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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镇。

一声急促的马啸声响起,刘玉得到消息后,骑着马快速赶来。

当他看到整个仓库沦为瓦片废墟时,刘玉一颗悬着的心立刻沉入到谷底。

他立刻向装有银两的地下仓库冲去,由于跑的太过匆急,脚下被一块瓦片绊了一个跟头,直接和满是灰尘的地面来了个亲切接触。

刘玉甚至顾不上拍打身上的尘土,慌忙的地下室哪里看去。

当看到那处房屋地上一处巨大的黑窟窿时,刘玉差点瘫倒在地上,幸好被下人扶住。

一名官差走到黑窟窿旁边,俯下身,伸着头往里面看去,片刻后,他默然的摇了摇头。

“没...没了?”

“人呢?人都到哪去了?”

刘玉铁青着脸,双手慌乱的不知道往哪放,眼神中满是惊慌失措,对着身旁的下人不断的怒吼。

“回大人,人大概都死了!”

一名官差伸手摸了些残余的血渍,放在鼻前嗅了嗅。

“是什么人如此胆大包天?”

刘玉直接抓狂了,丢了这数百万两银子,对他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一般,轻则罢官夺职,重则他全家恐怕都要下狱。

“回大人,还有好消息,仓库内的粮食没有丢失,老百姓有救了。”一名官差走过来汇报,他心里松了口气,今年附近州县连续五六个月一滴雨未下,粮食近乎绝产。

有这些粮食,那些遭灾的老百姓不至于饿死。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那位官差捂着脸退到了一旁。

刘玉对着那名官差咆哮道:“老爷我危在旦夕,你还关心老百姓?老百姓算个屁啊!”

此时,一名山羊胡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轻声道:“大人,这件事瞒不住了,我们需要做两点,一是立刻派出人去追缴丢失的库银,那足足十几个大箱子,我料定那贼寇必然逃不远,如果追不回来,那就必须快点通知大老爷,让他在朝廷里面打理一番,说不定能免去这番祸事。”

经过短暂的慌张愤怒,刘玉知道木已成舟,无奈叹气扬了扬手臂,有气无力道:“按照师爷的话去办!”

“是,大人!”

......

花萼楼前早已是人潮汹涌。

甚至连一些小贩都在此贩卖货物,因为这里聚集着整个京城大半的富贵子弟。

宰相吴乾阳家的公子要在此地与人斗诗的事情,经过刘辟暗中派人宣扬,早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

花萼楼里面的席位更是早已经被人提前预定。

“哎,你们听说了没有,这次斗诗甚至请了国子监祭酒当裁判。”

“不光国子监祭酒,还有老状元李政李先生。”

“你们知道为什么吴公子会突然与人斗诗,又与何人斗诗吗?”一位青年笑着说道,他全身穿着特制的服饰,看起来就像某大户人家的家奴模样。

“说来听听!”

那青年看着周围一双双期待的眼神,挺了挺胸膛说道:“是因为教坊司之事引起的。”

接着青年将教坊司的来龙去脉的大致说了一遍。

“原来这吴公子是为了争风吃醋啊,在诗词上输给了那位叫王镇北的书生。”

“技不如人,这是恼羞成怒啊。”

这时一名护卫走了过来,对着众人怒斥道:“胡说什么,那人根本不是什么吴岳的朋友,不过是他的一个小跟班而已,吴公子那天发挥不佳,才被他抢了风头,今天晚上,就让他知道什么才叫诗。”

青年和其他人看到那护卫,撇了撇嘴,也不反驳,悻悻的离开了。

时间到了下午,夕阳渐落。

花萼楼前的灯笼被点燃,好似繁星闪烁,将此地映照的无比热闹。

不少衣着华贵的年轻男女依次走了进来。

隆隆隆~

马车声响起,周小月在丫鬟的服侍下下马,她今日一副绿色衣裙,头戴金钗,脸颊微红,稍抹些胭脂宛如阳春三月盛开的桃花,青春而又洋溢。

不远处传来惊呼。

却见教坊司的花魁燕儿姑娘也出现,她白衣胜雪,修长的身材,袅袅娜娜,红唇带着浅浅的微笑,同样步入花萼楼。

楼内,花团锦簇,灯火缭绕,衣着华丽的侍女不断的端着各种酒水穿梭。

吴德勇更是早已经到来,他对于此次的比试非常的自信,当然这并不源于他本身的才华,而是源于他身旁的两位男子。

其中一位已经须发洁白,脸上平静,淡然自若,举止间皆是有着微微傲意,他便是远近闻名的诗词大家裴环。

另一位则是位中年人,名叫李继,曾经高中大夏探花,诗词文章为人称道,远近闻名。

在吴德勇身后还有一些他平日里结交的好友,说是好友,不过是一些仗着父荫的纨绔子弟。

就在这时。

燕儿姑娘和周小月并肩进入。

“吴兄,就是这个娘们拒绝你的?一个风月场合的女子,还真是不识抬举!”吴德勇身旁一位已经喝的醉醺醺的男子说道。

他叫胡世,父亲是大理寺寺卿,典型的纨绔。

“可不是吗,燕儿姑娘更喜欢那王镇北的诗。”吴德勇喝着茶水,眼底闪过一抹阴寒。

“什么王镇北?就是吴岳那个莽夫的跟班而已。”胡世撇嘴不屑道。

“不错,那首词我也读了,稀疏平常,庸俗至极,什么生则同寝,简直就是烂俗之极,根本登不了大雅之堂。”另一名名叫洪畴的人冷笑。

吴德勇身旁的那些好友今天就是给吴德勇站台的。

周小月和燕儿姑娘进入楼内后,便被侍女引到座位上。

那几人肆无忌惮的嘲笑自然是被她们听在耳中。

“一群下流蠢货,我去收拾他们!”周小月蹙眉,她和燕儿姑娘算是好友,看不得那些人肆无忌惮的羞辱。

“不要去。”燕儿姑娘将他拉了下来,摇头,示意他不要去。

胡世自然是看到了燕儿姑娘,这让他更加不爽道:“一个军队莽夫的跟班,也敢叫镇北,这不是蹭镇北侯的名声吗?真是一个跳梁小丑。”

“我与你生则同寝,死则同椁,这多不吉利,能做出这样的诗,当逐出诗坛。”洪畴不断地对王印的诗词贬斥。

“就是一个小跟班而已,可能长得一副小白脸,没准和那个花魁有一腿,才侥幸获胜。”

“不错,不知上哪学了一点淫词滥调,就敢登堂与吴兄比试,这样的人必须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

“一会输了,就那种穷鬼,我看他未必出的起那五十万两银子。”

胡世眼睛一亮,想起一个主意:“这样好不好,一会他输了就让他当着众人的面给吴兄磕一百个响头。”

“甚好,甚好!就让那个什么小喽喽当着那婊子的面给吴兄磕头赔罪,让她知道自己多么有眼无珠。”

吴德勇身旁的那些朋友你一句我一句,不断地贬斥王印甚至连吴岳,燕儿姑娘都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