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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历史军事 > 乌鸦祭 > 第54章 拒合谋扒下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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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咱说中了吧。”陈氏的话惊醒颜乌僵化的脑桨,石化的心,他比谁都明白,这件事绝对不能承认,打死也不能承认,一旦承认,他全家的命就没了。

气沉丹田,深呼吸一口,咚咚咚剧烈跳动的终于心平静下来,捋了一下头绪,打定主意,颜乌一口否定:“这种事,你可不能乱说,乱说是要死人的,俺全家人的命就没了。俺已说过,俺根本不会射箭,会射箭,早把孟富、孟豹那一对心比双头晕还毒的魔鬼射死,不会叫他们留在世上鱼肉、霸凌乡里,压榨、盘剥长工。”

——众人有所不知,这是陈氏在诓套颜乌,她那天晚上什么也没看到,只是后来听打手们说,箭好像从天上射下,她自然想到了院子里的树。

人小虎胆心,镇静、沉着,死咬着嘴不说,颜乌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大将军风度,总算跃过陈氏挖的这个深坑。

端详颜乌这个放牛娃淡定如止水、守口如瓶,陈氏也没辙了。

忽地抬头,藏着野性眼睛,目光如炬逼视陈氏,轮到他颜乌先下手为强,警戒道:“孟家跟俺之间的恩怨,你最好不要掺合进来。你一旦掺合,你会死的更早死的更惨。”

高估了自己,颜乌失算,陈氏根本不像之前把柄在他手上,而害怕,当下一副死猪头不怕热水烫,嘴硬道:“你用不着吓咱,横竖是个死,咱今天还真豁出去。”“你不承认那个射手是你也罢。咱要你弄死孟富和他那个瘸腿儿子,或者害他们残废。”

震骇的,呼吸中断,不相信地盯着陈氏许久,突然开口,颜乌一口拒绝:“你找别人去吧,俺没那个本事。俺有那个本事,俺和家父还会被孟富逼迫当你们家长工吗?俺有那个本事,还会两次被吊到树上打的皮开肉绽,去了半条命吗?”

遭到颜乌拒绝,陈氏仍然不甘心,搬出一块大肥肉诱惑他,道:“你帮咱弄死他们,害他们残废,咱家产分你三成,你们家也可以当财主了。”

毅然摇头,颜乌眼睛射出一束千年冰川寒气,义正词严道:“孔子曰:‘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君子去仁,恶乎成名?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所以,不义之财,俺颜乌不会要。你死了这条死吧。”“女人之心要仁慈、厚道,岂能如此恶毒。庞氏的下场,是你的前车之鉴,你要切记。”

羞愧的,陈氏满脸通红,她万万没想到小小一个孩儿,还被人逼迫当了小长工,竟然有这等情操的胸襟。

觉得自己未能完全看透颜乌这个放牛娃,今天找他说这事草率了,担心他向孟富告密,陈氏由咄咄逼人变得摇尾乞怜,道:“今天这事,你得替咱保密,烂在肚子不说出去。”

颜乌义气凌云,道:“你放心。你和家母都是女人,你也是被逼嫁给孟富那条毒蛇,女人活在世上不容易,俺不会说出去。”

陈氏还是不放心,不放心又能怎样,她没有扭转乾坤的神通本事,因为她与孟豹之间到了水火不容地步,孟富总是袒护儿子,使得她对这一对父子充满了仇恨。

此时此刻,远处一对贼溜溜鼠眼正在偷看陈氏、颜乌的一举一动,他不是别人,正是孟豹。

自从肉包子的事发生后,孟富对陈氏的怀疑没有消失,一天到晚总是疑神疑鬼。昨晚陈氏提出要骑牛去山上的庙,他神经紧张地一下警觉,才叫儿子偷偷地一路跟踪看个究竟。

比箭术的事证实了颜乌不会射箭,但是孟富心头阴影仍然魑魅一样在他肚子里游荡,没有消失。

尤其叫陈氏毛骨悚然的是,她回去之后,孟富那对冒杀气的眼睛冷飕飕地盯她,审讯犯人一般审问她,她这一路跟颜乌说啥?

心头多有不悦,陈氏还是强装笑脸回应道:“老爷,妻妾跟一个放牛娃能有啥好说的,一路上,妻妾套他的话,他比箭术输了,钻少爷胯下,会不会觉得很丢脸,仇恨少爷。”

发现什么秘密似的,眼睛一瞪,孟富脸上露出一丝奸笑,问道:“他怎么说?”

芳眉一蹙,陈氏道:“他骂少爷比箭术不讲武德。他才练习半天射箭,就比赛。约定好的事,输了,他当然要钻少爷胯下。还说什么小孩童钻胯下不就是一场嬉戏,有什么可丢脸……”

“哈哈哈哈”孟富骤然一阵狰狞狂笑。

笑,小心笑破你肚子,跟你偷野汉子投井死的大老婆在阴间相会吧。偷偷斜视一眼丈夫,陈氏心头谩骂。

怎么可能这样听信陈氏的话,那就不是孟富了。

晚上把陈氏支开,把颜乌押到厅堂,厅堂大门外守着几个打手,搞的如临大敌一般。

孟富坐在太师椅上,像阎王殿阎王,杀气冲冲,他儿子守在一旁虎视眈眈,颜乌如同是犯了什么杀头大罪,要马上开斩……

阴冷冷眼睛就是毒蛇张开的血盆大口,一瞪颜乌,孟富开口就是杀气冲冲:“说。早上送夫人去庙的路上,你说了什么,老实的一句一句如实说,敢说半句假话,咱知道你骨头硬,鞭子不怕,那就割下你舌头,拿去喂狗。”

颜乌还未开口,孟豹即扬起手中锋利匕首:“说。不说,叫你尝尝这把匕首的锋利,这是特意泡过辣椒水。”

哼,不要拿匕首吓唬人。颜乌从鼻孔哼一声,蔑视孟豹,道:“俺只是一个放牛娃,从不敢主动跟主人说话,只有主人问话,俺才敢回话。夫人只问了俺和瘸腿豹比箭输了,钻他胯下,丢人了,是不是很恨瘸腿豹,别的没问。”

当他的面,当他父亲的面,颜乌吃了熊心豹胆,还敢直接叫他瘸腿豹,奇耻大辱,孟豹气到鼻子歪塌不成形:“爹,你看他,还敢羞辱咱,把他吊到树上一刀一刀的割他舌头。”

心头是很恼火,但也不能因这么一点小事把颜乌吊到树上残暴一刀一刀割他舌头,情理说不去,既然他与陈氏说的一样,就放过他。想到这里,孟富脸一沉:“以后要叫少爷,懂不懂,他是少主人,你是下人,再敢辱叫,定饶不了你。”

不服也罢,颜乌还嘴犟:“下人怎么了,下人就该天天被你们殴打侮辱吗?你们身为东家,要有东家样子,不要欺负俺,俺自然会乱叫,你们要欺负俺,俺偏乱叫。”

刚才被羞辱,还耿耿于怀,孟豹借机报复,羞辱颜乌:“下人是贱民,就该殴打,殴打了才会听话。”

也不阻止儿子出口伤人,孟富这是要儿子在下人面前高高在上,显示他们的高贵,下人是卑贱的,没有尊严的。

神经被刺痛,想到父亲一个做学问的儒者,被孟富这个强盗、土匪、恶霸逼迫的天天起早摸黑在田地里风吹雨打、烈日烤,颜乌愤怒了,初生牛犊不怕虎,义愤谴责、咒骂:“天下原本没下人,善良百姓遭到你们这些为富不仁强盗、土匪、恶霸的抢劫、压榨、盘剥,被你们逼迫离开自己的土地,沦落到给你们做下人。”

高高在上的一层浸满人血的外衣被颜乌当众活活扒下,孟富气煞,暴跳如雷,“啪”一掌击在厅堂堂桌上,恼羞成怒蹦起来:“下人天生是被奴役的贱命。富人天生是富贵命,是上苍下降到这个世上主宰、奴役穷人。”

“呸——”颜乌是一头被惹怒的幼狮,霜剑出鞘眼睛直逼孟富,挥起手直戳孟富鼻尖:“俺一家三口,在大山里过着美好生活,是你这条毒蛇仗着庞大势力,带一伙强盗、土匪、恶霸闯进俺家,宰了俺家的羊,抢走俺家粮食,强行逼迫俺们父子给你当长工,这才变成你们家的下人。”

“哈哈哈哈”孟富猖狂得意,仰着脖子狂妄大笑,又霍地停止,喷着血口,出狂言:“上苍降老爷当富人,是来奴役你们这种穷鬼,你敢违抗,是逆天理,要被下到十八层地狱。”

“呸——”颜乌岂肯叫孟富这样的强盗、土匪、恶霸主宰他的命,反唇相讥:“你不过是靠阴险、狡诈、歹毒、蛮横起家,总有一天会遭天谴,家境败落,到了那一天你不如俺们这些穷人。”

“你敢诅咒咱爹,你敢诅咒咱家,你是不是找死。”孟豹气的呀,从一个打手手中夺过鞭子,扬起鞭子,拼劲吃奶力气劈头盖脸朝小颜乌抽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