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他们走了就走了吧!”
“哼,等以后我三元及第,一定让你们二老吃香喝辣,奴仆环膝。”这话让花老爹浑身舒坦,眉开眼笑的,直夸儿子厉害。
花甘吉,瞥了一眼还在哭的老娘有些嫌弃,不耐烦的开口,“你要是真舍不得大哥,你也跟着大哥走吧!”
花老娘一听这,马上就不哭了,“那可不行,我走了谁照顾你们呐!”
谁想跟老大走了,走了就想到不到小儿子的福了,这不是心疼以后,活都要自己干了吗!
“我儿饿了吧,你快回屋,我做碗蛋羹给你吃。”说着花母也不用人扶,从地上蹿了起来,赶忙进屋做蛋羹去了。
花老大带着儿子跟着媳妇回了娘家,柳小娥一家自然欢迎,他们家生了五个女娃子,柳小娥是老四,本来想留下最小的招赘的,现在看来不用了啊!
这不,连大孙子都现成的!
花老大在柳小娥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尊重,俗称顶梁柱。
什么好吃好喝的都有他的,他上桌才会吃饭,俩老的,还有一个要嫁人的小姨子,一个才七八岁的小姨子整天抱着儿子。
别提多自在了,花老大被哄的高兴,干活都卖力了几分。
多少人都说柳小娥是给花老大吃了迷药了,不然怎么他兄弟都考上秀才了,他这个时候要分家,现在直接都成了上门女婿了。
外人不理解,邻居倒是有对花老大家,有上几分理解,不过再多也不行了。
毕竟花小子已经是秀才了,努努力,万一要是供出来了,那可真是福气了。
这时候分家真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你看人家现在把免税名额卖了,现在在家吃香喝辣的,过得多好,老大家真是脑子进水了。
可是人家花老大不在意,两口子过得比以前好多了,兄弟的福那是不敢想的,怕一家子没有命在!
章幺幺好像突然就长大了,家里总是收拾的干干净净,每天各种使唤他爹,柴火垛的不好看都得重新垛。
看着收拾干净的家,打扮干净的幺幺,和他抢夺财政大权的女儿,章老爹才真的意识到女儿大了。
昨儿父女俩走街串巷,给小猪仔净身,一天就能割不少小蛋蛋。
钱包也满满的,有时候还能蹭人家一顿饭。
割蛋蛋还能确定谁家的养猪了,养了多少,收猪的时候一找一个准,少了很多冤枉路。
这刚有了钱,今天父女俩就闲不住了。
一个要走一半钱,要去买猪崽回来。
一个拿钱要去买盐,买布,买买买。
两人目的不同,分道扬镳,索幸各干各的去。
幺幺背着竹筐,蹦蹦跳跳去了城里,布料这还没买太多,准备几件汗衫就行。盐啊,粗粮细粮倒是买了不少。
还买了一竹筐小鸡崽。
满载而归,然后在村口路边沟里,听到一阵微弱的呼救声。
幺幺探头看去,这不是李秀才吗,原来就是在这死的啊。
这小子,瘦的跟骷髅似的,家里就他自己个,原来他们家也是小富之家。
他爹通透,考不上举人了就在家教书也好,不过时局动荡,他们家被抢了。
老秀才也死了,他娘貌美然后……
病病歪歪疯疯癫癫的,前两年也没了。
剩下小李,就这人家白天打工记账,抄书卖对联,硬是把自己供成了秀才。
原主那世这个人死了好久才被发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死的。
要不是他家亲戚,想用他名额把地税免点,到处找他,还不知道他死沟里了呢。
“喂,死了没?没死吱一声。”
李秀才“:…………救命……”
他饿太久了,考完试打了一路工,这才回来。
刚到这一头晕就栽进去了,听到哼歌声他才积攒力气虚弱的喊。
幺幺放下手里东西,跳到沟里,双手从李秀才的腋下举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泥巴,“还能走不?”
“……没力气……帮我……送回去吧。”李秀才微微举了举手,想做个礼,可是实在太饿了,没力气
“啧,你得赔我身衣裳呢。”说着把李秀才扛到肩膀上,一步就上了沟。
幺幺一手提着大筐,一手扛着李秀才,就这样大摇大摆往家走了。
李秀才头朝下,本就气血不足,晃晕了过去。
到了家,幺幺放下东西,看着晕过去的人,抱着放到他爹屋里,兑了点红糖水,捏着他嘴灌了进去,又熬了一碗粥,一个馒头鸡蛋端过来。
刚把鸡蛋从他鼻孔前晃了一下,李秀才就醒了,抖着手抢过鸡蛋就往嘴里塞,把他噎的不轻,只翻白眼 。
幺幺嘴角抽搐,给他倒了杯水,“慢点吃,要是你被一个鸡蛋噎死了,这死法也太可笑了。”
李秀才脸一红,“多谢章姑娘救命之恩,日后在下定然好好报答姑娘。”
“啊,我还以为你要说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幺幺单纯的眨着眼,把一碗粥端到他手里,“喝粥吧,反正虱子多了不怕咬的。”
李秀才被迫接过,面红耳赤的喝着粥,小声的说,“那都是戏文里讲的,若是被救了就要人家嫁娶,怕是很多人不敢救人了。”
“你倒是跟那个花秀才不一样哎,你们虽然都酸,但是你接地气儿,不过他长得更好看些。”
“你咋晕在沟里呢?看你这瘦的,跟麻杆似的,没有钱吃饭吗?”幺幺又剥了一个鸡蛋放到他碗里。
“多谢章姑娘,我是带着银子回来的,只是赶路饼子买少了,刚到村口就晕了,若不是遇到你,我可能就……”
“这样啊,你考上秀才了,这样就能用免税挣点银子花,也不用这么辛苦了。”
李秀才但笑不语,那点银子哪够啊……
“吃饱了没?”幺幺的声音响起,李秀才才发现他吃人家这么多东西。
“饱了,饱了,多谢章姑娘。”李秀才红着脸把碗递过去。
幺幺又递过去一个馒头,“再来点吧,我把你带回来时,你肚子叫了一路,跟打雷似的,可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