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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萱睡觉之前,在手机上搜了一下,和外方当事人结婚,需要出具他的有效护照和所在国家的无配偶公证书。

护照他有,无配偶公证书……只怕需要鬼方端帮忙了。

想着他那阵子只说了忙完会回来找她,那之后一直杳无音信的,她不敢打扰他,此时却又有些担心他。

她调出微信给他发了个消息:【你最近怎么样?回来了吗?】

鬼方端给她回得很快:【还凑合。在回去的火车上,本想着到了再找你,既然此刻联系上了,不如明天中午一起吃个饭?】

这时涂山璟的手从背后穿过来搂住她,他的下巴放在了她的肩膀上,看向她的屏幕:“在跟谁聊天?”

庭萱刚和他订了婚,此时就油然而生一股被抓包的错觉。但是她很正派地回他:“我在跟鬼方端聊天,我们领证得需要他帮我们办一个你那国家的公证书。”

涂山璟搂住她的手紧了紧,他的嘴唇落在了她的侧颈上:“嗯……那去吧。记得早点回来,明天公司会给你发那个叫什么入职通知书的,得回来签。”

庭萱应道:“好的好的,我去去就回。”

说罢她给鬼方端打字:【行,那时间你定,地点我定?我看有一家粤式的酒楼不错,过后发你定位。】

涂山璟在亲吻的间隙又扫了眼她的屏幕:“为什么定在粤式?”

庭萱下意识实话实说:“因为我以前和他吃东西的时候看他好像挺爱吃包子的,粤式那种点心比较多——哎呀,疼!”

她感觉涂山璟亲着亲着,深深嘬了她一口。

听她呼痛,涂山璟又轻轻地吻着那处,眼睛向上看着她:“你好像记得很清楚?”

庭萱打了个哈哈,心知他这是吃醋了。

于是她低下头去寻到他的嘴唇,用吻来消解他的醋意。

鬼方端发过来的【好的,那十二点吧】,她等涂山璟去洗漱了才看到。

她回了个【好的】,把酒楼的定位发给了他。

第二天早上她洗脸的时候,发现脖子侧前方有个大大的吻痕。

这狐狸,嘴上的劲儿还挺大的!

她一边摸着那处痕迹,一边去衣柜找了个高领的木耳边打底衫套在背心裙里面。

涂山璟先她一步出门去和律师见面了,但是说会回来和她吃晚饭。

等她到了酒楼见了鬼方端,发现他瘦了。

他自觉形象不是很光鲜亮丽,略带惭愧地挠了挠头:“去外地救几个谈事情被扣的哥们儿,结果谈崩了,我也被扣了一阵子,才谈拢。”

庭萱惊道:“啊?!这么危险?那你没受伤吧?”

鬼方端听了她急迫的关怀,还挺受用的,腼腆一笑:“还好,挨了一顿揍,但是我比较抗揍,就是些皮肉伤。后来大哥出面稳住了他们,我就没再被打。可是他们怪磨叽的,迟迟不放人,我手机都被收上去了,我还想着你会不会联系我——”

他的声音突然顿了顿,因为看到了她拿菜单的手上那硕大的戒指。

钻石的光芒刺伤了他的双眼,他不可置信般地看向了她:“你和他……订婚了?!”

庭萱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小声回道:“就这几天的事。”

这时候服务员走过来问他们点不点菜,她就点了一堆叉烧包、干贝鲜虾生滚砂锅粥、卤水拼盘、双腊炒荷兰豆之类的菜,把菜单递给鬼方端。

鬼方端点了个粤式蒜香小排,又添了个金钱肚。

等服务员拿过菜单走开以后,他的表情有些阴沉:“你不是要送他回去来着吗?怎么我一阵子不在就变化这么大?”

庭萱叹了口气:“唉,原本我是想的,但是你也知道,他是个聪明的,后来被他问出了来龙去脉,他就说他不回去,在这里宁愿早死也不回去,我……”

鬼方端看向了她:“你俩真是……你在那边愿意为他死,他在这边愿意为你死。”

这时候服务员端来了金钱肚和卤水拼盘:“打扰一下,给您上菜~”

庭萱于是等他走了才继续道:“是啊,我想了想,我和他大概就是……命吧。”

鬼方端低头若有所思:“命……”

庭萱摇了摇头:“也不是,我想,应该还是我们彼此的选择。我们都选择了对方。”

鬼方端抬起头:“你在答应他之前,就没有一丝丝想起我吗?”

庭萱冷不防被他打了个直球,心中有点不忍。

这时服务员又端着盘子来了:“您好,给您上菜。叉烧包和粤式蒜香小排~您慢用。”

鬼方端有点懊恼,这粤式的菜量都不大,一会儿一碟一会儿一盘子的,也太耽误人聊天了!

庭萱也察觉到了,苦笑了一下问他:“先趁热吃?”

他点点头表示赞同,夹了一个叉烧包到碟子里。

等到滚烫的干贝鲜虾生滚砂锅粥最终也上来,鬼方端耐着性子听完服务员嘱咐他们注意不要碰到砂锅边缘小心烫伤,点了点头示意他知道了,服务员恭敬地退下,替他们关上了包间的门。

这时他们才终于获得了不被打扰的宁静。

但是有些话,一旦当时没有说完,想要再捡起来就难了。

庭萱在这空档里已经理好了思路,按捺住自己的情绪,温声开口道:“阿端,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是如果你一定要我说的话,恐怕我的答案还是和以前一样。我——”

鬼方端抬起手:“知道了。”

他在阻止她回答,同时也在阻止自己像之前那样听到拒绝后又一次的心痛。

于是她心照不宣的,住了口,吸溜吸溜地喝起了砂锅粥。

喝完她给他也盛了一碗:“蛮鲜的,你试试?但是小心烫啊。”

鬼方端看向她,见她面上带了些歉意。

但是这行为却是他曾梦想过的,她给他做菜,给他盛粥,提醒他小心烫……这都是他失去她以后,漫长的岁月里那自欺欺人的遐想。

不一样的,此刻她的神情,终究还是和他想象的不一样。

他叹了口气,接过了那碗粥,道了声谢。

“什么时候办?”他低声问道。

“还没定……得先领证,开个他所在国家无配偶公证书才能领。”她本来想着今天这氛围不适合开口托他办事,但是既然他问起了,她索性就提了一嘴。

鬼方端了然:“我知道了,回头我找人办一下。但是,你得回答我几个问题。”