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正发呆时,无意间瞥见一张纸从冯彪身上滑落。
等他反应过来跑过去捡起纸张,再想喊住冯彪时,已经不见其身影。
在好奇心地驱使下,他低下头眯眼一看,顿时气得浑身发抖,眼冒金星。
只见上面写满了对他的诋毁,什么自私自利、道貌岸然、藏私不教徒弟真正手艺之类的话。
最后的署名还写着“贾东旭”三个字。
每次关饷都需要签字,易中海对这三个字太熟悉了,不会认错,这就是他那个好徒弟的笔迹。
此刻,易中海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晕过去。幸好旁边就是墙壁,这才没让他跌倒,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贾东旭为什么会如此忘恩负义。
这么多年别说养一条狗,就是一块石头,自己这么精心伺候着,也该给捂热乎了吧!!
可这贾东旭呢,完全就是一条养不熟的白眼狼,昨天还惦记着他家有没有吃的,送了半袋子二合面过去,今天就把他这个师父批的体无完肤。
极尽侮辱!!!
他易中海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这辈子收了这么个混账徒弟啊!!!
缓了好一会儿,易中海将眼眶中的泪水忍了回去,咬着牙决定下次见到贾东旭,一定要好好理论一番,问一问自己这个师父到底哪点做得不够好!
就在这时候,冯彪从二楼缓缓下来。
在冯彪身后还有一道身影,正是王大宝,不过他没和冯彪一块下楼,而是拖着一把椅子坐在二楼楼梯口,自顾自点上一根烟,笑眯眯听着楼下的动静。
“呦,易师傅你还没走啊!”
冯彪从易中海身旁经过,装作没看到他苍白的脸色和手中的纸张,“那正好,等会一道儿把你徒弟贾东旭领回去。”
“唉!!!”
易中海有气无力道,恭送冯彪进了一间关押室。
冯彪进门后又是一顿吓唬连带教育,从贾东旭身上榨出五十块钱。
当然不是现钱,过会贾东旭会送过来。
不大会儿功夫,关押室门开了,贾东旭耷拉着脑袋跟在冯彪身后走了出来。
见到贾东旭,易中海只感觉血往脑门上涌,也顾不得冯彪在场,直接跑过去将纸甩到贾东旭脸上。
贾东旭看看易中海,再看看地上的纸条,脸色瞬间煞白。
说话都不利索了,结结巴巴道。
“师......师父,这......这都是误会啊,当时我只想脱身才乱写的。”
易中海怒视这个曾经被自己当成半个儿子的徒弟:“贾东旭,你当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我自问这么多年对你们一家不薄吧,可你怎么能这么恶毒地抹黑我。”
贾东旭眼珠咕噜噜转着,心中翻腾倒海,既然易中海能站在这,那就说明谣言的事已经解决了啊!
如果易中海没事,那自己岂不是掉沟里了!
贾东旭咕咚一声跪在地上,缓缓向前爬行,一把抱住易中海大腿:“师父,您听我解释,我也是有苦衷的啊......”
贾东旭不断求饶,可易中海早已心寒至极。
低头望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贾东旭,易中海决定从此与贾东旭划清界限,他家的事情也不会再管,反正自己也不再是管事大爷,没义务再去帮扶贾家。
“贾东旭,你可真是我的好徒弟啊,这么多年我易中海哪点对不起你了。”
“你家缺钱,我借你钱,你家缺粮,我给你家送粮,你自己不好好学技术,现在却反倒怪我这个师父藏私,原来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个德行!”
看着哭成泪人的贾东旭,易中海双眼通红,心中恨极。
“今天咱们师徒的缘分就到这吧,以后不管是厂里还是家属院,不许你再叫我一声师父,我没你这样忘恩负义的徒弟!!!”
贾东旭瘫坐在地,懊悔不已。
这下他家算是真完了。
被降了工级不说,最近三个月他连工资都拿不到,没了易中海的接济,一家老小吃什么啊!!
“哎呦,我还纳闷这纸丢哪了,原来是被易师傅你捡去了。”
冯彪脸上带着懊恼,“你看这事弄的,那个谁,贾东旭你也是的,那可是你师父,你这么做放古代那就是欺师灭祖,还有脸哭呢你。”
说罢,冯彪捡起纸张走到易中海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易师傅啊,你看这事,这东西我不该丢,你呢,捡了也不该看,你说是不是?”
见易中海阴沉着脸机械性地点头,冯彪上前一步,附在其耳边压低声音道,“话说回来,你这事做得对,就你这徒弟心里一丁点师徒情分都没有,你还留着他干嘛,留着过年给他发粮食?!!”
易中海叹了口气,满脸苦涩:“冯同志,让您看笑话了。
“哪的话。”
冯彪摆手,“他刚才可是毫不犹豫就把你卖了,你看现在怎么办?”
见易中海沉默不语,冯彪将其拉到一旁楼梯拐角,接着道:“易师傅你呀,知道为什么有人敢抹黑你吗?就因为你老为别人着想,你在厂里辛辛苦苦这么多年,积攒了不少名声,最后要是因为这种人栽了跟头,多不值当。”
“这样,你回了车间,直接宣布解除和贾东旭的师徒关系,并把他干的事公之于众,让他在厂里没法做人。”
易中海缓缓抬起头,眼神中有一丝动摇:“可是,毕竟师徒一场,这么做我还是有些不忍心呐!”
“师徒一场?”
冯彪不屑地摆摆手:他可没把你当师父。你要是再这么优柔寡断,以后指不定还有多少麻烦等着你呢。”
易中海握紧了拳头,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冯同志,你说得对,是我糊涂了。”
“你能幡然醒悟就好,好了,易师傅你先去工作吧,谣言的事有大宝这层关系,我会盯着的。”
易中海眼中闪过一抹决绝,转身往车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