出一点反抗的意思。
一招,仅仅用了一招。
这还是人吗?
先前学者老人还猜测有人是在故弄玄虚,试图嫁祸南山,看来还是猜错了。
南山真要有此实力,还需要顾虑什么,大大方方打上门,中州唾手可得。
光头老人心里憋着气,很是不服,一百个人干不掉那个女人那就一千个,一个不行那就一万个,这么多兄弟躺在医院,此仇不报,以后怎么跟兄弟们交代。
他轻啐一声,一把捡起地上的冲锋枪,一脸横肉如老树之根,怒气冲冲的对着壮汉喊道:“妈的,老子就不信邪。你把还能动的兄弟招呼过来,老子带你们去报仇!不就是个臭娘儿们吗,老子突突突了她!”
若在平时,壮汉听到这番话肯定火速集结弟兄,可眼下心里充满忌惮,他不敢拿兄弟们的命开玩笑,所以迟迟没有动作。
光头老人见壮汉没有反应,一个健步就冲上前,虽然年过六旬,但依然中气十足:“妈的,老子说话不好使了吗?你他妈还有点血性没有!”
壮汉压着怒气,紧咬牙关,满眼泪花的单脚跪下:“杨老大,我不能带兄弟们去送死!”
光头瞪大眼睛,一个耳光扇在壮汉脸上,破口大骂:“你他妈要造反吗?老子....”
可还没说完,壮汉的声音直接压过光头,几乎是吼着喊出来:“杨老大,兄弟们的命我不能做主,但我这条烂命不值钱。您说怎么做,我绝无二话!”
壮汉心中畏惧,一百多个兄弟,还能动弹的就剩下十来个。
他怕了,是真的怕了。
可怕归怕,但这个仇不能这么算了!
壮汉跪在地上,眼睛里充满杀意,一字一顿的继续吼道:“哪怕死,我也在所不惜!”
光头大受感动,说不出话来。
“老大,我也去,我也不怕死!”据点内还剩下的人,一个个走到壮汉身后,学着壮汉的样子跪下,口中大喊,“北陵没有孬种!”
学者老人看不下去,劝阻道:“杨光头,你都六十了,这群孩子才三十。你死了不足惜,可他们呢。他们上有老下有小,你想过没有!”
光头憋了一路火,正愁找不到地方发泄,直接和学者老人斗起嘴来。
任千秋没有去管,只是扶起了壮汉和一众手下。
他手拿一卷纱布,细心的帮壮汉包扎起来,语气慈爱的说道:“我没记错的话,你叫杨伟吧!”
“是的,任爷。”壮汉感受到任千秋的举动后受宠若惊,连连点头。
杨伟之所以心甘情愿的踏足黑道,并且誓死追随任千秋,原因有二。
一是因为这个男人确实勇猛无双,跟着他也算有了个活下去的靠山;二是因为男人对自己有过救命之恩,他要用生命报答。
杨伟原本认为自己只是个无名小卒,但没想到任千秋还记得他的名字,内心很是激动。
任千秋很快就包扎好伤口,重重拍了拍杨伟的肩膀,这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你做的很好,养好伤后就回北陵吧,以后跟着我!”
杨伟脸色潮红,立马又是跪下:“多谢任爷!”
任千秋刚准备扶起对方,可突然间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他拿出手机,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只因上面是任语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