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日苏蓉走后,南汐已经有好几日,没有见过裴玄了。
她差人去找他,得到的回复是太子在忙公务,让太子妃不必在意。
明明是新婚燕尔,南汐却有种感觉,自己被他冷落了。
她有些不开心,裴玄有什么事情不能告诉她,他难道不知道,自己会为他担心吗?
南汐差人宫外找沈舟,得到的回复是沈将军在家里,太子并未传召他。
这一说法让南汐百思不得其解。
按理说,若是要讨论公务。裴玄必定会叫上沈舟和江淮安。
对了,江淮安。
南汐又让人去找长乐,得到的回复是江淮安这几日也没有见过太子。
南汐心中的不安更甚了。
她让人去请太子,结果那边传话来说,太子正在为宸帝侍疾。
不,这不对劲。
她那日见过苏蓉,这宸帝病重乃是苏蓉和裴元设计的。
他们怎么可以让裴玄去侍疾,这事有蹊跷。
但眼下陛下的寝宫有苏蓉把控着,自己别说进去了,就是在门口多待一会儿,只怕都会被苏蓉赶走。
如此,只能等裴玄出来了。
可是南汐怎么也没想到,她等了三日,都没有见到裴玄的身影。
她开始慌了。
裴玄虽然身手不错,脑子也好用。
但他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重情。
否则上辈子宸帝如何能设计他,让他在邺城战役中殒命。
南汐越想越不安,她让人把沈舟和江淮安请进了宫里。
沈舟这几日也有些纳闷,虽说太子淡泊名利,但似这种不顾大局的事,此前从未有过。
沈舟听了南汐的话,沉着嗓音道:“先别慌,你派人去请太子,就说你病倒了,想见他。”
裴玄最在乎的人,就是南汐。
若是他没有被控制,听到南汐生病的消息,一定会赶回来的。
阅微去而复返,只带回了裴玄的话。
“太子说,太子妃不舒服和他说没用,您自己就是大夫,该怎么治,自己把握就好。”
阅微说出这话的时候,冷汗都冒出来了。
谁知道这太子发什么疯?
前几日还新婚燕尔,蜜里调油的。
今日说翻脸就翻脸,莫怪人家总说,皇室的男子,大多薄情寡义。
南汐闻言,并没有伤心,反而急切地说道:“他定是出了事,否则不可能这样。”
沈舟也这么认为,这裴玄能说出这话必定是遇上了大麻烦,不想连累他们。
他冷静地分析道:“眼下情况不明,若我们贸然带兵冲进去,只怕会横生枝节,到时候落个勤王谋反的罪名。”
南汐点了点头,凤眸冷静自持,语气里都是对沈舟的信任。
没办法,治病她在行,这谋算人心和拨弄风云,还得沈舟来。
沈舟略一沉思,低声说道:“陛下的宫殿四周都有士兵把守,没有破绽。”
“如今之计,只能硬闯了。”
南汐眸色不解,“硬闯?”
沈舟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演戏会吗?”
南汐:“……”
倏尔,南汐清甜的嗓音在宸帝的宫门口响起,少女的嗓音带着怒意。
“太子你出来,说好成婚以后只有我一人。”
“可这都几天了,你为何要躲着我?”
“你若是不爱我了,直说就是,我雾灵山的人,没有死皮赖脸缠着人家的习惯。”
南汐说着话的同时,人就要往里面闯。
门口的侍卫还来不及阻止,沈舟抢先一步挡在了她前面,语气清冷地劝道。
“太子妃息怒,太子如今在给陛下侍疾,你不能硬闯。”
南汐不为所动,“他给陛下侍疾,和他给我一个交代,有何关系?”
“他既然娶了我,就该好好待我,你给我让开。”
沈舟寸步不让,“太子妃若是再往前,就恕本将失礼了。”
南汐蹙眉:“你敢?”
沈舟祭出长缨枪,神色冷然:“职责所在,还望太子妃不要为难在下。”
旁边的侍卫看到沈舟祭出了长枪,心头略安。
扪心自问,若是太子妃非要硬闯,以他们的地位,敢不敢拦她?
以他们的身手,又能不能拦住?
但眼下不同了,沈小将军出手了,他们歇了去搬救兵的念头。
谁能从沈小将军的手下闯进去?
倏尔,银光一闪而过,玄色身影和素色身影交织在一起,高手过招啊!
两个侍卫瞪大了眼眸,没想到太子妃的身手竟然这么好?
仅用了一招,就逼退了沈舟。
沈舟被逼得节节后退,长缨枪打到了身后的两个侍卫。
南汐运气,足尖轻点,一个漂亮的翻身,翻墙进了宸帝的宫殿。
南汐一路上都在想,裴玄究竟被何人所软禁?对方的目的又是什么?
若是裴元,他是想先杀了裴玄,再挟天子以令诸侯吗?
但以裴玄的身手,他如今肯束手就擒?
他手下有沈舟,有卫甲军,若是他不愿意,谁能控制得住他?
但若非如此,他为何连着几日都在宸帝的宫中,不肯出去,也不给她传消息,这是要急死她吗?
南汐走到半路,突然碰到了一个熟人。
苏蓉。
苏蓉看着她一脸行色匆匆的模样,清冷的凤眸掩盖不住着急,她以手帕掩嘴,轻声笑了出来。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太子妃啊!”
“太子妃不好好地在东宫待着,跑来陛下的寝宫做什么?”
南汐不想和她废话,开门见山地说道:“我要见他。”
苏蓉笑得更欢了,“太子妃这话和我说可没用,太子不愿意见你。”
南汐嗓音突然冷了下来,“你找死。”
苏蓉虽有些害怕,但还是壮着胆子说道:“我可不敢骗你,我还等着太子妃为我解毒呢!”
“少废话,我再问你一次,太子究竟在哪里?”南汐眸色中的不耐更甚了,握着手里的银针跃跃欲试。
苏蓉见状,害怕地后退了一步,这两日她吃尽了这银针的苦头,眼下最不想见的就是这玩意儿。
苏蓉还来不及开口说话,紧闭着的宫门突然被打开,一个绛色青年缓缓走出,寒风吹拂着他衣摆,清冷又肃然。
南汐见状,惊喜地喊出了他的名字,还未待她走近,泛着冷光的三尺长剑突然抵住了她的喉咙。
“阿玄……”
南汐的话语戛然而止,握在手里的银针落地,不敢相信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